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兒的降生雖然讓傅庭筠和趙凌手忙腳，但更多的，是樂趣。

傅庭筠抱著睡的兒，頭上包著帕子坐在炕上，笑盈盈地和陌毅的夫人說著話:“一早和九爺說好了您來京都的時候要去您家裡慶賀慶賀的，不曾想遇到我生產……”歉意地笑了笑。

“這才是緣分嘛！”陌毅的夫人三十來歲，材微，皮白淨，因個子高挑，雖然只是中人之姿，可看上卻十分的有氣勢。笑著輕輕地了孩子的頭，“你們家姐兒，長得可真是漂亮！”著呦呦的目很慈，但更多的，卻是羨慕。

陌夫人生了四個兒子，如今最大的願就是能生個兒。

傅庭筠不由抿了笑。

呦呦不僅長得好看，而且也好，除非是了或是尿了，其他的時間都會安安靜靜地睡覺，偶爾醒過來，就睜著晶瑩剔的眸四張，非常的可。

鄭三娘說這個時候的孩子什麼也看不見，傅庭筠卻是不相信，總覺得自己的兒眼睛這樣明亮，怎麼會看不見呢?不過是不會說話罷了。

每當這個時候，就會絮絮叨叨地和呦呦說著話。

念頭一閃而過，呦呦突然睜開了雙眼。

一旁的娘看了忙接過去端了尿，然後又抱回給了傅庭筠。

陌夫人就嘖嘖稱奇:“瞧這眼睛，亮晶晶的，哪裡像出生的孩子啊！”

“大家都這麼說。”傅庭筠笑道，“還說的個子大，不過。我沒經驗，看不出來。”

陌夫人就仔細地端詳了呦呦片刻，道:“比起一般的孩子，個子是大些。”

“我聽母親說，我小時候個子也很大。”傅庭筠和說著家常話，“十歲的時候已經比十二、三歲的孩子個頭高，母親當時不無擔憂。怕我長得比男子還高。結果十三歲以後。我就再也沒長高過了。”

“那我和你正巧相反。”陌夫人手，笑道，“我到了十二、三歲的時候還隻齊我母親的肩膀。誰知道兩年的工夫就長得比我父親還要高了。母親因此擔心我嫁不出去，還好有煥之，他長得比我還高。”

傅庭筠忍俊不:“那你們家的幾位公子豈不是也長得很高?”

陌夫人點頭:“比一般人家的孩子都要高。從兄弟裡，也是最高的。”

正說著。珍珠進來稟道:“太太，陳家大來了。”

陳家大。就是給傅庭筠做全福人的金吾衛前衛指揮使陳雲生的長媳陳石氏。

傅庭筠忙讓人請了進來，又給陌夫人和陳石氏互相引見。

陌夫人是得了朝庭誥封的誥命，非陳石氏所比，但還是禮貌地和陳石氏見了全禮。陌夫人重新坐下。陳石氏則湊上前去看孩子。

“怎麼這麼早就辦了滿月酒?”誇了孩子一番後在床邊的錦杌上坐下，嗔怪道，“家裡的孩子正在供痘娘娘。我算著你這邊還有些日子，準備過兩天來看看你。誰知道卻收到你們姐兒做滿月的帖子……”

按風俗，孩子落地，翻月就能做滿月了。但像呦呦這樣出生不過十來天，又不是什麼貧寒之家，等著滿月的份子錢給新母親做月子，未免太急了點！

傅庭筠也覺得日子定得太急了。

可讓雨微去給傅夫人報喜的時候，傅夫人不僅送了呦呦一赤銀的長命鎖，還把孩子做滿月的日子都定了下來，還說這日子是據們母的生辰找了得道高僧仔細算過的，既旺也旺孩子。傅庭筠聽了還準備讓雨微去母親那裡再討個日子，誰知道趙凌卻說:“不過是個滿月禮的日子，既是老人家的心願，我們遵順就是了。何必辜負了嶽母的一片好意。”

既然趙凌都這麼說了，傅庭筠還有什麼話好說。

日子就定在了五月初十。

今天是呦呦做滿月的日子。

因怕驚著孩子，沒有請戲班的人，但趙凌的朋友、同僚，七七八八的，還是擺了十五桌。

這其中的卻不好跟陳石氏說，傅庭筠隻好含糊其辭地道:“因是長輩定的日子，不好推辭。”

陳石氏等人聽了，也不好追問，加上陳石氏和陌夫人是初次相見，陳石氏又忌諱著陌夫人的份，說話行事不免帶著幾分小心，大家說說笑笑的，倒也其樂融融。

不一會，旗手衛左衛同知李雲翔的夫人也來了，隔壁的吳夫人、本司胡同的計夫人等都斷斷續續地來齊了，正好也到了開席的時辰，客在廳堂，男客在正院，吃著酒席。

趙凌抱著孩子出去轉了一圈，得了不長命鎖、金錁子、銀錁子的見面禮回來。

待席散，有趙凌的同僚還要回去上衙，也有只是來湊個熱鬧的，都先走了，陌毅幾個則留下來去了南房的廳堂喝茶聊天，金元寶、楊玉都趕了過來，幫著在南房的廳堂待客，吳夫人、計夫人等先告辭走了，陌夫人惦記著家裡的孩子，和傅庭筠說了會話也打道回府了，陳石氏則留下來和傅庭筠說著話，指點一些帶孩子的竅門和應該注意的事，直到吃了晚膳才走。

