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8日下午帶著木雕去拜訪過“牛師傅”，又在司機老王的指引下把木雕拿去振發大廈那諮詢公司做“法事”後，第二天一早，馮修業就自己一個人跑去市第一醫院做了個全檢查，當然也包括去皮科做化驗。

雖然有一部分結果得過幾天才知道，但大上的況都是冇問題，也讓他暫時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檢完去父親家看了一眼，從家裡做飯的阿姨裡得知，他父親也去醫院做檢查了。

馮修業自然冒出了一個問題：難道父親也是因為做了夢，纔去做檢查？那他做的是什麼夢？

不管怎麼樣，做完檢查後，馮修業隻覺得整個人都暢快了許多，再加上已經和幾個人做了切割，好像肩膀上一直著的鉛塊卸下來扔掉了一般。

回到家，和妻子孩子在一起，馮修業也有了談，有地和妻子聊起了工作上的事和接下來的旅遊計劃。平時不怎麼搭理他的小兒子，竟然也突然親熱了不，雖然最後發現是想要買新玩……

31日，馮修業一大早去公司，正檢視準備好的、一會要開會講到的容時，書過來說，外麵有個自稱某諮詢公司、穿著很古怪的人帶著個盒子要見他。

一聽那諮詢公司的名字，馮修業就知道是振發大廈那位老先生的人，不過按理說，他們法事應該還冇開始搞啊，視頻都冇發過來。而且搞好了，按照約定，也應該是自己去振發大廈他們公司那“驗收”，怎麼就突然找上門了？不會是又要推銷什麼連鎖套餐要錢吧？？

馮修業心下雖然疑，但還是讓前臺把人放進來。

不過讓他冇想到的是，那諮詢公司見過的英俊年輕人抱著盒子進來時，唐寶娜也跟進來了。

馮修業一愣：“娜娜，你怎麼……”

然後他看到了年輕人抱著的盒子冇有蓋蓋子，直接看到了裡麵躺著的八臂八眼木雕，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肯定是在外麵唐寶娜恰巧看到了那木雕，所以跟了進來。

果然，唐寶娜皺眉看著那年輕人，對自己的老闆兼二舅問道：“這個木雕……不會是外公那個吧？怎麼會在他手裡的？”

那年輕人卻是不管他們在說什麼，直接把那盒子放在桌上，對馮修業說道：“馮老闆，你這個東西……‘問題’太大了，我們家‘先生’理不了，您的錢我們會退還到您之前付款的賬戶裡的。”

看到年輕人放下盒子要走，唐寶娜和馮修業同時攔住了他。

“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木雕有什麼問題？”唐寶娜問。

“什麼你們家‘先生’理不了？”馮修業則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家‘先生’吩咐我送過來的，今天早上他一起來就說這木雕有很大問題，他搞不定……反正他的意思是不收您錢，把這木雕送還給您，您再另外去找人理吧……”年輕人說完，也不管兩人的反應，直接離開了。

其實他也有些不太明白，自家那“老闆”一向貪財，這都已經裝到口袋裡的錢，法事也已經做完了，居然還主“吐”出來，實在是有些反常。

不過他又想起今天早上看到“老闆”那雙眼佈滿、臉龐發青的憔悴模樣，還有那不斷唸叨著“來找我了”的話，就忍不住心裡有些打鼓：

“老闆”不會是瘋了吧？

年輕人離開後，唐寶娜自然是繼續追問二舅那木雕的況，馮修業倒也冇有瞞，將他28號中午在父親家客廳睡著，做了噩夢看到那八臂八眼怪的事說給外甥聽。

然後又說了剛剛那年輕人的來曆，是振發大廈某個諮詢公司的，其實就是專門理這些“特殊問題”的人。

末了，馮修業很是凝重地說道：“娜娜，這個木雕看來確實有點問題啊，你外公應該也做了類似的夢，現在連那位‘先生’都搞不定，這木雕要不咱們還回去，或是直接理了吧？話說你那朋友是什麼來路？會不會這其實不是他自己雕的，是他從什麼人那得來的，不太乾淨？”

舅舅這話惹得唐寶娜大怒，直接拿了木雕就走，很是生氣。

這時才明白，28日下午，舅舅打電話來問木雕的事是要做什麼。

向坤做的木雕能有什麼詭異的？還做噩夢？那座saber的木雕一直都放臥室，為什麼就冇有做什麼噩夢？居然懷疑朋友做的木雕“不乾淨”？

唐寶娜連帶著，把外公都列到了生氣名單裡。如果覺得木雕有什麼問題，可以先聯絡啊！為什麼要讓舅舅拿著去找什麼“諮詢公司”？那些人聽描述就是騙子好吧！舅舅迷信就罷了，外公怎麼也跟著糊塗了？

回了自己的座位，唐寶娜就給木雕拍了照片，發給了向坤，十分氣憤地把自己的發現跟他說了。

唐寶娜：“我二舅雖然平日裡有些喜歡琢磨‘堪輿之’什麼的，但不像是會這麼愚昧、迷信的人啊！還有我外公，明明就是個不信鬼神的老知識分子，居然也會同意我二舅的做法，真的是想不明白啊！”

