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菁砸吧了下：“早該想到，顧嘉芝給的票肯定是連著的。”

看到鬱庭川和顧政深走了第八排的過道，宋傾城轉過頭對鬱菁低聲說：“把位置換回來吧。”

鬱菁有些迷茫：“爲什麼，這樣不好的嘛。”

宋傾城張還想說什麼，耳邊傳來了顧政深的聲音：“喲，這小丫頭來得比我們早。”

鬱菁立刻換上諂的表，衝著宋傾城後咧甜笑：“顧叔叔，二叔，你們怎麼纔來，就等你們了。”

“老鬱，你這侄的是越來越會哄人了。”顧政深用手指點點鬱菁，轉而跟走在自己後面的鬱庭川搭腔。

鬱庭川聽著他們一來一去，幽深的目卻落在那道穿白的側影上。

顧政深也注意到坐在鬱菁旁邊的孩：“跟同學一塊來的。”

鬱菁點點頭，然後湊過去抱著宋傾城的手臂：“對啊，這是傾城，我隔壁班的同學。”

話已至此，宋傾城只能回頭。

避開了鬱庭川投過來的眼神，朝顧政深彎了下脣角表示問候。

顧政深認出宋傾城，稍稍愣了一愣，心說真是哪兒都有陸家這個丫頭，尤其宋傾城還一副不認識自己的矜持樣，他的表變得有些微妙，但也不好在公衆場合說什麼，剛巧這時，四周的照明燈被關掉，觀衆席陷一片黑暗當中，他趁機跟鬱庭川調了下位置：“我坐那邊。”

舞臺上，鎂燈驟亮，樂團演職人員陸續場。

不知是誰起的頭，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黑暗裡，宋傾城察覺旁邊有人坐下，周圍頓時顯得仄，隨即聞到一悉的菸草味。

掌聲消下去後，聽見顧政深在跟鬱庭川說話，音量有刻意低：“聽說羅明的兒也在這個樂團裡，今晚第一次上臺，門口那兩排的花籃都是他訂的，一點也瞧不出平日裡是個一不拔的主。”

宋傾城的眼尾餘裡，是男人疊的長，西筆，還有鋥亮的皮鞋。

鬱庭川的嗓音彷彿著耳跟響起：“他對這個兒，向來捨得花錢。”

顧政深又道：“爲了進這個樂團，恐怕也沒花。”

這次，鬱庭川沒有接話。

舞臺上，指揮朝觀衆席鞠躬後，然後轉，朝著各就各位的樂團員揚起指揮棒，當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悠遠綿長的蘇格蘭風笛聲響起，頃刻間，縈繞在整個演奏廳上方，可能爲了迎合聽衆，開場的不是管絃樂名曲，而是一首《my／heart／will／go／on（我心永恆）》。

演奏進行到三分之一，鬱菁跟宋傾城耳語：“看，顧嘉芝在那兒。”

鬱菁沒用手指，宋傾城向臺上，仍然很快捕捉到了顧嘉芝的影，明明那裡有一大羣人，顧嘉芝依舊是很顯眼的存在，一襲黑長，順的黑髮披在肩上，五秀麗端莊，上散發出一種高貴優雅的魅力。

“突然覺得，跟我二叔還是蠻配的。”鬱菁很小聲的道。

宋傾城聽著音樂，沒有應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覺已經過半場的時候，宋傾城的膝蓋被輕輕撞到，涼涼的西面料掃過的小。

視線瞥見，是鬱庭川換了個坐姿。

宋傾城默默往鬱菁這側挪了挪雙，除此再無其它反應。

音樂會快結束前，宋傾城去上了趟廁所。

起後，稍有猶豫，最後還是選擇走鬱菁那一邊的過道。

等離開洗手間，演奏廳出口已經陸續有聽衆出來，混在人羣裡的鬱菁踮著腳張，發現宋傾城後立刻高興地過來。

“現在走麼？”宋傾城問。

鬱菁挽上的手臂：“我二叔說他會送我們，不過要等顧嘉芝一塊。”

說著，拉上宋傾城往後臺那兒走去。

“顧叔叔有事先走了，要不然送顧嘉芝的差事肯定不歸我二叔。”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休息室附近。

鬱庭川正站在過道上菸。

“二叔！”鬱菁熱地喊了一聲。

宋傾城下意識放慢腳步，故意落後了幾步，看著鬱菁蹦躂到鬱庭川的面前。

鬱菁往休息室門口瞅一眼：“嘉芝阿姨還沒好？”

“應該快了。”鬱庭川說完，視線像是不經意那樣，投向鬱菁後不遠的宋傾城。

宋傾城有所應，轉頭假裝很認真地在欣賞牆上一幅油畫。

顧嘉芝在這時拎著包從休息室出來，鬱庭川收回目，問顧嘉芝：“都好了？”

顧嘉芝已經換下那累贅的長，穿著海藍豎條的襯衫，繫著一條緻的腰帶，整個人看上去窈窕淑，微微一笑，將包背在肩上：“妝回家再卸。”

一行人從歌劇院出來，鬱庭川去停車場取車。

顧嘉芝站在臺階旁，笑著問兩個小孩：“第一次聽這種音樂會，覺怎麼樣？”

鬱菁差不多睡了後半場，這會兒打著哈哈：“好的，傾城你說是不是？”

宋傾城淺笑，算附和的說辭。

沒多久，一輛黑路虎緩緩停在門口。

顧嘉芝很自然的打開副駕駛車門，宋傾城跟鬱菁則坐到了後面。

路上，顧嘉芝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鬱庭川聊著，聊天的話題很多樣化，有工作上的也有生活裡的，儘管鬱庭川的話比較，顧嘉芝也沒讓氣氛冷下來。

以往多話的鬱菁倒是跟宋傾城在後面。

一輛轎車，前排跟後排之間好像有道無形的牆，劃分出了大人和小孩的界限。

顧嘉芝突然回頭，看著宋傾城道：“已經見過兩次，上回倒是忘了問你的名字。”

“傾城，宋傾城。”鬱菁在旁邊說。

“一顧傾人城的傾城麼？”

鬱菁點頭：“對。”

顧嘉芝笑起來：“很好聽的名字。”

宋傾城也回了顧嘉芝一個微笑。

二十幾分鍾後，路虎停在紫苑的大門口。

鬱菁下車後，車出現片刻的安靜，不過顧嘉芝很快又說起自己上回在維也納的經歷。

轎車在路口轉彎，顧嘉芝發現是去顧家的路，倒是有些訝異。

鬱庭川說：“先送你回去。”

剛纔宋傾城也報過家庭住址，是在三環外，的確還是鬱家跟顧家順路，但是顧嘉芝本來以爲鬱庭川會先送宋傾城的，即便心裡有些失，也沒表現在臉上，反而出淡雅得的笑容：“那你一個人開車注意安全。”

等到顧嘉芝下車，車只剩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