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元旦,街上的行人反而了許多。
從明日起,百姓就算是進一個狂歡的假期了。
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各種過年的東西,如食材、桃符、屠蘇酒、鐘馗像……沒時間出來逛街。
明日是大朝會。這個大朝會規模宏大,參加的人數眾多。不但有大宋群臣,還有各國使者。
趙禎和宰輔們商議了許久,一是去歲的總結,二是明日的大朝會的格調,也就是展未來。
“……賀元旦的各國使者已經來了,遼使依舊是最跋扈。”
這個消息還是禮房那邊收集來的,此刻從宋庠這里說出來,讓宰輔們都面沉凝。
富弼有些惱怒的道:“若是西夏人鬧起來,大宋在邊上煽風點火,坐收漁人之利最好不過,可沒藏訛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偃旗息鼓了。”
韓琦怒道:“那就是個佞臣,不,是個權臣,遲早會謀逆!”
遼人最近又開始跋扈了,給大宋的君臣們不力。可大宋卻無法反制,只能用西夏人來藉一番。
可李諒祚還不能做主,而做主的沒藏訛龐卻筋了,竟然被滅掉了一個使團都沒啥靜。
一陣靜默之后,趙禎擺擺手,示意宰輔們散了。
這大過節的弄的氣氛沉郁,大家的心中都不好啊!
宋庠回到了樞院,隨口就問了沈安的況。
杜子陵見他面沉郁,就說道:“他今日倒是來了,不過無所事事。”
這位就是來混日子的,對此宋庠和杜子陵心知肚明,也不想管。
可今日的宋庠卻有些火氣,他皺眉道:“你是怎麼辦事的?馬上就是元旦朝會了,遼使在使館里喝多了,罵不休,言語間對大宋和家多有不敬,你可知道?”
這話里帶著指責,你杜子陵不知道,那就是職。
杜子陵苦笑道:“相公,這幾日下這里忙碌不休,無人幫襯啊!”
我這個樞院的大管家忙的不可開,外的事兒咋就找到我這里來了呢?
宋庠冷冷的道:“明日就是大朝會,若是遼使跋扈,你的罪責不小。”
這是解大法的一種,預見要出事了,就先把鍋往別人的頭上扔。
杜子陵自然不敢反抗,只得扛著責任回去,然后心腹小吏王謙去問沈安。
稍后回話來了。
“都承旨,那沈安說有來有往,咱們坑了遼人一把,遼人埋怨幾句不算事。”
杜子陵板著臉道:“大宋何時坑了遼人?”
王謙一臉糾結的道:“沈安說您該知道的。”
杜子陵霍然起,直接去找到了宋庠。
“坑了遼人?”
宋庠想了想,說道:“此事你倒是聽了無妨……上次沈安在雄州時,讓皇城司的人去遼國傳話,說遼皇任用諜來排除異己,想挑遼國部的爭斗,不過到目下為止,依舊沒有消息。”
杜子陵微微一笑,低聲道:“相公,下想起了沈安的進士出……”
他看了宋庠一眼,眼中多了怒:“怕是……有些冒功之嫌吧。”
對外涉是件嚴肅的事,冒功是小事,可由此導致上面對外判斷出了偏差,那真是千刀萬剮都不過分。
而沈安的進士出是家賞賜的,按照當時用功勞來抵扣進士出來計算的話,就是這個挑遼國的斗。
宋庠拿起了文書,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
在許多時候,作為上的他是不需要表態的。
而作為下屬,這時候你就得領會上的未盡之意,然后妥當置了。
杜子陵回到了值房,就把樞院四房的主事來呵斥了一頓。
這是他第一次越過沈安呵斥四房主事,而且話里話外的都在暗示著些什麼。
——沈安沽名釣譽!
可外面很快就有了傳言,說沈安謊報功勞。
唐仁一出來就去找了沈安,埋怨道:“都承旨這是意有所指,待詔,這是嫉妒您的功勞多吧?”
這廝的膽子不小,竟然敢嘲諷杜子陵。
沈安淡淡的道:“他指的事我知道,看吧。”
唐仁見他還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急道:“待詔,再傳下去,這元旦都過不了了。到時候史聞風而,您這……這就是大難臨頭了。”
到時候真要查出冒功的事兒,沈安……別說是什麼進士出,啥都沒了。
家再欣賞你也沒用,輿論洶涌之下,他也只得妥協了。
正如當年的范仲淹。
沈安起道:“此事你們別管,好消息應當快了。”
他在盤算著時間,覺得那位皇太叔也該有些作了,否則那就不是蠢,而是癡呆。
只是需要等,等待著皇城司的消息。
唐仁苦笑著,心想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啊!
