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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國》正文_第十章 程亂

姜沉魚吩咐李慶等在外頭,示意潘方一起跟上。

門口守著的侍衛們見了那人果然不敢攔阻,乖乖放行。

房門開後,裡面是個偌大的大廳,頤非正斜靠在一把雕花長椅上,用一種嘲諷的笑容看著廳中央的兩個人,忽見門開,那麼多人走進去,頓時吃了一驚,連忙起落地。

而廳中兩人,一個一地站著,形如雕塑,另一個跌坐在地,掩面哭泣。不是別個,正是江晚和羅貴妃。

姜沉魚見沒有用刑,心中頓時鬆一口氣。

頤非則瞪著那個人,表極爲不悅,然後又瞟一眼他後的姜沉魚他們,*:“你不是去了雪崖求藥嗎?”

廳中暖和,那人解去披風,順手遞給跟其側的車伕,廳的燈頓時映亮了他的眉眼,那是一張蒼白得沒有的臉,眉非常黑,像用墨線勾勒出的,實實絞一條,睫極長,眼瞳帶著天生的三分輕,一如他的雙手,有著模糊別的秀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徑自走到一邊,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纔開口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覺得我應該到場。你不用管我,繼續吧。”清冽如泉般的目跟著一轉,看向了姜沉魚,“你們也別站著,一同坐下吧。”

姜沉魚想了想,依言走過去,坐到他邊。潘方沒有坐,但卻走過去站到了姜沉魚後,不知爲何,這個細小的舉卻讓姜沉魚覺得莫名心安,彷彿只要有那樣一個人站在自己後,無論前方要面對怎樣的風風雨雨,都不需要太害怕。

頤非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目在他們上來回掃視,最後一聳肩膀,懶洋洋道:“很好,這可是你非要留下來看的,也是你帶他們進來的,日後父王怪罪,可別怪做弟弟的我不夠意思,只能把大哥你,給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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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魚的睫--雖然依稀已經猜到了此人的份,但是真聽人點破,還是有點心驚。真沒想到,眼前這個神溢而容止、秀且自矜的男子,就是父親口中那個所謂的“庸碌無爲、耳沒主張”的程國太子--麟素。

這樣的相貌、這樣的風神,爲什麼會不討銘弓喜歡?

如果他真的庸碌無爲,適才的守衛們爲何會如此畏懼他?如果他真的沒有主見,此刻頤非審訊,他就沒必要非要來趟這渾水,更不需要帶們一起進來……

好多想不通的矛盾,一腦地浮上心頭,卻最終化了一分鎮定,牢固地罩在麪皮之上,姜沉魚靜靜地坐著,凝著大廳中央痛哭流涕的羅貴妃,和臉灰白卻一言不發的江晚,不

頤非則笑嘻嘻地瞥了衆人一眼,悠悠道:“既然客人都到齊了,這齣戲咱們就接著往下唱吧。”

羅貴妃明顯哆嗦了一下,擡起赤紅的眼睛,無比張地著他。

他卻把頭扭向麟素:“怎麼樣,太子哥哥,要不要貴妃娘娘把故事的來龍去脈重新向你複述一遍啊?”

麟素淡淡地看著羅貴妃道:“有什麼冤屈?”

羅貴妃咬住下脣,渾發抖,但就是不說話。

麟素又看著江晚:“不說,那麼你呢?”

江晚冷肅,眸深沉,宛如一塊沉在水中的白玉。這讓姜沉魚回想起初見他的那一天--杏黃的帷幕重重掀開後,映眼簾的所謂“神醫”,竟是一個如此年輕,水般蘊秀的男子,彼時就已覺得,他和皇宮何其格格不,而今,事關兩人的名譽、兩國的邦,如此箭在弦上、牽一髮而的重大時刻,看他立在堂下,書生般的單薄軀,以及眉宇間所散發的濃濃悲愴,都愈發萌生出一種“這樣雲淡風輕神仙一樣的人,爲什麼要站在這裡”的荒誕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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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偏偏也不說話。

頤非嘿嘿笑道:“他不說,自然就是默認了。其實,說不說也都不重要了,那麼多雙眼睛可都看到了呢……是不是啊,我的東璧侯,江神醫?”

江晚的目滯厚地從姜沉魚和潘方臉上拖過,然後緩緩垂下頭,姜沉魚注意到他的雙手在側慢慢地握,分明滿含掙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爲什麼他的反應要如此爲難?莫非還有更深一層的?才能令他寧可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不肯說出真相?

麟素緩緩道:“我不管別人看見了什麼,我現在只想聽當事人一句話。”

“那麼,我就爲太子殿下複述一次好了。”頤非朝羅貴妃走了幾步,笑地睨著,聲音綿如,“貴妃娘娘和東璧侯自小緣濃,久別重逢,難自,又彼此多飲了幾杯,男歡,渾然忘卻了彼此的份,所以犯下這滔天大錯,如今東窗事發,鐵證如山,百口莫辯,也就只能乖乖認罪……”

姜沉魚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剛待皺眉,卻聽他語調忽然詭異地一轉:“這樣的故事--別說我不會信,太子哥哥不會信,父皇不會信,恐怕,這全天下的人都不會信的。”

此言大大出乎意料,不睜大了眼睛看去。

頤非擡起他那花裡胡哨的長袖,用三塗著淡淡蔻丹的手指,掩脣一笑,他長得遠不及其長兄有天生態,因此這麼娘娘腔地一笑,反而顯得更加猥瑣,但在那樣刻意嘔人的姿勢裡,一雙眼睛卻是黑如點漆,閃閃發亮:“別說東璧侯你作爲璧國的使臣重命在,天底下的明眼人都知道你是爲了娶我妹妹而來的;就算你要跟人,也沒必要在進宮的頭晚連路都不太認識的況下就爬上牙牀;更何況你明明知道之所以讓你留宿宮中,就是爲了方便爲我父就診,隨傳隨到--請問,這個世界上真有令智昏到全然不顧以上三點的蠢材麼?也許有,但是一個能將數萬種草藥配方爛的大夫會這般沒有頭腦,呵呵,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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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因他這番話而豁然擡頭,表震驚,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詭異莫測的程三皇子竟然會出言幫他開

