太子聽到申先生的話，腦海中約浮現出一些思量。

山西兵變的案子，趙家，難道申先生指的是林寺真那些人？

太子開長袍坐在椅子上：“你仔細與本宮說說。”

申先生低聲道：“太子爺，我抓到了那百夫長彭良，那彭良帶著一些人手正要潛山中去救趙氏，我們將人攔住審問，彭良什麼都不肯說，但他的手下卻耐不住了一言半語，說他們是在為朝廷鋤。

隨即我出東宮人的份，彭良手下實說，衛所有人與韃靼私通多年，韃靼的人早就在大周為所為，十二年前朝廷就被蒙蔽，如今再走錯路，必然釀大禍，我還要再問，卻被彭良阻止。”

“這個彭良為何要阻止？”太子道，“他到底在瞞些什麼？”

申先生道：“我大約也猜到一些，那人提及十二年前的事，十二年前與趙氏有關就是山西兵變，他們滿的冤屈，可見覺得這件事另有蹊蹺，趙氏和彭良在祁縣多年，他們一直都在查找證據，為趙家翻案。”

太子覺得申先生的推斷十分有道理，申先生本來就會推演之，稍微知曉一些消息經過一番演算就能預知結果。

太子地盯著申先生：“那他們有沒有查找到證據？”

申先生道：“太子可將彭良和手下過來詢問，他們見到太子爺之后，必然會說實話。”

“好，”太子道，“事不宜遲立即將他們傳來。”

說完這話，太子有想起來：“懷公主一時半刻不會有事吧？”

申先生道：“公主剛剛收到駙馬爺的消息，駙馬爺如今在山中，公主想要追上去還要費些功夫，不過我們也要快些問出真相，也好掌控局面。”

太子也知曉此事非同小可，立即正而坐，等到東宮護衛將兩個人帶進屋子，太子立即看過去，只見年長一些的人上有些凜然之氣，應該就是申先生說的彭良，旁邊年紀小的，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目有些發怔。

“太子爺。”彭良低頭行禮。

太子淡淡地道：“你見過本宮？”

彭良道：“太子爺曾來衛所恤將士，末將曾遠遠地看過幾眼。”

太子十分滿意：“既然你知曉本宮，那就將你與那趙氏的事細細道來。”

彭良卻猶豫了，緩緩低下了頭。

太子臉上更添幾分威嚴：“怎麼？你做了什麼事，連本宮都要瞞？”

“良哥，”旁邊的丁貴終于忍不住，“這是太子殿下，這樣的事你不與殿下說要與誰說？”

彭良依舊沉默。

太子的耐心漸漸被磨沒了：“那就從你與趙氏私通開始吧？”

“沒有，”彭良聽到這話抬起頭，“我與趙……趙氏清清白白。”

“以夫妻份在一起生活多年？”太子道，“你可知趙氏是程家婦？”

“程家，”彭良臉上閃過憤恨的神，“那個要害死的夫家嗎？當年程家命回娘家守孝，卻在途中派人將船鑿沉，想要讓溺死在河中，多虧從小懂得泅水，慌中抱住了一浮木，然后遇到了撐船渡河的我，這才得以生還，從那時起程氏就不再是夫家。”

彭良目微遠，仿佛想起了當年的事：“開始的時候，趙氏不肯向我的份，后來程家四打撈尸，我猜出一二，再三詢問趙氏才說出實，我那時才知道竟然是趙老將軍兒。

我曾在趙老將軍麾下效命，一直欽佩老將軍，要不是后來調去了陜西行都司，定然也會與老將軍一起守榆林衛，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老將軍是勾結外賊之人。

