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堂出來的時間比姜梨預料的還要早。
心急如焚的桐兒正在芳菲苑院門口打轉,見姜梨和白雪二人回來,也是愣了一愣,道:“怎麼這麼快?”
姜梨笑道:“是啊,比我想的快。”
原以爲三堂會審要糾纏好一陣子,沒想到並沒有過多久。一來是姜梨認錯誠懇
,二來是木已舟現在也不能取消賭約。姜老夫人和姜元柏都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季淑然和姜瑤又不得姜梨出醜。這事竟然就這麼順順利利的定了下來。
姜元柏還想找個先生這幾日讓姜梨好生悉一下,免得輸的太難看,也被姜梨婉言謝絕。姜梨只說這麼短的時間裡實在勉強,還不如養蓄銳。
姜元柏大概覺得姜梨這頭走不通了,便長嘆口氣,拂袖而去,姜梨猜他是去想別的法子了。
進了屋,桐兒給姜梨倒了杯熱茶,道:“不管結果如何,便是姑娘輸了,那也是堂堂正正的輸,總比那些連比都不敢比便打了退堂鼓的人來的有勇氣。”
“我看姑娘不會輸。”白雪認真道:“姑娘是有福之人。”
姜梨被白雪這句話逗笑了,笑過之後又只覺心酸。若是有福之人,也不會遇上沈玉容,害的薛家家破人亡了。
才坐下沒有半刻,姜景睿又興沖沖的不請自來了。他應當是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回自己院子,手裡還提著蟈蟈籠子。見著姜梨就道:“姜梨,你可真厲害,現在外邊可都傳遍了你的賭約,我的那些好友,都知道我有這麼個堂妹,很想一睹風采呢。”
“我又不是青樓裡的花魁紅牌,有什麼風采可睹。”姜梨毫不客氣的道。
姜景睿一口茶水還沒進肚子,差點咳了出來,大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個姑娘家,說話文雅一些,這話要是被大伯父聽到,你得在祠堂裡寫一萬遍家規。”
“行了,你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姜梨問他。
姜景睿心裡那種奇怪的覺又浮起來了,分明他比姜梨還要大些,可每每總覺得自己纔像是弟弟似的。姜梨更像是不願意哄小孩子的大人,耐著子與他胡鬧。
可自己今日來可不是胡鬧的,姜景睿道:“咳咳,雖然你應下賭約很有我當年的風采,不過這事做的太沖了。姑娘家要真的跪下來給人道歉,你日後還想不想要嫁人?你當時便應該斟酌一下,孟家那小姐也不是什麼好人,分明就是等著你掉坑。”
“你就那麼肯定,跪下來道歉的是我?”姜梨問。
姜景睿看著:“我知道你不服氣,不甘心,不過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我估著,大伯父也許會想法子找其他的門路讓你不至於輸的太過難看,我這裡還有些銀子。”姜景睿從懷裡掏出三張銀票,“借給你,你用這些銀子,去明義堂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幫你的。”
這是讓姜梨用銀子收買同窗,幫舞弊。
姜梨掃了一眼姜景睿手裡的可憐的幾張銀票,平靜的開口:“你若是再拿幾十張銀票出來,或許有這個可能。”
“嫌了?”姜景睿了鼻子,“這已經我的所有家當了,我娘平日裡給我銀子不多,你若是需要,我還能去找我大哥要點,不過幾十張太困難。”
姜梨搖頭,明義堂進學的人都是家小姐,哪裡就缺了那點銀子了。況且如今的問題本不是銀子,姜梨在明義堂除了柳絮以外,幾乎是明義堂所有學生的敵人,誰幫了姜梨,誰就是與整個明義堂爲敵。除了柳絮那個傻姑娘,誰還會這麼做?
況且,必然會輸的很慘,這是整個燕京城所有人都默認的事實。
“姑娘,”一邊的桐兒突然眼睛一亮:“若說銀子,葉表爺一定有不銀子,問他借如何?”
姜梨一怔,一邊的姜景睿也反應過來,激的開口,“不錯,你那個表哥是葉家人,應當不缺銀子,你這不是才幫了他的忙,你找他,他定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桐兒和姜景睿齊齊看向姜梨,姜梨默了一刻,才道:“罷了吧,他自己也要參加國子監的校考,這時候和我沾上關係,可不是明智之舉。”
若是姜梨現在求助於葉世傑,葉世傑心裡也會看低,況且葉世傑和李濂那頭的司也沒扯清楚,姜梨並不願意現在就在明面上和葉世傑打好關係。
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此次校考中,葉世傑一鳴驚人,自己同樣一舉名,那之後的事也就順其自然,水到渠,再好不過。
姜梨道:“六藝,書、樂、禮、數、、。拔得頭籌,最好樣樣第一。”
姜景睿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姜梨心裡盤算著,書乃文書,是自小所長。樂是琴樂,前生的七音琴可與蕭德音不相上下,也是不難。禮更簡單,記憶超羣,況且又是過去所閱。數是商數,小時候家中無子,便是姜梨管家。則馬,這個也和薛昭練過,曾被好。是箭,也曾雀打獵,坐啖野味。
這些過去曾融生命裡每一部分的平凡事,到了明義堂,到了燕京城,被鍍上一層金,便了貴引以爲豪的“功課”。
前生到了燕京城,想著不可招搖,儘量收斂著,尚且得了個才華第一,貌第一的名。這輩子,得姜家庇護,份尊貴,自然有恃無恐。
冠蓋滿京華,只是一句尋常話,而就要做到。
此戰,必定,揚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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