麟素道:“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

頤非擡起一隻手,打斷了他:“我爲何要私下審問他們?當然是--我就是很想知道,明明有著這麼多說不通的地方,明明有無數種理由可以辯解,但爲什麼--我們的東璧侯卻隻字不言,寧可被人冤枉呢?這,纔是發生得最有趣的事。”

姜沉魚只覺一寒意從腳底升起,頤非說得沒錯,這,纔是問題的最關鍵所在!爲什麼羅貴妃要冤枉江晚?爲什麼江晚卻不肯辯解?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除卻流於表面的,難道還有更大的謀?

的手不由自主地了。

頤非側,看著羅貴妃道:“娘娘,不知,你能否爲我解呢?”

羅貴妃發著抖,咬牙關,頤非一挑眉,又笑了:“娘娘和東璧侯有仇麼?要如此冤枉他?”

“什、什、什麼?”羅貴妃頓時瞪大了眼睛。

“若非你派人請的東璧侯,他還能自個兒認得路走到你的碧繡宮麼?”

“我、我……我只是請他敘舊……”

“哦,原來在晚宴上你們還沒敘夠,要半夜三更接著敘?”頤非瞇了瞇眼睛,目卻尖刻如刀,“我父一病三年,娘娘又正值狼虎之年,寂寞難耐也是人之常……”

他聲線尖細,再加上語調古怪,因此說起嘲諷話時更顯刻薄,羅貴妃哪得了這份辱,煞白了臉,突地看了江晚一眼,嘶聲道:“你信他卻不信我?我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敗壞自己名節?我可是皇上最寵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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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非慢悠悠地打斷:“啊,你忘了加個關鍵詞--是病前。我父皇生病前,的確最寵你,但是自他一病,後宮姬妾形同虛設,就算他病好了,會不會再臨幸你都很難說,更別提將來封后。”

“你!你、你……”羅貴妃無可反駁,眼圈一紅,眼淚又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正一番時,椅子劃過地面的聲音尖銳地響起,衆人回頭,卻是姜沉魚站了起來,然後攏手於袖,以一種無比優雅無比從容的姿態,走到羅貴妃面前。

“我有個問題,想請問貴妃。”

頤非笑嘻嘻地在臉上盯了幾眼:“阿虞姑娘肯幫我一起問,那是再好不過。”

姜沉魚居高臨下,表淡然地看著羅貴妃,輕輕道:“外人傳的,那是外人的眼睛看見的,我只想請問貴妃,你的眼睛,看見了什麼?”

羅貴妃出迷

姜沉魚微微一笑,聲音更見婉:“也就是說,你與我師兄既然相親,總該有些什麼不爲外人道的證據可以證明吧?”

一提醒,羅貴妃眼睛頓時一亮,連忙將頭扭向兩位皇子,哽咽道:“玉倌、玉倌他的腰下三寸,有一個指甲大小的半月形的疤!”

此言一出,人人容。

腰下三寸,已經接近人上最私的部位,竟連江晚那裡有疤都知道!

姜沉魚沉聲道:“如果我沒記錯,貴妃曾經是我師兄的丫環吧?”那麼小時候幫江晚洗澡穿時見過也不足爲奇。

誰料羅貴妃聞言,卻搖了搖頭道:“那疤是新添的,以前……不、不曾有……”

“你確定?”

“是。”

姜沉魚凝視著,很慢地重複了一遍:“你、確、定?”

羅貴妃不解其意,但還是咬脣鄭重地點了點頭:“是!”

“除此之外呢?”

“什、什麼除此之外?”

“還有其他的什麼胎記疤痕麼?”

“這……”羅貴妃眼底閃過一,垂下頭悶聲道,“當時場景太過混,也許還有,但未曾留意,也、也不記得了……”

“很好。”姜沉魚展一笑,“希你記住你的這句話,以及剛纔的兩聲‘是’。”說罷,轉慢慢地走到江晚面前。

頤非麟素等人全神貫注地盯著,正在猜度下一步會不會是要江晚時,卻見突然揚起手,狠狠的一掌扇了下去--

“啪!”

無比清脆響亮的破音迴盪在閉的廳中,震得人人大驚,尤其是麟素,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這是?”

姜沉魚看著自己因用力過度而一直髮抖的手,再看看已經被完全打懵了的江晚和他臉上迅速映現的紅印,眼睛裡慢慢地浮起淚……

“師兄……你、你……你對得起我嗎?”

人人目瞪口呆,尤其江晚,呆呆地,仿若被定了一般。

而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姜沉魚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怒道:“你答應過師父什麼?你答應過的!你、你、你混蛋!”

頤非臉上閃過幾抹異,眼眸由淺轉濃。

“你答應過師父要好好對我的,可是你卻一次次地欺騙我、背叛我!這次來程國是聖上的旨意,好,我不跟你計較,只當是你不願,可是又如何解釋?我在驛站等你一夜,不知有多著急,而你卻在這裡風流快活,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答應過師父的……你卻這樣對我……這樣對我……”姜沉魚的嘶喊變了哽咽,一隻手死死抓著江晚領,一隻手拼命敲打著他的膛,直把他推得踉蹌後退。

最後,只聽“哧”的一聲,領突然裂開,用力過度,直向後栽倒,潘方連忙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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