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愧疚？桃花輕笑，低聲喃喃：“他果然對誰都不會有最純粹的。”

要麼是利用，要麼是愧疚，這後院裡的人其實本不用相互嫉妒，沈在野當真是對誰都一樣。

“哎，我想安你的，你怎麼更難過了？”看著的表，徐燕歸嚇了一跳，有些慌張地道：“別哭啊！你說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也會對沈在野心呢？”

啥？角一，桃花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哪隻眼睛看我哭了？”

又是哪隻眼睛看對沈在野心了？又不傻，毒蛇張等著，還真往裡跳啊？

微微一愣，徐燕歸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的眼睛，眼神複雜地道：“人的緒都寫在眼睛裡呢，清清楚楚的，你難過還是不難過，一眼就能讓人看明白。這兒只有你我兩個人，你又何必不承認？”

“人的眼睛也是會騙人的。”嫣然一笑，桃花擡眼看著他：“不信你看仔細了……”

“別別別！”徐燕歸嚇得飛回了房樑上，抱著房樑一臉驚恐地看著道：“我分明給你說了不你不知道的事，好歹也算個人，你就算不謝我，也不能再拿攝魂之對付我！”

攝魂之？桃花挑眉一笑，手撐在榻上，慵懶地疊起來，低聲道：“他們都管這個朮，不是攝魂之。”

“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徐燕歸點頭：“攝魂之落在人手裡，那的確就是朮。不過咱們能商量商量嗎？我這個朋友，對你有利無害，你能不能別想著法兒對付我了？”

“朋友？”桃花坐直了子，認真地看著他道：“咱們趙國人朋友是有規矩的，你要是遵守，那今日你我可以個朋友。”

“當真？”飛落回榻上，徐燕歸欣喜地道：“你說吧，什麼規矩？”

“爲了表達誠意，雙方要將現在上最值錢的東西給對方，以結不分利益之友。”捋了捋袖口，桃花一本正經地拔下了頭上最小的白玉簪子：“這是我上最貴重的，你呢？”

了上，徐燕歸只出剛剛桃花給他的銀票。

“做我們這行的人，上是不會有什麼佩飾的。”他想了想，耿直地將銀票遞給姜桃花：“那我就拿這個吧。”

真是誠心朋友啊！桃花咧一笑，把那不值錢的簪子給他，將自己的一百兩銀子原封不地收了回來：“好，那今日起，咱們就是朋友了，要互幫互助。”

“好！”徐燕歸地點了點頭，不過轉念一想，他想起來了：“我才幫你抓過鬼呢，沒什麼要給我當謝禮的嗎？”

“朋友之間，談何謝字啊？”桃花一臉嚴肅地道：“行了這趙國的禮儀之後，就切不可提利益之事，這是規矩。”

“哦，也對。”徐燕歸點頭：“既然已經是朋友，那就不用這麼計較了。時候不早，我就先走了，晚上還有事要做。”

“好！”桃花起，看著他從窗

臺上飛出去，心裡忍不住嘆，這個世上要是多點這樣的傻子該多好啊！

徐燕歸直到離開爭春閣也沒發現哪裡不對，甚至心還好的。

他一向是隻跟人上牀，哪有閒工夫跟人朋友？不過姜桃花不一樣，跟朋友，竟然會讓他從心底覺得高興，大概是因爲太厲害了，肯跟自己爲友，以後在相府裡他就不用提心吊膽了吧。總之，他覺得那一百兩給得值的。

沈在野在琳瑯閣外等著他，終於等來的時候，卻發現徐燕歸跟平時不太一樣，笑得有點傻。

“你路上撿錢了？”沈在野皺眉。

“沒有，沒事，進去吧。”了形跟在他後頭，徐燕歸看了看那院落的牌匾：“秦家的兒啊，嘖，其實我最近沒什麼胃口。”

斜他一眼，沈在野低聲道：“你還分有沒有胃口？”

徐燕歸的功夫高深莫測，但卻用的是採補的方式修煉，所以這滿院子的人對他來說，不過就是練功的工。

“你這人，把我當什麼了？”翻了個白眼，徐燕歸道：“我也是要看心的。”

懶得理他，沈在野手就將他推進黑暗裡，然後進了琳瑯閣的大門。秦家要拉攏，段家也不能丟，明面上的事他都能搞定，陪人玩還是給徐燕歸吧。

段家和柳家吵得如火如荼，甚至鬧上了朝堂。柳家堅持要段蕓心償命，段家卻說證據不足，不可能償命。

皇帝本就重病，聽著就更是煩躁，拍了扶手就在大殿上道：“這些事，都去找太子吵，太子監國，朕要安心養病！”