傅庭筠因在月子裡不能隨意走，鄭三和雨微一個督促喜鋪的人拆棚子，外燴的人搬桌椅，一個坐在東廂房的南耳房裡結算，待到掌燈時分，家裡已恢復了原來的清靜。

趙凌神微醺地倚在臨窗大炕的迎枕上，著昏黃燈下正拍著孩子哄睡覺的傅庭筠，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今年的夏天怎麼來得這麼早?還好嶽母選了這個日子，再過些時日，只怕天氣會越來越熱，再請酒筵，吃席的人恐怕要熱得汗流浹背了！”

傅庭筠見兒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回頭朝著趙凌笑了笑。

趙凌就坐了起來，道:“阿筠，等你滿了月，我們去潭柘寺還願吧?”

“還什麼願?”傅庭筠有些不解。

求的是兒子，如今生了兒，自然不用去還願了。

趙凌坐了過來，拉了的手:“我當時向菩薩求願了。如若能得個像你一樣的兒。就捐一百兩銀子的香油錢。”

傅庭筠睜大了眼睛:“你……”

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趙凌就正地道:“我知道你想兒子，可我覺得你先生個兒更好——兒是娘的小棉襖，心。”

傅庭筠聽著心中一。遲疑道:“難道你，你要去貴州?”

趙凌沉默了半晌，低聲道:“今天肁先生又對我說起這事……前些日子還從湖廣調了很多糧草前往貴州……恐怕就是這月余的事了。”

傅庭筠不地抓住了他的袖。

“不怕！”趙凌輕輕地把傅庭筠摟在了懷裡，“當時金元寶也在場。他請肁先生把他調到五城兵馬司來，也好就近照顧你。我看肁先生的意思。好像十分讚同的樣子。要是我真的去了貴州，家裡有什麼事，你就可以找金元寶了。”說完，又道。“還有左俊傑的事，我仔細盤問過些閑幫了，看樣子。左俊傑是一路乞討到的京都，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投靠當地最大的乞丐頭子，然後呆上兩、三個月就走。我尋思著，他既然從京都跑了，這些日子肯定不會再回京都了。之前他曾在通州盤桓過兩個月，常人都喜歡待在自己悉的地方，他有沒有可能回了通州，或者是其他什麼他覺得比較悉的地方……”

傅庭筠眼睛一亮，坐直了子:“你說的話有道理！”

“我把這件事也告訴了金元寶。”趙凌道，“他這些日子會在通州想想辦法的。你先別著急，把月子做好，別落下病要。”

傅庭筠連連點頭，有了找到左俊傑的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因為三更半夜起來陪呦呦玩到天發白才歇下的趙凌倆口子睡得正沉，窗欞外驟然響起雨微急切的聲音:“太太，太太，您快醒醒，您快醒醒，四喜胡同那邊有信送過來。”

傅庭筠還睡眼惺忪地著眼睛，趙凌已騰地坐了起來:“是誰來送的信?快請進來。”一面說，一面下炕趿了鞋。

“是修竹家的。”雨微遲疑了片刻，低聲地道，“我這就請進來。”

傅庭筠一個激靈，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不祥之。

“出了什麼事?”拉住了趙凌。

還擁在暖暖的被子裡，傅庭筠的指頭卻冰一樣的冷。

趙凌避開了的目，道:“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庭筠心跳莫名地加快，人有些慌張。

正要松開趙凌的手，外面傳來修竹家的哽咽的聲音:“姑爺，姑，昨天晚上戌初二刻，夫人沒有了！”

“你說什麼?”傅庭筠跌跌撞撞地下了炕，趄趄趔趔地衝了出去。

修竹家的正痛哭流涕地跪在簾子前。

“姑……”捂住了，“夫人，夫人老人家，沒了……”

傅庭筠頓時淚如雨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趕出來的趙凌忙扶了傅庭筠:“快別哭了，你還在做月子呢！”

傅庭筠轉抱住了趙凌的胳膊，著他的目已帶了幾分哀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淚水剎那間模糊了視線。

要不然，呦呦的滿月不會定得這樣倉促……

趙凌眼角閃爍著水，輕輕地點了點頭。

※

姊妹們，兄弟們，關於孩子的事，大家問我為什麼不寫雙胞胎，實際上，在古代，生雙胞胎並不是吉祥之事……所以，為了讓主是個幸福的人，最好就是先開花，後結果，然後別生雙胞胎。

o(n_n)o~

ps:承蒙大家的支持，吱吱今年能去參加起點生網的年會了。地點在三亞，時間是這個月26日至29日，鑒於我這段時間寫文的速度，得想辦法攢兩章才行，這個星期只能一更了，不便之，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