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沒想到他會這個點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大腦嗡的空白，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

直到旁邊傳來貨車的鳴笛聲。

宋傾城回過神，出於本能地左右看了看，臉頰還持續熱著，也意識到，剛纔那種被人盯的覺，來自於鬱庭川。

等再擡頭去，鬱庭川還坐在靠窗位置上。

宋傾城斂下有些赧的緒，因爲服裝批發市場是開放式的建設，道路四通八達的，沒有再扭扭，穿過中間那條馬路，徑直去那家咖啡廳。

推門進去，頭頂風鈴發出悅耳的叮嚀。

宋傾城踩著木質臺階上樓，剛到二樓，一眼就找到鬱庭川所在的位置，他正端著杯子低頭喝咖啡，慢條斯理的作，被他做出來，別有一番閒適的風度。

然後，像是有所應，鬱庭川擡起頭看過來。

宋傾城的呼吸還有些。

儘管努力想裝作很平靜的樣子。

對上男人溫潤的目，宋傾城心跳不控制的加快。

待走近，鬱庭川開腔：“跑上來的？”

宋傾城不願承認，不想讓他得意，的道：“剛剛去了趟超市，馬上就要下班了，怕趕不及，所以就跑了幾步。”

鬱庭川放下手裡的杯子，問：“還有多久下班？”

“十分鐘左右。”宋傾城答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恍惚，因爲聽出來，他就是來接自己下班的。

這會兒，也發現，他喝的不是咖啡，而是綠茶。

其實不管是咖啡還是綠茶，他不久前才因胃出住院，短時間不該再這些。

宋傾城想到這點，只是不等開口，鬱庭川先說：“回店裡收拾一下，十分鐘我下去找你。”

想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家店上班。

但仔細想想，憑他的能力，不可能連這個都查不到。

宋傾城看著他姿態愜意，忍不住問：“你晚上不是有飯局麼？”

鬱庭川說：“嗯，現在還早，先過來接你。”

宋傾城突然有些語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乾的出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去看他，轉朝樓梯口走去。

要下樓時，的腳步停頓，回過頭看向鬱庭川：“喝點綠茶，對不太好。”

等下到一樓，宋傾城還想著自己講的那句話，自己沒有指出對胃不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上心，但回去重說是不可能的。

懷揣著有些糾結的緒，宋傾城回到店裡，其人都在準備下班。

“買包味買這麼久？”薛敏問。

宋傾城哦了一聲：“也沒多久，可能趕上晚高峰了。”

說話的功夫，取過自己的去換，再出來，兩銷售員已經走了，店裡只剩下薛敏在整理打包袋。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們也鎖了門離開。

薛敏說：“我要去鎮上買東西，順道載你一程。”

“……不用。”宋傾城回絕：“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什麼事兒啊？”

薛敏見有所瞞，大概猜到怎麼回事：“鬱庭川要來接你？”

宋傾城沒否認。

“呦呵，這複合進展趕超劉翔欄了。”

宋傾城莞爾，輕輕的推一下：“快走吧，再遲點會堵車。”

薛敏道：“你就不怕鬱庭川來接你的路上堵車。”話落，看向宋傾城後：“我收回這句話，你好好傍金主吧，我就不做電燈泡了。”

說完，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了。

宋傾城順著薛敏剛纔的視線方向轉過頭，果然看到走來的鬱庭川，握著包帶的手指稍收，在他走到自己跟前的時候，開口：“其實不用特意過來，在咖啡廳樓下等著就好。”

可能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話語裡的不好意思。

鬱庭川說：“剛纔那是店裡的老闆？”

宋傾城知道他問薛敏，點點頭：“家有廠，爸就讓管一個店鋪。”

鬱庭川的車停在咖啡廳樓下。

看著那輛黑卡宴，宋傾城還是有些影。

坐進車裡，剛繫上安全帶，聽到鬱庭川在旁邊說：“既然要回南城，這邊的工作，這兩天找個時間就辭了。”

宋傾城也有這個打算，所以點點頭。

接下來，車變得安靜。

鬱庭川沒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宋傾城覺這種安靜不會令人尷尬，相反的，很讓人舒心，這份舒心也跟誰在開車有關，鬱庭川駕駛的時候，很踩剎車，基本保持勻速行駛，把人乘車的不適降到最低。

像沈徹開車，有些橫衝直撞，但鬱庭川完全不會這樣。

宋傾城忽然想，他要是不做老總，給人去開車，可能也能獲好評。

思緒天馬行空著，的脣角不挽起。

鬱庭川察覺到，餘投過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沒有啊。”宋傾城拉平角，怕他再追問，趁機傾過，隨手打開車載音樂，播放起歌，封閉的車廂，瞬間縈繞起慢搖滾的節奏。

傍晚，馬路上車來車往，不時在路口停下等紅燈。

張學友的歌聲，彷彿能穿耳直達心底，把人的唱出來。

播的是那首《如果這都不算》。

宋傾城聽著聽著，那些歌詞也漸漸印在心上——

［是否就得忍耐，不問該不該］

［都怪我沒能耐，轉走開］

［難道犧牲才彩，傷痛才實在］

［要爲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

……

［你的太易割，把未來轉眼就刪改］

［我的心卻爲你空白了一塊］

［如果這都不算］

［我有什麼好悲哀］

［謝謝你的慷慨］

［是我自己活該……］

這首歌，周而復始的放著。

因爲是男人唱的，宋傾城沒有多大，這首歌，想表達的是一個失意男人的傷，而不是被拋棄人的悲痛絕。

如果換一首《藕斷連》，或許還能生出一些共鳴來。

因爲是下班高峰，二十幾分鍾後才抵達桐梓巷。

轎車停下，宋傾城也關了車裡的音樂。

下車前，竟生出些留之來。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機先響，外婆打來問有沒有回來，要做晚飯，等著用買的。

