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多字

汪貴人和耿貴人兩人都有些尷尬，萬歲來了之後連眼尾都沒掃們一下，扶起貴妃後牽著手就走到一旁說悄悄話了。

但這是們在多年後好不容易見到了萬歲，腳下不免遲疑了幾分。

蘇培盛已經老實不客氣的過來攆人了，他往這二人的面前一，擋著們再往前走的腳步，手一比：“貴人，請吧。”

他是前大總管，四爺邊的紅人。他的面子有時連一等大員都不肯輕拂，何況汪、耿二人？長久在這個位置上，蘇培盛一點都不覺得這兩個小貴人有膽子不聽他的話，所以一邊說，一邊就示意太監們趕人。

跟著二人的宮被太監們了，趕上來扶著自家貴人們就退下去了。

花園裡清了場，但天也漸漸暗下來了。下綠可的花木在黑暗中都顯得讓人慎慎的，李薇就覺得再待下去就冷了，過去弘昤的小臉，怕他凍著。

四爺也跟過來了小五，再對額爾赫溫聲道：“先帶著弟弟回去，朕留你額娘說會兒話。”

額爾赫機靈的一福，帶著弟弟就告退了。

李薇想跟孩子們一起走，誰知四爺還逛上癮了。花園裡各也都點上了燈，燈下觀人總帶著一分朦朧的麗，被他牽著，不知不覺就在花園裡繞起了圈。

花園靜謐，蘇培盛早就讓人把守住花園附近所有的路口，免得再被不長眼的人撞進來，擾了萬歲的興致。

不過他也奇怪，萬歲和貴妃就在這裡慢吞吞的轉來轉去，到底有什麼好轉的？

“等園子修好了，朕跟你去那裡住。”四爺歎了句。為皇帝，他不住乾清宮，連紫城都要讓出一半去。他恭敬先帝是理所當然的，但可不代表他就樂意連那群太妃也一併恭敬。

一個個的，都是貪心不足。

李薇卻走了神，發現四爺連走路都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法。

四爺不見接話，回頭就看還是低著頭。不由得好笑，只是在外面也不能說太多。恰在這時，蘇培盛和玉瓶都把斗篷送上來了。主子們非要在乍暖還寒時在夜裡逛花園，他們只能趕把斗篷送來了。

李薇和四爺同時手，只是都拿是對方的斗篷。

蘇培盛是第一時間就把萬歲的斗篷遞過去了，玉瓶就遲疑了一下。

結果李薇和四爺都怔了下。

四爺一笑，站直讓幫他披上斗篷，系上系帶。他再抖開的斗篷，給細細的圍上。

李薇的臉都有些燙了，乖乖站在那裡，看著他的一雙手在的頸下系斗篷，修長的手指是玉一樣的白，卻帶著無窮的力量（好酸）。

鬼使神差，低頭在他的手上輕輕親了下。

四爺的手一滯，先掃了眼蘇培盛和玉瓶，見這兩人都在低頭盯著腳下找金子。

大力系好系帶，再把系好的結整理一下，四爺才滿意了。然後牽上的手，道：“走，回去”

蘇培盛連忙傳話，點起燈籠簇擁著萬歲和貴妃回養心殿。

從花園到養心殿這條路並不短，一路上早有人事先守在路邊，隔個三五步就有個太監提著燈籠站在路旁照亮。

長長的宮道上，仿佛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在迴響。

養心殿裡已經點起了燈，還燒起了火盆，一見他們回來就把火盆拿出去了，但屋裡也烘得暖融融的。

進屋後李薇忍不住歎了下，看著是春天了，可晚上還是冷的。

解了斗篷，吩咐先傳兩碗薑茶來。

四爺過來的臉，也說：“蘇培盛，讓他們今晚加一盅豆腐湯。”

這個豆腐湯聽著好像很清淡，湯味清鮮，但據說是先拿整豬骨羊骨等熬出好湯來，再拿茸滾過吸起湯中雜，然後用來做燉豆腐的底湯。

豆腐用的都是凍過的老豆腐，吸飽湯後別提多香了。

李薇忙道：“下兩把菜。”三月末四月初，各種小青菜都有了，這時吃是最的。

於是，等兩人更洗漱後出來，擺在桌上正中央的就是一鍋青青白白的青菜豆腐湯。這才顯得皇上簡樸，不奢靡浪費。

不過在他這個位置上，再怎麼節省都省不下來多的。

李薇喜歡吃湯泡飯，這個病是從現代帶到這裡來的，李家以前沒有人這麼吃，後來也都被給影響得這麼吃了，李家老太太最喜歡拿紅燒魚的湯泡飯，每頓必吃。魚都給別人，只要湯。

四爺也漸漸被帶歪了，坐下後就把豆腐湯舀到米飯碗裡了，泡泡泡，一抬頭看他也跟一樣把湯往飯裡盛。就算是湯泡飯，他泡起來也特別的有氣質。

這一定是人眼裡出西施。

桌上其他的菜也都很素，素，素鴨，素火，除了這些常規素菜外，還有李薇蘇出來的玉子豆腐和蛋捲。

蛋捲也是看漫畫時想像得很好吃，真的在日本餐館吃過後大失所的東西。不過蛋十八吃，守孝時每一種食材都不應該放過。跟劉太監說過蛋捲的做法後（把蛋打在煎鍋中卷卷，出鍋澆），劉太監就做出了糖醋蛋捲，鮮辣蛋捲等多種口味的蛋捲。

