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說不出是什麼,只覺得自己心中彷彿了一塊石頭般,沉重的不過氣來。這滿花圃層層疊疊的鮮豔風流,每一株都是姬蘅從年起開始的期,可惜的是,花仍然繁盛,期卻落空了。
又想到那一日深夜來國公府裡,姬蘅在院子裡種樹,他種的格外緩慢,看著滿花圃的花,眼神卻很寂寞。
突然不忍心再想下去。
司徒九月端著裝滿花朵的竹筐走進了煉藥房。但並沒有立刻煉藥,而是將竹筐放好後,又走到了院子邊上,看著雪地出神。大約又想到了當初姬將軍的事,任由語氣多麼冷漠,面多麼平靜,心中卻不是毫無起伏。
兩個姑娘都站在院子裡,天地白茫茫一片,各自有各自心思,卻覺得世事無常,人間變換,說不出的無奈苦。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雪都停了,久到籠子裡的小紅睡醒,睜開黑豆般的眼睛,飛到了房檐上,歪頭瞅著姜梨二人。
姜梨道:“九月姑娘,我想去葉府看看舅舅,你要不要去給阿昭看看傷。上次答應阿昭給鞭子製得毒,不知制好了沒有,如果好了,今日就去個阿昭送去吧。”
的心裡憋悶的出奇,迫切的想要用別的事來緩一緩心中的窒息,否則會被這種悲傷的緒垮,腦子裡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別的事。想去看看阿昭,看看父親,看看葉明煜葉世傑,也讓自己的心,暫且的歇下來。
想司徒九月也是一樣,倘若姜梨不再,司徒九月一人,決計是不肯去登門葉府的。
司徒九月怔了一怔,疑的看向姜梨,上回見到薛昭的時候,的確說了可以爲薛昭的鞭子煉毒的事,沒想到姜梨還記著。
“九月姑娘,一起吧。”姜梨道。
司徒九月沒有拒絕,道:“好。”
們二人離開國公府,上馬車,走的都格外迅速,彷彿是爲了逃避某種緒似的。桐兒和白雪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覺得司徒九月和姜梨的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也安靜的出奇。
馬車遙遙,在葉府門口停下來。姜梨和司徒九月一道跳下馬車,大概是因爲天太冷了,葉府門口的小廝都不在。桐兒上前,用葉府銅獅的門把手叩了叩門。
半晌無人應答。
姜梨覺得有些奇怪,莫非葉明煜不在?可就算葉明煜不在,葉府的小廝也總該留在府裡,總不能碩大一個府邸一個人都沒有。姜梨想著是不是葉明煜在府裡練劍什麼的,沒有聽到,自己上前幾步,剛想要再敲門,忽然間,的目頓住了。
從葉府大門口,門之間,逸出了一紅,這紅實在是很細很細,加之天氣太冷,在門前就凝固住了,若不凝神認真去看,幾乎會以爲是人的錯覺。
姜梨的目凝固,司徒九月也察覺到不對,上前一看,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就推門而。
“哐當”一聲。
甫一推開,一夾雜著濃重腥氣的風撲面而來。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那個看見姜梨總是笑臉先迎的小廝倒在泊中,一隻手朝門口著,彷彿想要拉開門,然後,他的生命就被永遠定格在這裡了。
桐兒尖一聲,姜梨心慌意,提起子就往裡面跑,一路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葉家的小廝和護衛。這些人都是被一刀斃命,傷口從口前穿到後背,格外悽慘。姜梨忍不住道:“舅舅!薛先生!阿昭!葉表哥!海棠!”
司徒九月隨其後,可並未聽到人的回答聲,姜梨驚得眼淚都要落了下來,幾乎快要昏厥。葉明煜和葉世傑拿當親人對待,自不必說,薛昭和薛懷遠,他們一家人剛剛團聚,難道又遭此厄運,上天難道在戲耍他們不?
姜梨快要瘋了,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親人的,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接著,聽到了司徒九月了一聲:“薛昭!”
姜梨心中一跳,什麼都沒想就跑了過去,便見司徒九月呆呆的站在院子裡,院子裡一片狼藉,幾個護衛的倒在地上,薛昭的椅側翻在地,一條鞭子斷了半截,在雪地裡埋著。
司徒九月將那鞭子撿起來,手有些發抖。
整個葉府裡裡外外都找遍了,沒有他們的影。其餘的人無一生還,彷彿一片地獄。
“姑娘,怎麼辦?咱們還是先報吧,在這裡不安全,萬一那些歹人還沒走,傷害姑娘怎麼辦?”白雪有些害怕。
姜梨從司徒九月手裡接過鞭子,沒看到薛昭他們的,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也能夠去想清楚一些東西。搖了搖頭,“那些歹人不在這裡。”
司徒九月和兩個丫鬟看著他。
“葉家所有的下人都死了,舅舅和表哥不知所蹤,若是仇家所爲,何必帶上薛先生和薛昭,還有海棠也是下人。這些人,分明都和我關係切。背後之人怕不是衝著他們來的,是衝著我來的。”
司徒九月問:“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沒有殺害薛先生舅舅他們,因爲這裡沒有他們的,若是他們死了,大可以擺在這裡,可見目的並不是殺人,而是爲了帶走他們藏起來,威脅我。”
“威脅姑娘?”桐兒問:“威脅姑娘什麼?要姑娘替他們辦什麼事麼?”
姜梨道:“九月姑娘,你先過來一下。”
司徒九月和姜梨走到了一邊,皺眉看向姜梨:“你想到了什麼?”
“有人要對付姜家,不必從我手,我對姜家來說,並沒有太大作用,要用我來威脅我父親做什麼,我父親也絕不會妥協。所以我想,可能不是姜家的問題,而是……”
“你說姬蘅?”司徒九月立刻道。
姜梨點了點頭,“你既然說姬蘅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對對方來說也是如此,我想他們的目的是用葉府人的命來威脅我,再由我來威脅姬蘅。”
“你……要怎麼做?”司徒九月遲疑的問。
姜梨道:“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傳信與我告訴我怎麼做,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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