到了下午時,果然有史上了奏疏,而容正是沈安冒功。
那功勞到底是個啥他們不知道,但風聞奏事乃是史的本能天賦。
沈安冒功了,他的那個進士出就是冒功得來的。
一時間京城輿論嘩然。
在這個歡慶的節日前夕,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一枚超大竹,一下就驚醒了某些人。
要過元旦了,各地都在收尾,各行各業,除去生意人之外,大多都開始了收尾。
而驛站卻不得閑,必須要時刻保證著戰馬的喂養,以及各種資的儲備。
州的一驛站,因為年底了,所以大家都有些懶散。
那些由廂兵擔任的鋪兵懶洋洋的躲在房間里睡覺,等過了元旦這幾日,他們就能替換放假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鋪兵們趕爬起來。
天氣冷,從被窩里爬出來需要極大的毅力。
“這都快元旦了,也沒聽說哪里遭災,這是去奔喪呢!”
所謂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說的就是一部分人的猾和趨炎附勢。
等到了前院時,就見到兩個便男子正在從馬圈里牽馬。
“干嘛的?站住!”
鋪兵們慌的沖了出來,準備圍毆這兩個敢馬的賊人。
外面傳來了馬嘶聲,兩個男子回,那臉上幾乎看不到一點白,紅的嚇人,而且上面都是痕。
這是從北方一路疾馳而來的信使!
其中一人盯住了鋪兵們,說道:“干糧,水。”
有鋪兵問道:“你二人是哪里來的?”
另一人臉,卻破了疤痕,那鮮就順著流淌下來而不自知。
他冷冷的道:“皇城司急報,你確定要知道某二人是從何來的嗎?”
皇城司急報,那絕對是大事。
鋪兵們哪里還敢問,只是驗證了份之后,就飛快的給他們裝滿了水和干糧。
這里到汴梁,若是快馬替更換的話,明早就能趕到。
換了戰馬的兩個男子疾馳而去,后一陣大風,卷起了無數雪花。
……
天還在麻麻黑,可沈安就被莊老實醒了。
“郎君,要快,這可是元旦朝會啊!”
莊老實艷羨不已的道:“去一次就能和子孫吹噓了。”
可沈安不想去,就在莊老實出去后,他一頭栽倒,瞬間睡。
這是年輕人的本事,老年人大抵要羨慕嫉妒恨了。
“郎君!”
不知道過了多久,莊老實惶然的聲音傳來,沈安一躍而起,然后飛快的穿。
隨意的洗漱之后,沈安策馬沖向皇宮。
皇宮外,天微暗,群臣和使者們都聚集在了一起。
大朝會自然要莊重些,提早來就是一個態度。
所以當沈安最后一個趕到時,就被萬眾矚目了。
他訕訕的下馬,包拯迎面而來,喝道:“為何晚到了?”
這是讓他趕找個像樣的借口,免得被彈劾。
可沈安已經被彈劾了啊!
那些員都在搖頭,想著昨天飛也似沖進宮中的奏疏,大部分竟然都是彈劾沈安冒功的。
今天是元旦,可史們的熱卻不會消退,沈安已經為了他們的獵。
沈安看著閉的宮門,心想我沒遲到吧,然后就胡扯道:“路上這馬看到了大車就不肯走了。”
沈安的馬喜歡拉車,這事兒在上次的賭約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引為笑談。
周圍一陣竊笑聲,連那些使者也在笑。
沈安心中暗恨,想著回頭就把那馬給宰了,弄鹵。
包拯走了過來,低聲道:“昨日傳言你冒功,史臺群激昂,老夫強了下去,可今日卻是個好機會,老夫不敢擔保他們會顧全大局……”
外藩使者在,有啥事都別說,等大朝會結束之后,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都沒問題。
可聽老包的意思,史臺的瘋狗要開始撕咬了。至于什麼大局,和名聲相比,大局算個逑啊!
沈安哭無淚的道:“包公,這真是冤枉啊!我哪有冒功。”
包拯無奈的道:“要不……要不你先告病吧,老夫豁出去了,誰敢出來就弄死他!”
包拯的面猙獰,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沈安真是擔心老爺子發飆,就趕勸道:“所謂的冒功絕對是沒有的,再說就我一人的事,也算不得丟人。頂多是史臺的瘋狗多了些,遼人知道了會效仿罷了。”
遼國采取的是一國兩制的職,南面管理漢兒,模仿了大宋的職,史臺也是有的,只是漢兒掌握不了軍陣大權罷了。
但是那些漢卻頗有些意思,進諫遼皇時也是一副忠臣的臉。
要是那些漢也學了大宋史的瘋狗做派,耶律洪基大概要抄刀子殺人了吧。
……
第四更送上,諸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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