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面無表走過來，薑湛沒來由頭皮一麻。

余七哥怎麼殺氣騰騰的?莫非是茶水喝多了憋得慌?

大雨嘩嘩響，連線順著廊簷往下淌。

薑湛這個念頭一起，聽著歡快的雨聲雙不由夾，突然覺得急需去一趟茅房。

“余七哥，你先陪李兄聊著，我去一下淨房。”

薑湛一走，鬱謹瞇眼打量著李公子。

這一瞬間，李公子有種被獵人盯上的覺。

“進來喝茶?”鬱謹毫不客氣推開薑湛的房門，角掛著淺笑。

李公子眨眨眼，覺得剛才想多了，跟在鬱謹後走了進去。

門合攏，發出吱呀一聲響，落李公子耳中有些刺耳。

他不由轉，就見那個俊非凡的年不知何時落在後面，乾脆利落別上了門栓。

“你幹什麼?”到這個時候李公子再覺不出不對勁就是傻了。

鬱謹懶懶靠著門，雙手環抱前:“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即盜，說說你來喝茶的目的吧。”

李公子面微變，有些惱怒又有些心虛:“目的?兄臺說笑了，萍水相逢也是緣，喝杯茶能有什麼目的?”

“呵呵。”一聲輕笑從鬱謹嚨中逸出，帶著嘲弄，“既然毫無目的，為何來找蔣二喝茶，而不是我?”

李公子張了張。

這也算問題?

鬱謹挑眉:“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你做出這個錯誤選擇的原因。”

李公子氣樂了，口而出:“當然是因為蔣兄有，而你沒有的——”

對方驟然冰冷的神打斷了他的得意。

“我知道了。”鬱謹輕輕點頭，向走去。

“你知道什麼?”

鬱謹停下，手放在桌面上微微用力，就聽哢嚓一聲，桌角掉了下來。

他抬腳碾了碾，桌角瞬間變木頭渣子，留在地上像是一小堆灰燼。

李公子臉大變，看著年冷冰冰的模樣仿佛看到了吃人的妖怪，拔向門口跑去。

“你，你要幹什麼?我要喊人了！”

一柄寒閃閃的匕首出現在鬱謹手中:“你可以試試，看那些人來得快，還是我手中匕首快。”

“你敢殺人?縣尉還在這裡呢！”想到斷案厲害的縣尉，李公子強撐著勇氣道。

鬱謹冷冷看著他:“殺了你我可以跑啊，又不會像玄慈一樣留在寺中裝大尾鷹！”

李公子駭然。

這人明明看起來氣質不凡，怎麼說話跟流氓似的?

“我，我到底哪裡得罪兄臺了?”

鬱謹輕輕一笑:“你終於問到正事了。你覬覦蔣二有而我暫時沒有的，就是大大得罪了我。”

李公子愣了愣，隨後手指著鬱謹:“你，你——”

這人居然喜歡蔣二的妹妹?

呃，這也不奇怪，蔣二的妹妹貌比天仙，哪個男人見了不喜歡。

可是從沒聽說這麼霸道的啊。

鬱謹把玩著匕首，懶洋洋道:“你個子比我矮，長得比我醜，手比我差，家裡也比我家窮，誰給你的勇氣來找蔣二喝茶?”

這時薑湛回來了，走到門口聽到鬱謹這話，臉古怪。

原來找他喝茶還有這麼高的要求?他怎麼不知道?

薑湛手一推門發現推不開，用力拍了拍:“余七哥，怎麼把門給別上了?”

鬱謹手腕一揚，匕首手而出。

因為太過突然，當匕首著李公子的面頰而過釘到門板上時，李公子才後知後覺慘一聲，下已經了。

鬱謹走了過去，微微低頭湊在李公子耳邊，輕聲道:“再胡惦記，就用匕首釘你下面！”

李公子:“……”嗚嗚嗚，

太可怕了，他要回家！鬱謹把李公子往旁邊拉了一下，取下匕首，手打開門。

“什麼味啊?”薑湛聳聳鼻子，看到地上那一灘黃，跟見了鬼似的看向臉慘白的李公子。

李公子用余瞄了面無表的年一眼，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尿急——”

說了兩個字他再也說不下去，捂著落荒而逃。

“這——”薑湛又瞄了瞄地上，嘖嘖出聲，“早知道和我一起去淨房不就得了，這是何必呢。”

鬱謹瞇眼盯著飛奔而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是呀，不該忍的時候哪能忍著。”

薑湛這個笨蛋也不懂得保護妹妹不登徒子擾，好煩！

到了下午，大雨總算停下來，金烏撥開雲層，報復般灑下萬丈芒，很快地面上的水窪就變淺了。

這個時候上路雖然路面還有著泥濘，薑似卻再不願等下去。

許是寺中發生了兇案，雨停之後不只是他們一行人，所有留宿之人都收拾好陸續離去，走得最快的就是李家兄妹。

從未面的靈霧寺住持居然出面，給縣尉送行。

“阿彌陀佛，謝大人明察秋毫，替我寺揪出了惡徒。”靈霧寺住持年紀已經很大了，連眉都是雪白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找出真兇查明真相是本應盡的責任，只是給貴寺造了影響——”

住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大人客氣了，出家人本就該在紅塵之外。以後貧僧定會約束弟子在寺中潛心修行，惹紅塵之事。”

“多謝住持理解。”縣尉客氣還禮。

小沙彌趁著人多悄悄來到薑似邊，攤開手心:“施主，這是小僧送你的。”

胖乎乎的手心靜靜躺著一枚平安符，小沙彌神有些張，似乎擔心這樣的送別禮會被嫌棄。

薑似接過來，從荷包中出一包杏脯放小沙彌手中，笑瞇瞇道:“小師父，這是施主送你的。”

小沙彌雖小，卻也察覺薑似在逗他，一下子紅了臉，抓著杏脯飛快跑了，跑出數丈之後躲在一位僧人後，悄悄出了小頭。

薑似角含笑衝小沙彌揮了揮手。

離開靈霧寺之後薑似一行人與縣尉有一段同行。

“三位小友準備去何?若是有暇今日可以到縣城一聚。”

薑湛打心眼裡喜歡這位斷案如神的縣尉，險些就要答應下來，幸虧薑似十分清楚兄長的子，沒等他開口就悄悄擰了他一下。

薑湛咧了咧:“等我們辦完了事再去拜訪大人吧，反正大人就在富興縣，我們回來也順路。”

縣尉神微，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拱手笑道:“三位小友，那就後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