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一陣的疼痛已經讓周瑾的覺變得有些麻木起來,等到穩婆在裡放了塊木讓用勁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勁到底用在了哪裡,可屋子裡卻響起了一陣歡呼:“生下來了,生下來了。是位小公子呢!”
周瑾剛剛鬆了口氣,心又提了起來,連聲問:“孩子還好嗎?”
“好!”穩婆笑著,隨後是“啪”地一聲響,小寶寶“哇”地大哭起來。
“瞧這孩子,哭得多響亮啊!”邱氏用溫熱的帕子給大汗淋漓的周瑾著額頭,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以後肯定是個能吃能睡的大胖小子。”
周瑾的眼淚就籟籟地落了下來。
兩世為人,終於平安順利地生下了孩子,做了母親。
半支著子,笑著朝穩婆出手去:“給我看看!”
穩婆笑道:“太太稍等片刻。”然後手腳麻利地給孩子清洗。
樊劉氏等也冇有閒著,開始幫周瑾洗子,換裳,裹頭,等到周瑾收拾好了,這才把已經洗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小寶寶抱了過來。
孩子紅通通的一團,閉著眼睛,眼線迤邐漂亮,小鼻子著,紅潤飽滿,頭髮烏黑亮澤,非常的漂亮。
周瑾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邱氏“哎喲”地著:“心肝!怎麼長得這麼漂亮!以後長大了還不知道要禍害誰家的閨呢!”
周瑾忍不住就抿了笑,輕輕地著兒子的頭髮,像在世上最珍貴的東西,輕手輕腳,屏氣凝神。
外麵一陣喧華。
周瑾和邱氏循聲去,隻見簾子一。郭老夫人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來。
“孩子呢?”眉宇間難掩喜悅,道著,“快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
邱氏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來放在了郭老夫人臂彎裡。
“這孩子長得可真是漂亮啊!”郭老夫人笑得眉眼都彎了,“和四郎小時候一模一樣!”
“真的嗎?”周瑾仰頭著孩子。
現在還不知道孩子像誰。可如果像程池,肯定很英俊。
“和四郎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郭老夫人很肯定地道。“不信你看,等過些日子他的五長開了你就知道了。”
周瑾微微地笑。
丫鬟端了酒釀進來。
邱氏親自喂喝。
怎麼好勞煩邱氏!
周瑾掙紮著起。
邱氏立刻扶了,道:“有什麼的?論輩份,我是你二嫂。論年紀,你比阿笙還小。我照顧你也是應當。”
郭老夫人聽了微微點頭,對周瑾道:“你不必和你二嫂這麼客氣。你隻要記往你二嫂的好,以後遇到阿笙們有事。不吝相助就是了。”
周瑾記在了心裡。
郭老夫人的目又笑地落在了孩子的臉上,問呂嬤嬤:“四郎那裡可差了人去送信?”
程池要到了六月底才能了差事回京,周瑾生產,他冇能趕回來。
呂嬤嬤忙笑道:“小公子一落地就派出人八百裡加急往開封府送信了。”
郭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呂嬤嬤又忙著給杏林衚衕、雙榆衚衕、榆樹衚衕的周初瑾,程箏的婆家緒氏、程簫的婆家袁氏、程笙的婆家彭氏等親戚朋友報喜。
不過一個時辰。周初瑾就抱著哥,程笙抱著睿哥兒一前一後過來了。
接著程箏和程簫都帶著孩子過來了。
阿仁更是和哥兒在屋子裡跑過來跑過去的,
屋裡子頓時熱鬨起來。
周瑾隔著屏風都能想像大家的表,雖然有些吵鬨。可卻讓覺得親切。
親了親兒子的小臉龐,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之後的日子有些兵荒馬的。
初次餵。初次抱孩子,初次哄孩子睡覺……雖說邊有丫鬟婆子幫襯著,可心裡到底惦記著,總也不能撒手不管。
好不容易把事理順了。程池的信也來了。
他給孩子取名一個“韞”字,卻冇有說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周瑾暗暗擔心。
郭老夫人卻連連點頭,道:“這個名字取得好,石韞玉而山輝。我們程家,現在正是要韜養晦之時。”
周瑾也覺得這個名字取得好。
這是和程池的第一個孩子,而且是長子,若是子寬和,能包容弟弟妹妹就更好了。
郭老夫人就和商量著過滿月禮的事:“……不如就請了家裡的人來熱鬨熱鬨,等到孩子百日的時候再宴請家中的親戚朋友,到那個時候,四郎也了差事了。”
周瑾笑著點頭,道:“我聽孃的!”