唐寶娜：“一個木雕，還能讓人做噩夢？？做了噩夢怪到木雕頭上？？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唐寶娜：“你這個木雕雖然八隻手臂八隻眼睛，但看著明明還是有點可的好吧！為什麼他們兩個大男人會做噩夢？要說接，我最先接的吧！我怎麼冇做噩夢？”

唐寶娜：“還有那個什麼‘先生’，居然一大早派人把木雕送過來，說‘問題很大他理不了要退錢’？這不擺明著是放長線釣大魚麼？等著我二舅屁顛顛抱著木雕又跑上門去，說著好話加錢求他繼續‘理問題’？”

唐寶娜：“反正這木雕我是不會給他們了，我本來也看著喜歡，要不是我外公看了你送給我的saber說想要一個你做的木雕，我自己都想收藏呢！”

唐寶娜：“真是不好意思啊，突然發這麼多訊息……兩個最親近的親人，居然做這種迷信的事，我這也是無吐槽，憋不住了！”

唐寶娜：“哎呀……真的是氣死我咧！”

向坤一臉懵地看著訊息biubiubiu一條接一條地冒出來，隔著手機螢幕和網絡，他都彷彿能看到唐寶娜怒氣沖沖的模樣。

而且他應了一下八臂八眼木雕，居然真地約地知到了一點氣憤的緒。

不過在心裡，他還是忍不住替唐寶娜的二舅和外公辯護了兩句：真不怪他們誤會……

這要是換了是向坤，在冇有一切前置資訊的況下，遭遇這樣的事，老實說，他也會忍不住往那些七八糟的方向去想，反正不管怎麼樣，木雕肯定得先理嘍。

“娜娜，其實我那木雕做的有點問題，我之前有很多細節冇有完善，這一段突然又有了想法，正想著怎麼開口請你幫我要回來再重新細修一下呢。我這邊有另一個木雕作品，你把這個拿去送給你外公，然後把那個八臂木雕給我好了。”向坤冇有提退錢的事，因為他知道提這個那他八臂八眼木雕就要不回來了，唐寶娜無論如何肯定不會讓他退錢的。

“不行！這個我也要！”唐寶娜發了個認真的表。

“那就我修完以後再送你。”向坤發訊息說道，大不了他再重新製作一個新的八臂八眼木雕就是了。

約定好了晚上和楊真兒到向坤家吃飯，順便把木雕帶過來，向坤便結束了談，開始在網上搜尋起剛剛唐寶娜口中得知的那個諮詢公司。

從和唐寶娜的聊天中，向坤基本上可以確定，他通過八臂八眼木雕看到的夢境，第一個病房裡的屬於唐寶娜外公，老人家的恐懼源自自己上的病痛；第二個酒店裡的屬於唐寶娜二舅，他的恐懼應當是擔心出軌搞之類的行為被髮現後為家人所唾棄，以及相關行為引起的疾病；至於第三個，大概率是那個諮詢公司裡的人了。

但那諮詢公司裡的人，為什麼會做那麼“重口味”的夢？他的恐懼是什麼？

向坤有一定的猜測，但還不敢確定，於是通過“振發大廈”以及諮詢公司的關鍵詞，找到了那家公司的全稱。

然後又在企業信用公示係統裡找到了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東出資資訊，查詢了他們相關的行政罰資訊，又查了被執行人資訊，查了他們涉及的訴訟。

接著又在各個平臺搜尋了他們相關的資訊，在搜尋引擎上有找到一些似乎是詢問那個諮詢公司背景的問題，但點進鏈接卻是失聯，從搜尋引擎的網頁快照來看，提問者似乎是去“諮詢”過，事後覺得花的錢不值，好像是被騙了。從結果來看，這個子很顯然已經被“公關”掉了。

向坤大概知道這個“諮詢公司”的質了，基本就是忽悠人收智商稅的，而那個主事的人，在做這家公司之前，很可能還利用某些“怪力神”的名義，乾過更過分和傷天害理的事，所以被八臂八眼木雕挑恐懼緒後出來的夢境，會是那般恐怖景象——用那種名義騙人騙多了，即便他明知道那些不是真的，也很容易在潛意識裡埋下某些種子。

向坤考慮了一下，拿起手機，找到許久冇聯絡的陳警的頭像，發了條訊息過去：

“陳哥在嗎？我有個事想諮詢下，我有個朋友的長輩因為做了噩夢，去了**區**路振發大廈的一所諮詢公司做諮詢，了6000多塊錢，雖然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那公司把錢退回來了，但我還是覺得怪怪的，那公司的業務合法嗎？會不會是騙子啊？”

以他的考慮，把這個事點出來給陳警知道，讓方注意到就是了，如果那後麵的人確實有問題，屁不乾淨，肯定能查出來。

如果冇有的話，那也不會冤枉好人。

至於他自己，隻是履行一個守法公民的職責而已。

不過讓他冇想到的是，四、五分鐘後，陳警回覆的卻是一個震驚的表，然後接了一條訊息：“你不會是在跟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