宋傾城握著手機道：“我已經到巷子口，馬上進去。”

掛斷電話，跟鬱庭川道別，然後下車離開。

鬱庭川的車沒有立即離開。

宋傾城往衚衕裡走幾步，有些按捺不住的回頭，就像昨天夜裡那樣，看到還停在原的卡宴，心裡莫名的，因爲車窗關著，不知道鬱庭川有沒有在看自己，正想著這個問題，轎車的喇叭忽然被按了一下。

像在催促回去，又像在告訴，他一直在目送回家。

宋傾城緩緩勾起脣角，笑得有些矜持，然後轉朝四合院走去。

鬱庭川看著推開院門進去，沒有發車子引擎，而是坐在車裡點了支菸，駕駛車窗降下半扇，腦海裡還是宋傾城那歡欣雀躍的模樣。

似乎也只有想的時候，自己的心纔會安定一些。

這兩個月來，他差不多忙的腳不沾地。

一趟日本之行，費去大半個月。

回國後，趕上集團要競標的一個大項目，連續多日加班，晚上的飯局應酬依舊沒。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忙碌裡，想起宋傾城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所以纔會在完手頭的招標項目後來餘饒這邊出差。

衚衕口，吹來習習涼風，有著傍晚寧靜的安好。

鬱庭川想著這近五個月來的種種，從第一次見到宋傾城，到現在看著進家門，把和每次的相都在大腦裡過了一遍，結果發現，連他自己都梳理不出一個細綱來，哪怕開始的時候，是因爲跟過世的婧寧頗爲相似，特別是在那些小心思上。

是什麼時候開始偏離軌道的，鬱庭川也想不起來。

兩人間的意，就像地底下的暗流，緩緩往前著，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水到渠。

鬱庭川還記得在安置小區的那晚，穿著偏的酒紅吊帶睡，外面罩著符合年紀的牛仔衫，的長髮隨意披在肩上，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像穿母親服的小生，卻還努力想要裝出經驗老道的樣子。

那巧勁，帶著幾分笨拙，忍不住讓人想要去調教。

可能真是一個人久了，纔會想找個簡單的伴，單純聽話，不會無理取鬧，跟說什麼，稍微點一點就能通，不用自己多費力去照看，但偶爾又能鬧一鬧，流一下小孩的心，讓他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穩。

只是的發展，往往令人始料未及。

……

宋傾城回到家，發現有客人，正跟外婆在堂屋敘舊。

老太太見回來，衝招了招手，給介紹，來的是外婆娘家的侄子夫婦，說著，外婆牽過旁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笑著對侄子夫婦說：“我說你這小兒跟傾城長得像，你們現在看到，總該相信了？”

外婆侄子連連點頭，笑道：“是像，不知道的以爲他們親姐妹。”

宋傾城對這個表舅有些印象，小時候見過，現在也有三十七八，表舅媽也是差不多年紀，前面已經有個兒子，沒想到會在高齡生下這個兒。

小丫頭正用圓圓的眼睛瞅著，宋傾城順勢俯下，了孩子的腦袋：“小，你什麼名字啊？”

小丫頭很害，立刻躲到母親後，然後又探出腦袋看。

模樣看著分外討喜漂亮。

表舅一家，晚上留宿在四合院。

宋傾城把房間讓給他們，自己去跟外婆同睡，因爲這一打岔，直到夜裡，也沒找到好的時機把自己和鬱庭川的事告訴外婆。

洗漱完回來，看到面倦意的老人家，宋傾城暫時押下坦白的決定。

第二天，家裡的小客人已經很黏宋傾城。

吃早飯的時候，小名芽芽的小表妹還主給宋傾城夾油條，像個小大人，聲氣的說：“姐姐，這個好吃，你吃這個。”

只不過手太小，拿不穩筷子，油條沒送到宋傾城碗裡先掉在桌上。

宋傾城笑著，也不介意，拿起那油條，又分給小表妹一半。

表舅夫婦已經不在家。

昨晚上，宋傾城已經從外婆那兒得知，表舅一家前些年移居到鄰市生活，這趟除了回來看老姑媽，還打算在餘饒市裡開一家塗料油漆店，今天一大早就去房屋中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面房出租。

用過早餐，宋傾城準備上班，小表妹卻著不放，眼神很依賴。

外婆笑：“也是緣分，要不你帶去店裡吧。”

薛敏拎著大包小包來四合院看過外婆，老太太對薛敏印象不錯，是那種豪爽的格，所以現在纔會有這麼一說。

宋傾城今天打算辭職的，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不便，自己來照顧小孩，比外婆來照顧可能更好點，所以帶上孩子的一些用品，牽著小表妹的手出門。

小孩子腳力不好，宋傾城也抱不，選擇了打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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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預告——

小表妹：叔叔。

鬱先生：……

傾城mm心：沒病啊……

小表妹看看這看看那，最後看著鬱先生：姐夫！

傾城mm有點小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