端上來後，還招四爺喜歡的。蛋的黃，煎得蓬鬆，裡面夾著細細的青蔥碎粒，香菇丁等。

吃過這頓全素宴後，四爺就去抄經了。現在他每天都要抄一卷經，然後供到奉先殿去。現在後宮的事知道的也多的，據說每天供到奉先殿的經書都能堆起兩座高高的經書山。

東西六宮幾乎人人都要抄，宮外的親王貝勒們也要抄。京裡還有多人抄就不知道了，因為有資格送到奉先殿供起來的還是數。

李薇其實每天也抄，四爺抄時就跟著抄。但讓人覺得囧的是，因為每天抄經的人太多，奉天殿又不可能天天供著經書，所以一般人抄的第二天就抬出去燒了（……）。

也就四爺、太后抄的能供足九九八十一天。

不過之後也是要燒掉的。

雖然明知今天抄的明天就燒了，李薇還是不敢敷衍說抄兩句，不但要抄好，還要抄得認真。

因為的抄完，四爺都要先看一遍。

其實不是抄給先帝的，是抄給四爺看的。哪怕他誇一句的字又進益了，都覺得沒白抄。

四爺捧著抄好的經邊看邊點頭，指給看哪一筆寫得極好，哪一筆收勢太早，這個字有他八分神韻了，然後再歎一句：“還是太多了些。”字如其人真是不假，筆意連綿之間，那份風流多之意都快要出紙面了。

這讓他都覺得這份經不該供到奉先殿，他拿走收起來才是應該的。

他不由得好奇問：“抄經時你在想什麼？”這麼肅穆的經文。

四爺對的字總是要評一句‘多’，多也能懂一點。每當寫字時看到的字，想的都是這是他教寫的字，那起承轉合間都是模仿他的。所以越寫越開心。

這話能說嗎？

不說，四爺也能明白。

“你的字，只能藏在深閨。”他道，輕輕著的肩。不能讓外人窺見分毫。

子的筆墨不該流到外面，懂。李薇表示明白，但第二天才知道四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給派來了一個會寫字的太監，專門幫回帖子。

太監常青站在下頭，恭敬道：“萬歲說了，日後貴主兒往養心殿寫帖子可自專，旁的閒事就吩咐奴才，由奴才代勞了。”

常青這人，李薇多有點印象。但好像總是一晃神就把他給忘了，連臉都想不起來。今天一見才對上號，記得好像也是四爺前院侍候的老人了。

他年約三十，個瘦高，一張臉看著毫無特點。為人仿佛也是個平平常常，沒什麼特別之的人。

不過，畢竟是從潛邸就跟著侍候的，他的這份資歷拿出去那就是鍍金的。李薇猶豫再三，讓他在趙全保之下做了個副管事。

四爺送來的人，不出意外，除非四爺再把他給要回去，他就是長在邊了。

常青也是個能幹的人，李薇見他就等於是個書，比馬佳氏還厲害的是他是奉旨回帖，就讓馬佳氏把自進宮來與各往來的帖子禮單等都拿給他看。結果馬佳氏回來悄悄說：“這位常公公可不得了，他一打眼就能全記下來。”

果然是個人才啊。

李薇安心了，四爺邊果然沒一個庸才，哪怕是個從來沒顯出來過的太監，到這裡也是大才小用了。

翊坤宮裡其他人對常青的接也很快，像趙全保，李薇以為他說不定要彆扭一下的，畢竟常青雖然頭上有個副字，可他的來歷在那裡放著，趙全保說不得也要讓他三分。

可趙全保對常青別提多歡迎了，李薇好奇之下找玉瓶打聽。

玉瓶沒說就笑噴了，道：“主子不知道，聽說張德勝也想來呢，幸好被這常青給拔了頭籌。趙全保私下說要真是張德勝來了，那才麻煩呢。”蘇培盛的徒弟，確實輕不得，重不得。而張德勝大概也不像常青這麼有眼，不跟趙全保爭這個頭名之位。

常青來了幾天後，四爺問李薇：“使著還順手嗎？”

李薇心中品了下，永壽宮上下，包括都把常青當個人看。可在四爺這裡，也就是個使得著的奴才。就像他賞的屏風和瓷，順手的就可以留下。

毫不懷疑，如果說用不慣常青，四爺能立馬給換個人。

這也能理解常青為什麼進了永壽宮卻一點也不擺架子，待邊的人尤其尊敬。見了趙全保都規規矩矩哥哥。

四爺道：“你那裡的事也實在太多。上回聽你說，馬佳氏一個用著不夠使，再挑好嬤嬤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你先用著常青，等日後你邊那幾個放出去嫁人能回來了，就還們侍候。”

李薇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替想好了，不由得靠過去倚著他說：“我是覺得馬佳氏能夠出宮，跟外頭聯絡方便。”馬佳氏在宮外有家，傅鼐又了務府的總管之一。外通，在宮裡也不至於要做瞎子聾子。一時有什麼事想往宮外傳話也方便。

四爺自然想到了，一手輕輕在背上，道：“那再找個嬤嬤，是怕馬佳氏因私心欺瞞？”

世人皆有私心，如果的消息來源只有一個人，長久下來肯定會養大馬佳氏的心。傅家正在重用，要想主僕之間能夠保持和睦，一定的張和疏遠都是必須的。

點點頭，四爺笑道：“你能想到這個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薇囧，這是在說這手段小兒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