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第二日正式拜訪李老夫人,項九鼎作陪,十幾個下人拎著大大小小的禮。
李老夫人笑呵呵的坐著等候,李奉常李奉景夫妻們分侍左右,李家五個爺相迎,小姐們和兩個嫂嫂并兩個剛會走的小站在廳打量,丫頭仆婦院子里廊下涌涌,鶯聲燕語珠寶翠,恍若過年一家齊聚,除了李明樓。
李明樓回絕了李老夫人要不要出來見客,也謝過了左氏悄悄問將項南帶到這里來說話,說什麼就是什麼,李老夫人和左氏便不再強求,李老夫人也更愿意李明樓與項南現在不見面。
這是李明樓和項南第一次見面。
“傷了臉,這樣相見實在是憾,等好一些吧。”李老夫人倚著靠枕環視,看著孫媳孫們,都是大好華年,“你們都打扮漂漂亮亮的,姐妹們都這麼好看,自然也靚麗。”
沒有子們不喜歡打扮的漂亮,尤其是見客的時候,孫媳孫們都笑著應聲。
“丫頭們也都打起神來了。”李老夫人越發興致。
這也是李家的人第一次見到項南。
李老夫人看著眼前翩翩年,越看越喜歡,又忍不住落淚:“只可惜你岳父沒有見你一面。”
李明樓的親事是李奉安臨終前才決定的,以往沒有這個心思,自然也沒有見過項家適齡的兒郎。
項南道:“大都督下葬時,六叔將我的畫像燒給他看了。”
咯的一聲,廳傳來孩子的噴笑,下一刻倉促被掩住。
李老夫人瞪了眼李明琪,李明琪手捂著轉頭伏在李明華的肩頭。
項南收回視線神沒有不滿或者尷尬,李老夫人看他一眼,也有些憋不住噗嗤一聲。
這年的這個回答實在是一本正經又古怪。
左氏道:“母親,今天是高興的日子。”
李老夫人順著的話長出一口氣,滿眼慈的看項南:“你岳父在天上看著,你們兩個好好的,他也會開心。”
項南俯施禮應聲老夫人說的是。
林氏笑糾正:“祖母。”
項南和李明樓的親事已經定論,祖母也理所當然。
項南喊了聲祖母,李老夫人笑著拉過項南坐在自己邊,指著林氏:“這是你四嬸娘。”
項南起對林氏施禮,林氏笑的接過丫頭早就準備好的禮,屋子里開始逐一介紹長輩同輩,堂哥堂弟堂妹侄,收禮互相見禮以及送禮,丫頭們端茶倒水花蝶穿梭笑語喧嘩其樂融融。
幾乎所有的人都圍在老夫人院子這里,有資格的在里面熱鬧,沒資格的在外邊說笑,李明樓是李家最令人好奇的存在,作為李明樓的未婚夫項南自然也是。
“我看到了,在門前下馬的姿態跟大老爺年輕時一樣,將來必然不凡。”
“劉婆子,大老爺年輕的時候,你還跟你家死鬼在山里的莊子上燒炭呢,哪里見得到大老爺。”
“哎呀,大老爺去過莊子上一次的。”
“大老爺怎麼會去山里的莊子上?不要瞎說。”
“我怎麼會瞎說,我也奇怪呢,大老爺那時候還小,突然一個人跑到我們那里做什麼,好像找什麼人。”
后門里只余下兩個婆子,們沒敢去老夫人那邊湊熱鬧,只趁著沒人注意喝兩碗水酒,嘁嘁喳喳的說笑被打斷。
“喂,開門。”
兩個婆子嚇了慌張起,打翻了小幾上的酒碗,看著這個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年輕男人以及他后的馬車,不安的施禮:“方大爺。”
方二沒有理會打翻的酒碗和彌散的酒氣:“開門。”
兩個婆子松口氣,大老爺的人不聽家里的使喚,同時他們也不管家里的人和事,只要敬著就好,兩個婆子作麻利的開門,方二趕著車走出去。
馬車很普通也很悉,這些日子李明樓常常坐這輛車出去,兩個婆子站在門邊目送,想到這里愣住了。
所以這是李明樓出門了?
“現在?”兩個婆子對視一眼,神驚訝,又看向里,老夫人的院子里擺宴了,隨風傳來的聲音更熱鬧。
為未婚妻而來的項南公子在家做客,未婚妻李明樓一個人出門了?
“是空車吧。”一個婆子靈機一猜測,“劍南道的人不是來了住在城外別院,老夫人二老爺二夫人昨天都從那里拉回來好些東西,方大爺也去拉東西了。”
這個猜測合合理,兩個婆子對視一笑關上了門。
穿過夾道來到街上,元吉已經等候。
“這麼急著走?”李明樓在車問道。
“季良說沒什麼準備收拾的,他在這里也沒有親人,不需要告別也不要托付。”元吉道,“小姐不用特意來送他,我會安排好。”
李明樓知道他擔心自己的,的好壞跟休息多沒有關系,謝過了元吉的好意:“我還是想送送他。”
看到李明樓的馬車到來,季良已經等的不耐煩,認為多此一舉:“難道李大小姐還會不同意嗎?是請我去的。”
方二撐著傘,李明樓走下來應聲是:“我是來送季先生的。”
季良施禮道謝,然后起:“送過了,可以走了吧?”又回頭喊小碗,“快去收拾東西。”
“今天收拾不完。”小碗悶聲說道。
李明樓看向季良后,頭上拆去傷布,頭發如同狗啃過的年小碗低著頭。
離開故土是很為難很傷心的事吧。
季良站在原地踱步急不可耐,“收拾不完我就不等你了,你在后慢慢收拾,我先走。”
李明樓道:“我們幫小碗收拾。”
季良點頭連聲說好,元吉懷疑他本就沒聽清李明樓說的什麼,小碗只是沉默。
“我先去車上等著吧。”季良收起急躁擺出沉穩的姿態,“我如果考慮太久,說不定就后悔不去了。”
李明樓笑了:“可以。”
季良立刻邁步向另一邊停著的車走去。
“先生等一下。”李明樓忙道。
季良只想裝作聽不到上車,無奈元吉站在車前堵住了路。
“先生是自愿想去劍南道?”李明樓看著他問道。
季良皺眉:“當然。”
“那先生可還好?”李明樓問道。
有很多病人,季良忍著:“當然。”
李明樓點點頭似乎有些失神,季良趁機爬上馬車。
“小姐,還有代嗎?”元吉問道。
李明樓看向馬車,季良唰的將車簾拉上,不由失笑,視線落在元吉上略一沉:“你安排人隨照料季先生……”
元吉點頭:“我知道怎麼做。”
就像小姐安排人照料自己那樣,小姐關心季良的,這是把季良當作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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