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俏是在婉轉的蟲鳴聲中醒來的。
坐起,了眼睛,忽然表呆滯。
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竟然睡得這麼死?
“四妹——”薑俏忙往邊看了看,發現薑似還在睡大大松了口氣,想了想手推了薑似一下,“四妹,你醒醒。”
薑似緩緩睜開眼睛,眼波流:“三姐?”
“看天時候不早了,起來吧。”
薑似爬起來,一邊整理裳一邊道:“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醒晚了。”
薑俏聞言有些尷尬:“我不知怎的就睡得死死的……”
“這也不奇怪,大驚大懼之後有些人睡不著,也有些人神支反而睡得更沉。”
是這樣嗎?
薑俏總覺得自己不是這麼心寬胖的人,此刻想起昨夜的事依然有一團影盤踞心頭揮之不去:“四妹,咱們真要繼續住在這裡?”
“不,咱們今天回去。”
“昨夜你不是說——”
“此一時彼一時。”薑似靠近了薑俏,在耳邊低語道,“我找到對付那畜生的法子了,不需要再留在侯府。”
薑俏眼睛一亮,想要說什麼,眼尾余掃了一下房門口又咽了下去,重重握了握薑似的手:“那就好,等會兒見了薑倩咱們就和辭行!”
薑似立刻察覺了薑俏對薑倩態度的微妙轉變。
以往薑俏與薑倩雖不親近,卻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直呼其名。
“你放心,這事給我好了。要是敢攔著,我就撒潑。”薑俏衝薑似眼睛。
薑似莞爾一笑:“好。”
姐妹二人正低語著,繡牡丹花開的門簾驟然被掀起來,兩名青婢匆匆而,端著巾臉盆等齊齊欠:“姑娘們贖罪,婢子來遲了。”
好一會兒,薑似淡淡道:“不打,伺候我們梳洗吧。”
花了一會兒工夫梳洗完畢,其中一名婢道:“二位姑娘請隨奴婢去世子夫人那裡用早飯吧。”
薑似與薑俏對視一眼,攜手隨著婢去了薑倩那裡。
五姑娘薑儷與六姑娘薑佩已經早一步到了。
一見二人並肩進來,薑佩便道:“二位姐姐來得真晚,我都忍不住要去尋你們了。”
昨日被薑似狠狠打臉後,薑佩明顯收斂了許多。
薑俏彎笑笑:“二姐給安排的住太舒服,睡得不想起了。”
薑佩忍不住撇。
三姐真是個臉皮厚的,居然能把睡懶覺說得如此明正大。
薑倩卻輕笑起來:“妹妹們住得舒服我就安心了,你們難得過來,這次定然要多陪二姐住些日子。”
“那是當然,平日裡二姐回去,我們來了正好陪二姐解悶。”薑佩討好道。
薑倩眼睛並不往薑佩這邊掃,仿若不經意間看向薑似。
薑俏剛要張口,被薑似輕輕了一下手。
薑俏抿抿,暫時歇了開口的打算。
“二姐,今日我們是不是該向侯夫人問聲好了?”
聽薑似這麼說,薑俏附和道:“是呀,昨日剛來也就罷了,今早咱們要是還不面,侯夫人該怪伯府的姑娘不懂規矩了。”
見薑似與薑俏都這麼說,薑倩笑道:“正等著你們來了一起過去。”
“呀,那我們豈不是遲了?”薑俏皺眉。
五姑娘薑儷看了薑倩一眼,神有些不安。
“並不遲,侯夫人寬和,侯府一直的規矩都是各房用過早飯再過去。”
“那就好。”薑俏看起來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薑倩掃量四人幾眼,笑道:“用飯吧。”
很快丫鬟們魚貫而擺好了早飯。
銀花卷兒,
蝦仁粥,小籠包,糟銀魚,醋拌木耳等等吃食擺了一桌子,每一樣份量都不多,勝在致。姐妹幾人默默用過早飯,薑倩帶著薑似四人去了長興侯夫人那裡。
此時長興侯夫人剛剛用過早飯,聽了丫鬟稟報,請幾人進來。
薑倩規規矩矩請安:“昨日妹妹們剛來,沒敢擾了婆婆清淨,今早兒媳過來請安就帶們來了。”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早就說了隨意就好,不用講這些虛禮。”
薑佩忍不住抬眼看。
長興侯夫人是個年過四旬的貌婦人,到了這個年紀養尊優,許多貴婦都會發福,可是長興侯夫人依然是尖尖的瓜子臉,態窈窕猶如,神態和以致給人病弱的覺。
薑佩垂下眼,很是豔羨。
長興侯夫人一看就是好脾氣的,有個這樣的婆婆,還有長興侯世子那樣的夫君,二姐可真是好福氣。
想起薑倩對的不以為然,薑佩豔羨的心又轉為嫉恨,暗道:不過是會投胎罷了,要是嫡母所出,憑著伯府貴,父親又是正四品京的出,說不準比薑倩嫁得還要好。
長興侯夫人看起來確實是個很和善的婦人,目一一掃過薑似姐妹,笑道:“果然都是花一般的姑娘,瞧著就讓人歡喜。”
接下來,長興侯夫人輕聲細語問了姐妹四人什麼名字,多大年紀等等問題,最後目落在薑似上:“早就聽說薑四姑娘是個難得的人兒,如今一見才知道傳聞還不足以形容薑四姑娘萬一。”
薑似大大方方一笑:“侯夫人謬讚了,樣貌是父母所賜,與自努力無關,晚輩倒是覺得不值一提。”
長興侯夫人一怔,而後笑起來:“沒想到薑四姑娘小小年紀如此通,我真是打心眼裡喜歡。”
薑倩揚了揚眉,很快笑盈盈道:“婆婆要是不嫌棄妹妹們擾了您的清淨,就讓們多陪您幾日。”
長興侯夫人笑起來:“那敢好,不知你們幾個孩子住得可還習慣?”
“二姐最是疼我們,夫人您又如此和善,我覺得比家中住著還舒心呢。”薑佩掩口笑著。
薑儷素來不出風頭,這種場合只是乖巧沉默著。
薑俏卻忽然道:“夫人喜歡我們是我們的福氣,不過晚輩恐怕不能在貴府住了。”
此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在薑似上的長興侯夫人訝然看著薑俏,而薑倩則目含警告。
薑俏仿佛覺不到任何力,把袖往上輕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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