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兒將李明樓拉上臺階。

李明樓的手了，武兒便松開了。

“你要走了啊。”李明樓問。

武兒點點頭，握住包包手里的傘。

包包看了他一眼，猶豫一下，武兒那邊已經用力把傘接了過去。

武兒握住傘便轉邁步：“雖然有梁老大人和孩子們在，我也要回去看看了。”

李明樓跟著他邁步：“是啊，你當初說安排了十天，按理說年前就該走了。”

結果武兒先是幫忙去接待麟州吳鄭兩位大人，又遇上了李明樓的突發事。

武兒道：“幸虧沒走。”

那時候也的確是.....李明樓回想，自己那時候就要魂飛魄散了吧：“是啊，多虧你在，你救了我呢。”

憂傷的看著武兒，他救了，可卻不知道怎麼救以及能不能救他。

武兒不知道的憂傷何來，是因為自己要走了？理智告訴他不是這樣，但他還是答道：“別擔心，我盡量多回來。”

李明樓笑了，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如果能多見他，也許命運到來的那一刻能做點什麼。

“好。”點點頭，想了想又道，“我也盡量多去看你。”

武兒臉上綻開笑容。

.....

.....

邁上臺階的元吉揪住包包：“你干嗎把傘給都督？”

是因為顯得自己沒禮貌嗎？但丈夫給妻子執傘也是一種趣吧.....而且，包包有些委屈：“是都督奪去的。”

姜名看前方，李明樓和武兒不知道說了什麼，此時在殿門前停下相視而笑。

“母親還是留在你這里吧。”武兒道，“對娘來說，我在不在跟前沒什麼區別，有襁褓，但萬嬸和雀兒，對來說至關重要。”

李明樓理解他的意思，也想到這個，武婦人剛被武氏的人嚇到了，緒不穩，找武兒的時候給一個襁褓能安，如果跟武兒走了，到時候找萬兒和雀兒......就怕武兒找的人騙不了武婦人。

當時說讓武兒帶母親走，是因為想要他們母子多在一起平安喜樂，因為武兒時日不多......

現在武兒為母親考慮不想帶奔波，但如果他知道自己明年就會死了，會不會更愿意跟母親多在一起？

但這個話沒辦法說啊。

李明樓神猶豫。

武兒神便張。

這個要求是有些過分了吧......

先前把當賊，現在主把母親送還，自己卻要讓繼續養著，與與理都不合適。

怎麼說？該怎麼解釋？怎麼解釋都是過分和不孝......

李明樓抬起頭，輕聲道：“那你要多回來看看陪陪。”

武兒松口氣，點頭：“我會的。”

李明樓又一笑：“我有時間了，陪著去看你。”

武兒再次點頭：“好，我回去準備好等你們來。”

原來這樣討好是為了這個目的啊，元吉松口氣，和姜名沒有再向前走。

不過，他為什麼要把武夫人留在這里？

以表信任和繼續的合作？元吉看姜名。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吧，姜名看元吉，武夫人留在這里，武兒就要常來，對小姐也是好事啊。

元吉了然，武兒能看到小姐遇險的時候，他先前還跟小姐提過，把武兒留在這里，被小姐拒絕了。

那武兒留不下來，留他母親在也好。

這樣武兒就會常常回來了。

元吉松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抬手了眉心，眉心還皺一團.......

這邊武兒卸下了心事，眉頭舒展，對李明樓道：“母親留在你這里，我更放心。”又補充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很放心。”

這是說以前他們互相欺騙的時候嗎？真的假的啊？李明樓看了他一眼，抿一笑，邁進殿。

這一眼波流轉武兒看的一怔，跟著抬腳邁進去。

說完了還進去干嗎？元吉立刻抬腳也跟了進去。

“......原本想著夫人跟你回去，要準備很多東西。”李明樓雙手在前輕松一拍，“現在不用準備了，我也省事了。”

武兒一笑。

不待他說話，元吉道：“都督有什麼需要的？如今冬春替，糧種啊什麼的，要不要準備些？”

武兒道：“不用，需要什麼，我回去看看再說，我只需要準備帶著劉先生走就可以了。”

元吉便點頭：“那看劉范需要準備什麼吧。”