趙氏知曉夫家害，卻并不悲傷，反而覺得這是一樁好事，死了，程家不會為難的嫡長子，離了程氏婦的份也能無所顧忌地為父冤。

我敬佩趙氏的心，決定要幫趙氏，雖然當時的指揮使鄭汴死了，但當年追隨鄭汴的人還在陜西任職，我留在衛所，慢慢接近他們，早晚有一日就找到他們誣陷趙老將軍的證據。

也算是蒼天不負有心人，我輾轉去了鄭汴麾下一個衛把總邊做事，發現他們與韃靼人有來往，當年說趙老將軍與韃靼可汗的長子濟農有來往，朝廷正因為截獲了濟農寫給趙老將軍的信函，才會定了趙老將軍勾結外敵的罪名，實際并非如此，真的與濟農來往的人是那些戍邊的武將。

我從那衛把總中得知，當年濟農有個妹妹，生得花容月貌，濟農為了能籠絡人為他效命，將那妹妹嫁給了旁人做妾，我讓眼下潛韃靼，找到了濟農妹妹的畫像，此人竟是鄭汴的妾室。

鄭汴死后，那韃靼子回到韃靼下嫁了個部族首領，如今又育有三兒三，與鄭汴所生的兒深得濟農信任，依舊留在大周。

我與趙氏四追查，一直尋鄭汴庶下落，就是因為頻繁打聽鄭家事，因此被盯上，趙氏知曉自己十分危險，親生兒子找上門來也不肯相認，雖然我們查到這些，但手上沒有太多證據，山西兵變牽扯太多，用手里這些東西不但無法為趙老將軍翻案，趙氏活著的事也會泄，趙氏被抓的話，誰還會為趙老將軍冤？

我們正在猶豫之際，一伙山匪抓走了趙氏。”

太子看一眼申先生，申先生立即道：“你確定那就是山匪？”

彭良猶豫道：“我開始覺得是，因為他們拿走了屋子里的財，后來……我帶著人在周圍山中尋找，發現這些人被山匪厲害，他們不但行蹤蔽，而且手下有斥候報信，騙著我在周圍兜圈子。

昨夜我終于找到了他們的所在，小心翼翼地靠近營寨，竟發現有人在說韃靼語，驚訝之中我差點就驚了山上的人，多虧我們撤的及時……我們逃下山去，接下來就被東宮護衛抓住了。”

聽到韃靼語，太子上的汗豎立起來，覺到危險在向他靠近。

韃靼人在這里，他們要做什麼？他們有多兵馬？

太子看向彭良：“你可看到了懷駙馬？”

彭良點頭：“我知道駙馬來了，我就是想要向駙馬報信。”之前太子問他，他有些猶豫，那是因為他更信任駙馬爺，太子到底會站在哪一邊他無法知曉，一旦選擇錯了，趙氏就不可能會獲救。可現在，他已經無從選擇。

“太子殿下，”彭良道，“現在要知會駙馬，韃靼人不可能是山匪，他們假扮山匪擄走趙氏可能就是要引駙馬爺上當，萬一駙馬被他們抓了……那可真的會出大事。”

太子當然知道，皇親國戚被抓，有辱國，大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發生。

太子低頭思量，申先生道：“先將他們帶下去，太子殿下會有決斷。”

彭良還想說話，申先生安：“事關重大，你們多說無益，會擾殿下思量，殿下定會救人。”

彭良這才垂下了頭。

等到屋子重新安靜下來，太子急著開口：“我們現在立即啟程往京中去，想要抵抗韃靼必然要調兵良將，本宮雖為太子……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中沒有萬千將士要如何抗敵？”

申先生道：“太子就沒想過要拿住那些韃靼人嗎？”

“怎麼拿？”太子道，“我有什麼辦法？”

“韃靼人想要抓住公主和駙馬，以此要挾大周，太子可以將計就計，從調些人手，繞到韃靼人背后，將他們合圍，”申先生說到這里嘆口氣，“就不知太子舍不舍得懷公主？”

“有何不舍得？”太子不假思索，“又不是我親妹妹，能夠為大周舍命，也算是的福分，說不得父皇因此會謚封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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