太子？！

這兩個字一出，滿朝譁然，只有沈在野不慌不忙地掀了襬，帶著後自己一黨的人，朝龍椅右邊的後頭跪了下去：

“臣等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人一愣，紛紛擡眼看過去，就見景王穿著一黃四爪龍袍，頭戴金冠，笑著走了出來。

“蒙父皇聖恩，封本宮爲太子，本宮今後定當爲父分憂，天下百姓之疾苦，明世間黑白之是非，還各位大人傾力相輔。”

說完，一個禮便朝著文武百行了下來。

一點預兆也沒有，聖旨也沒有提前頒佈，竟然就在這朝堂之上，直接宣佈景王穆無垠爲太子？！不人是驚愕、甚至不理解的，但眼下丞相都已經跪了下去，他們也不得不跟著跪下行禮：“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景王一笑，起讓衆人平之後，便站在前，躬道：“父皇之煩憂，兒臣來解。柳家段家相爭之事，兒臣一定會給父皇一個滿意的結果。”

“嗯。”明德帝垂眸，心裡雖然略微有不悅，但龍有恙，他也實在不想再勞。既然已經立了太子，那就給太子去做吧。

景王滿臉都是喜，朝上衆人卻是心思各異，不人冷汗直流。

瑜王尚且被幽在府中，沒想到景王竟

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讓皇帝立他爲太子！如此一來，就算瑜王被放出來，那也已經沒什麼用了，東宮有主，太子監國，瑜王能有什麼好下場？

在朝堂上站著的人，雖然很多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依附什麼黨派，但私下也是有人與瑜王府和景王府來往的。與景王有來往的，現在自然在暗喜，可是與瑜王來往的那些人，不免就了叛變之心。

於是下朝之後，沈在野被衆位大臣圍了個水泄不通，名其曰問爲什麼會是景王當太子，實際就是想從他這兒找法子，與太子建好關係，以免日後被翻舊賬。

“丞相。”穆無垠遠遠就看見了這邊的形，臉上笑得更歡，喊了他一聲便走了過去。

衆大臣紛紛朝他行禮，退到一邊四散，穆無垠擡著下看著，語氣裡都是滿滿的得意：“本宮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恭喜殿下。”沈在野頷首道：“夙願得償，但切莫放鬆大意，瑜王府裡畢竟還住著個王爺。”

“本宮明白，但辛苦了這麼久，這幾日怎麼也該放鬆放鬆了。”穆無垠笑道：“無垢的事本宮之後會想法子理，現在倒是想問問丞相，府上可有空？”

微微一愣，沈在野看了看他：“太子想做什麼？”

“本宮想帶上太子妃和側妃，去你府上一起宴。”穆無垠道：“以後你我見面也未必很方面，人家結個手帕什麼的，倒是很不錯。正好你府上新添了不人，本宮都還沒正式見過，趁著這次家宴，也該好好打個招呼。”

心裡猛地一沉，沈在野垂眸：“這…最近蔽府出了命案，府上恐怕……”

“哎，正好。”穆無垠道：“本宮登了東宮之位，有龍氣護，去你府上說不定還能邪呢，哈哈哈！”

沈在野笑不出來，慢慢走了幾步，才低聲應道：“既然兩府需要往來，那微臣就去安排，後日太子再攜太子妃等人過來不遲。”

“好，你辦事，本宮一向放心。”拱了拱手，穆無垠道：“那就靜候丞相佳音了。”

“太子慢走。”

渾有些冰涼，沈在野在原地站了許久，看著穆無垠的影消失在宮牆外頭，纔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

他要扶持穆無垠，府上的人早晚都會與他見面，更何況姜桃花是趙國和親的公主，以後說不定還有什麼大作用，所以穆無垠是肯定會格外注意的。

好不容易說服皇帝讓他登了東宮之位，若是這個時候讓他發現姜桃花的，那他的綢繆就會毀於一旦，並且招致十分嚴重的後果。他其實一早就該知道這個結果，只是不願意去想。

姜桃花怎麼可能與他天長地久呢？到了這種必須捨棄的時候，也只能爲他大事路上的祭。

“爺。”

心裡一片冰冷的時候，腦海裡卻像是響起了那小丫頭的聲音，笑著朝他撲過來，抱著他的腰就撒：“爺以後可不能對妾這麼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