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除夕,宮中晚宴,肖雪缺席。
高燒減退,人已清醒,太醫代過不能吹風,趙澈讓如意和綠珠小心伺候著,並沒有讓肖雪出席宴會,這一天正好是程慕白封王的日子,肖雪只能錯過。子吃不消,加上心也不好,並不想讓雲不悔和程慕白看出端倪,所以選擇呆在未央宮,足不出戶。
肖雪躺著無聊,讓綠珠和如意過來做紅陪解悶。
綠珠的紅做得不好,針線沒如意的好看,兩人在一邊繡著一邊流心得。肖雪見如意針線好,忍不住笑問,“如意,你的針線是誰教的,真好,我就學不會。”
如意說,“是以前的姑姑教的,剛宮的時候,姑姑都會教我們這些,久而久之就悉了,娘娘不需要會紅,您想要什麼,和奴婢們說一聲就好。”
肖雪想了想,“我自己繡,你教我繡荷包吧。”
綠珠打趣說,“娘娘是要繡給皇上吧?”
肖雪蹙眉,瞪一眼,“多!”
綠珠笑,趙澈和肖雪又鬧彆扭,們都不怎麼擔心了,因爲這一年來,兩人鬧彆扭的次數實在多了,雷聲大,雨點小的次數最多,們也見過趙澈更生氣的時候,所以都不怎麼擔心肖雪,以爲過幾天就好。
如意擔心肖雪子骨不好,不能用神,肖雪說沒關係,反正也是閒著,如意便坐過來教繡荷包。肖雪想了想,還是選了明黃的線。
如意和綠珠暗笑不已,肖雪也覺得自己有點白癡,剛想換線,如意說,“娘娘,您就相信自己的第一選擇吧。”
肖雪只好打消換線的念頭。
除夕宮中很熱鬧,都是竹聲,趙澈看著滿天燦爛煙花,忍不住在想,肖雪此刻在做什麼?一個人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真的有些孤獨。他更喜歡旁邊有肖雪這朵解語花,只可惜……想到肖雪,趙澈心中悶悶的,這一次太任了,他不能再縱容。
這輩子,很有什麼東西是屬於他的,這龍椅也是自己費勁了半生拿到手的。
品尚如此不易,何況是人。
從來沒有什麼人是屬於他的,只有肖雪,這子雖然不是他一開始想要相伴一生的孩,卻是如今他最放不下的孩,一賭氣,竟然要回北郡,這讓他無法接。
肖雪怒也好,恨也好,都要在他能看得見的地方,都要在他手可的地方。
他無法忍肖雪的逃離,更無法忍肖雪的疏離。
冷漠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趙澈看著滿天的煙花,想到他們親的那一天,也是滿天的煙花,他當時看著滿天的煙花,緩緩而走的新娘子,心中想的是,若他娶的人是雲不悔多好。他承認這想法有點稚,可當初就是如此想,如今他看著漫天煙花,卻想著,他該怎麼哄著,讓留下來。
肖雪很倔強,每次他們吵架,總是第一個低頭,那是覺得自己無法忍了,所以會回頭來找他,他總是等著,可這丫頭一旦倔強起來,他不去看,真的不來看他。
這一次也很堅持,爲何那麼介意雲不悔,他們從一開始就清清白白,如今更是不可能,哪怕是再有可能,他也不會放棄肖雪。
所以爲什麼要介意雲不悔,趙澈實在不懂。
人心,海底針。
他如今只想結束這無聊的宴會,回到未央宮,看一看他的雪兒是不是一個人很悶,很無聊,他想陪著,哪怕不給他好臉,他也無所謂。
程慕白今天封王,正式爲宣王,下面和他寒暄的人多不勝數,雲不悔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笑著,偶爾和林宛兒說說話,有人過來就應酬,沒人就安靜地坐著。
趙澈看著,如今大家都幸福,肖雪心中的疙瘩什麼時候才能消除。
他又該怎麼做,心中的疙瘩纔會消除?
趙澈中途離席,諸人都知道帝后恩,除夕夜皇上一人獨坐,自是煩悶,且今晚他心不佳,大臣們也不敢和他說話,坐著著實無聊。他一走,大家才更自在一些,趙澈一個人慢慢地回未央宮,走得很慢,越是靠近未央宮,越是恐慌,肖雪從未對他如此冷淡過。
從未。
哪怕他們吵架,肖雪總是繃著臉,氣呼呼的,不會如此冷漠,是不是真的傷心了?周正提醒趙澈,外頭冷,別站的太久了,趙澈側頭問周正,“娘娘到底在意什麼?”
周正猶豫一下,輕聲說,“皇上,娘娘在意的,無非是皇上的在意,您對娘娘好就好。”
“朕對還不夠好嗎?”
周正不知道該怎麼說,趙澈更沉默了,“算了,回養心殿吧。”
他走了一段,周正總算忍不住提醒他,“皇上,按照宮裡規矩,您今晚要和娘娘一起守歲。”
趙澈停下腳步,似乎是如此,宮中有這樣的規矩,趙澈於是又轉頭回未央宮,且這一次走得快了一些,李銘和周正都忍不住暗忖,有了明正大的理由來未央宮,瞧皇上高興的。
趙澈回到未央宮時,綠珠和如意已在外面了,剛要行禮就被趙澈制止,如意和綠珠也沒有通傳,趙澈進了殿,肖雪一個人在牀上看一些信件,憂心忡忡,趙澈放輕了腳步,不敢打擾。
肖雪太出神,沒注意到趙澈,乍然一回頭看見趙澈,臉一變,手中的信件忍不住藏到後,肖雪這是下意識的作,哪會想到趙澈突然出現,這樣蓋彌彰的作讓趙澈瞇起眼睛,屬於軍人的直覺讓他覺到這件事和北郡有關。
趙澈生平,最恨背叛。
肖雪神如常,手心卻全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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