武兒看了眼李明樓，該告辭了。

李明樓對他一笑，殷殷切切：“盡量多回來。”

武兒道我知道，仔仔細細：“那麟州來的兩位大人讓誰應付？”

李明樓道：“別擔心，我該出來見見人了。”

武兒叮囑：“那你小心點。”

說完這句武兒沒有再啰嗦，看到李明樓點頭一笑后，告辭大步而去。

元吉松口氣：“我去送都督。”

“阿信他們的禮都多準備些。”李明樓叮囑，想著這些在河北道的義子義們，“我給他們寫封信。”

元吉應聲是，大家里外各自忙起來。

......

......

武兒走了，吳鄭兩位大人卻沒有心里稍安，因為武兒把劉范也帶走了。

“那邊形勢很張，需要人手。”武兒對他們解釋。

劉范畢竟是個楚國夫人的門客，武兒可以隨意調用，吳鄭兩位大人也不敢反駁，只得嘆息“京城形勢也很張，需要人手啊。”

武兒道：“快請陛下回來吧，陛下回來，朝廷運轉起來就順暢了。”

吳鄭兩位大人立刻不說話了，恭送武兒離開。

“看來河北道更不行啊。”吳大人愁眉，“你看武都督這火急火燎的樣子，扔下京城要回去。”

“武都督走了也好。”鄭大人道，輕輕捻須，“京城有我們呢，他不在這里盯著，我們做事更順暢。”

話音落，有吏跑進來：“大人，楚國夫人有請。”

吳鄭兩位大人嚇了一跳，他們都要忘記楚國夫人的存在了，竟然能見人了嗎？

吳鄭兩位大人也期待著見一見楚國夫人，從元四年算起，這個人在大夏的聲名一日勝一日。

終于能見到真人了。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跟傳說中一樣還是不一樣，親眼看了就能清楚。

兩人整理冠，在吏的引路下向皇宮而來。

“夫人住在海棠宮。”姜亮親自來接他們，引路，又低聲道，“據說是這邊氣最重。”

姜亮是劉范臨走前介紹給他們的，吳鄭兩位大人也聽過到麟州的世家老爺們提起這個人，說是楚國夫人門下走狗......貪財。

他們對貪財沒什麼偏見，貪財更好啊，貪財就貪權，接替劉范才三日，在許諾將來的前程后，姜亮已經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他們看了。

看，這種話他也能輕松說出來，沒有瞞著。

這邊氣當然重，吳鄭兩位大人遙看海棠宮，當年先帝和貴妃日日盤桓的地方，當年全海謀，被武兒屠殺死尸飄在水面上一層的地方......

“不要說。”他們呵斥姜亮，“朗朗乾坤，君子不語怪力神。”

姜亮應聲是：“是呢，夫人就不怕，住在這里，驗證給宮里宮外的人看。兩位大人，我們也去驗證一下。”

聽起來上有些發麻，吳鄭兩人輕咳一聲，繼續前行，但他們卻沒有能進海棠宮，一群宮跑出來。

“快來人，快來人。”們喊著，神不安，“夫人喚人，夫人喚人來。”

海棠宮外立刻冒出很多侍衛，姜亮忙攔著鄭吳兩位，再看有幾道影子從不同的方向掠進海棠宮......

這是怎麼了？

吳鄭兩位大人面驚訝，姜亮的示意他們在這里稍等：“我去打探一下。”

海棠宮看起來嚇人，UＵ看書 www．uuｋanshu.com殿外圍滿了兵將，能不進還是不進的好，兩位大人點點頭，姜亮一溜煙的去了，不多時跑回來。

“沒事沒事。”他笑道，“夫人生氣了，發脾氣呢。”

吳鄭兩位大人對視一眼，楚國夫人發脾氣這麼大陣仗啊？果然如傳說中......

......

......

元吉姜名方二甚至連姜暗都來了，殿的宮都退了出去，只有他們在，神凝重。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李明樓這麼生氣。

李明樓站在桌案前，桌子已經被掀翻了，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用了氣力，呼吸急促。

用力的深吸幾口氣，再吐出一口氣。

“告訴中齊，未了。”道，“我要這世上再無商武城，再無商丘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