郭老夫人嗬嗬地笑,非常的高興。
如今小兒子後繼有人,到了地下見到了程家的列祖列宗也有個待。
郭老夫人去準備韞哥兒的滿月禮去了,周瑾就和還冇有滿月的兒子玩。
可惜韞哥兒多半的時候都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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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睜開眼睛瞇一瞇又睡著了。
周瑾百看不厭。一會兒親親他的小臉,一會兒他的小手,自己和他玩,心思全在兒子上,滿月禮什麼的,就冇有管。
到了滿月那天,就隻請了家裡的親戚過來吃飯,了位先生進來說書。
程涇為此還請了半天的假,讓袁氏把韞哥給他看看。
韞哥兒的孃姓葉,是周初瑾幫著找的,和哥兒的孃是表姐妹,年紀不大,白,子溫順,周瑾很滿意。
細心地用細棉布包了孩了給程涇看。
程涇稀罕得不得了,想抱抱孩子,又怕傷著這綿綿的小糰子。對郭老夫人笑道:“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和四弟小時候一模一樣!”
“是很像!”程劭笑著,了孩子的小手。
程汶也了過來,道:“我看看,我看看!”
葉氏抬高了手臂,把孩子給程汶看。
程汶笑嘻嘻地塞了個鑲百寶的長命鎖給韞哥兒。
程涇好心地打量程汶笑道:“你這是準備給孩子箱底的吧?”
就是富貴人家。也不會讓孩子戴了這麼明晃晃的東西,一來是俗氣,二來是怕落到有心人眼裡,為了個長命鎖把孩子拐了賣了。
程汶嘻嘻笑,道:“禮輕人意重,禮輕人意重!”
“原來這是‘禮輕人意重’?”程涇說著,指了長命鎖鑲著的那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下次我添孫孫的時候,你也不用給我們小孫孫送什麼太貴重的東西,就照著這個就行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葉氏就趁機把孩子抱回了屋。
程涇就問程汶:“怎麼冇有看見諾哥兒?他今年也有二十一歲了吧?”
程汶聽著神有就些不自在。
兒子和媳婦說不到一塊去他是知道的。可他一個做公公的,總不能管兒媳婦屋裡的事吧?
要不,讓兒子和媳婦回金陵去?
念頭閃過。他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汶大太太自己都是個拎不清的,讓去勸兒子和媳婦,不把兒子和媳婦勸和離就是好的!
這個時候,程汶就越發思念起外室的好來。
他完全可以把兒子和媳婦支回金陵。把外室接過來啊!
程汶越想越覺得可行,頓時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道:“他池四叔添了麟兒,他無論如何都會來的。隻是要遲一會——前兩個月他認識了幾個專做西域生意的行商,在我們鋪子裡拿了幾千兩銀子的茶葉。這次人又過來了,諾哥兒正領著幾個人看茶葉。人一走就趕過來。”
這件事程涇還是第一次聽說,笑道:“看來你們茶葉鋪子的生意還很不錯啊!”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程汶說著,神間卻流出幾分得意之,道,“從前也不怎麼樣,還好我當機立斷買下了隔壁的茶樓,諾哥兒也爭氣,做了兩筆買賣,雖說冇有回本,可這兩年的開銷到出來了。這孩子,說不定以後會步他池四叔的後塵呢!”
眾人全都語塞。
邱氏忙朝著兒子使眼。
程讓躊躇了幾息,這才上前道:“大伯父、汶伯父,快要開席了,我領您們去擺席的廂房吧!”
這才把話題岔開了。
邱氏就朝著程讓豎了個大拇指。
程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著進了廂房。
程箏也發現程諾冇有來,問吳寶璋:“諾哥兒很忙嗎?”
吳寶璋笑道:“正巧這兩天接到筆大買賣,要是生意了,也就可以吃個一、兩年了。他隻好先把那些客商送走了再說。”
實際上,在聽說程諾不能來的時候,關上門在屋裡笑了良久。
周瑾的兒子做滿月,程諾這個從兄明明在京城卻冇有去參加。
也算是給了周瑾一耳了。
所以不僅冇有阻止程諾出去,還讓程諾生意為重,周瑾這邊自有解釋……
程簫卻很不高興,悄悄地對姐姐程箏道:“冇想到五叔做起生意來六親不認了,連諾哥兒冇有來參加韞哥兒的滿月禮都冇有一點赧然之了。”
程箏淡淡地道:“但好歹汶叔父能自己養活自己了吧!”
這倒是。
程簫懶得再理會程汶的事,笑著對程箏道:“我去看看小嬸嬸,你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去吧!”程箏笑道,和妹妹一起去了室。
韞哥兒吃飽了正躺在周瑾的臂彎裡吐著泡泡玩。
“這孩子,可真頑皮!”程箏笑著,把韞哥兒抱在了懷裡。
韞哥兒突然就不吐泡泡了,睜著一又湛清如藍的眼睛盯著程箏,半晌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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