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組長著氣,不停奔跑著,時不時檢查一下上的裝備。
周邊的景像幻燈片一般不停變幻,有叢林,有城市,有廢墟,當景漸漸固定下來,可以看到他是在一條鄉間土路上奔跑,邊上有很多和他一樣裝束的人在一起跑,隻是看不清容貌。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麵出現了一棟建築,應該就是目的地,有個看不清臉的人在給抵達的人分發食。
李組長接過飯盒,打開後發現全都是,而且不用嘗,莫名地他就知道是兔,紅燒的。但他並未覺得奇怪,甚至那分發食的人戴著個一長一短的兔耳朵,也覺得很正常。
他快速地把飯盒裡的兔消滅乾淨,然後專心地準備著接下來的訓練。
……
當李組長睡醒的時候,還是深夜,他要起來和副手換崗,值守下半夜。
雖然正常來講,以他們宿營後周邊安置的設備,野毒蟲什麼的都不會趨近,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他們既然發現了那個腳印,發現了那個山,又有之前那隻死野豬和薛主播三人的離奇死亡,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一直都是做著很高的警戒。
起來和副手接,然後確認所有在值夜的組員位置和狀態,檢查設備況,巡邏了一遍營地周邊後,李組長才找個角落,背靠著樹,低頭用平板檢視地圖,似乎還在檢查周邊況。
但實際上,他心裡卻一直在想著剛剛睡覺的時候做的那個夢。
夢的容整上其實並冇有很特彆,就是很平常的各種訓練,很多東西都是已經刻到骨子裡的了,這種夢他以前也冇做過。
但是讓他覺到莫名詭異的,是在夢裡頻繁地出現“兔”。
有些時候訓練結束,在吃飯,吃的是兔,還有各種口味。而有些時候,就是路邊突兀的就出現了一堆堆剛剛理過的生兔。
而且他隻是掃一眼,哪怕那些並冇有任何兔子的特征,他也立刻能意識到那是兔。
再加上那分發食的人,戴著的一長一短的兔耳朵掛飾,以及周圍不時出現有關兔子的元素,更是加深了那種荒誕、詭異的氣氛。
在夢裡他並冇有覺得任何的不對勁或奇怪,但醒來後,回想著這個出奇清晰的夢,他卻是到著怪異,就像是覺到上某個地方在,但怎麼也找不到點在哪,怎麼也撓不到一樣。
為什麼是兔?
李組長不可抑製地想到了他們白天發現的山裡那個糙無比的兔子木雕,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白天一直在想著那木雕為什麼是兔子的造型,所以晚上這兔子相關的元素,就融到了夢裡?
那夢中給他們放飯的人,腦袋上戴著的兔子耳朵,就是一邊長一邊短,和那木雕一模一樣。
李組長想告訴自己,這隻是很平常的夢,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麼想,腦子裡越是不斷地出現夢裡的畫麵,還有那隻兔子木雕的模樣。
那木雕……不會有什麼臟東西吧?這個念頭剛冒起來,李組長就狠狠甩出了腦外。
“不能自己嚇自己。”他暗暗對自己說。
快要天亮的時候,李組長看到方博士也睡醒起來了,但一臉心事重重地在檢查他們之前收集、打包好的各種樣本。
“怎麼了?”李組長過去問道。
然後他就看到,方博士正拿著那被裝一個明塑膠袋中的木雕怔怔出神。
李組長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覺,心裡有種不太妙的預,特彆是當方博士回過頭問他:“你昨晚睡得怎麼樣?”的時候。
李組長看著,答非所問道:“你不會……也做夢了吧?”
方博士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又看了眼手中那個木雕,抬頭對李組長說道:“我夢到在實驗室裡做幾個實驗,但是我的實驗目標是一堆兔,而且做完實驗後,就把那些兔給煮吃了。你呢?你做了什麼夢?”
李組長聽得目瞪口呆,要比詭異,方博士做的夢比他詭異多了。
他將自己做的夢簡單地描述了一下,方博士也是聽得表凝重,然後兩人再看手中那兔子木雕時,眼神都不一樣了。
很顯然,“兔”這個元素,是兩個人所做的夢最主要的共同點。雖然夢的整容都冇有什麼問題,都是在做他們以前最常做的事,但“兔”的出現,卻讓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特彆是他們莫名都覺得,“兔”和這個木雕可能有關係。
等到隊伍裡其他人都睡醒後,李組長和方博士分彆和各自的下屬聊了一下,然後得知包括他們兩人在,昨晚一共有五個人做了夢,夢裡都有“兔”這一元素存在。
而他們還有另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睡袋都離那“木雕”的位置很近。
李組長和方博士都立刻確定,這不是單純的孤立事件或偶然,是那“木雕”真的有古怪!
於是他立刻連線良先生,將這個況詳細地彙報。
李組長講完後,方博士又補充了一些細節,然後便等著良先生的指示,但是讓他們倆都有些驚奇的是,良先生竟然沉默了幾分鐘冇有任何迴應,但是從設備上的指示燈來看,網絡是通的,通訊還在進行中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在李組長忍不住想出聲詢問一下良先生還在不在的時候,那極有辨識度的、帶著刺耳聲的聲音響起:“除了做夢外,還有冇有其他異常?”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良先生又仔細地詢問了幾個問題,並且再一次通過攝像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木雕,然後說道:“帶回來。”
本來不就是要帶回去麼……
聽到這有點像是廢話的三個字,李組長心裡愈加地不安起來。
從良先生剛剛的態度和表現來看,似乎對這個況也是很意外並且一無所知。
他們在追蹤的到底是什麼?
那個腳印的主人到底是什麼?
崖壁山裡到底之前生活著什麼樣的生?
這個木雕究竟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在夢裡影響他們的會是兔,而不是兔子或其他東西?
李組長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各種怪異的想法和猜測也越來越多,他平常看的靈異懸疑類電影、電視劇不多,但生活在這個時代,多還是接一些的。
所以不由自主地會想到那些東西,想到類似的節,特彆是在這遠離人類社會的深山老林中。
他看向邊上的方博士,這位一直以來行事果決、心思縝的博士,此時的表也是前所未有地凝重,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甚至比他還要來得擔心的樣子。
很顯然,對於方博士而言,那莫名其妙出現在夢裡的“兔”,是遠比之前找到的腐蝕大樹、腳印、山、死去鳥禽、兔子木雕都更來得複雜和難以理解的問題。
李組長抬頭看向頭頂高空中給他們提供通訊支援的無人機,心中竟然冒出個念頭:
他們這些人,可以安全地回去麼?
當天晚上,李組長和方博士商量後,決定晚上宿營的時候,把這次在山中獲得的樣本都集中起來放置,和人員睡覺、休息的區域拉開距離,然後由醒著值夜的人流看著那些東西——當然,主要看著的就是那個兔子木雕,雖然李組長和方博士都冇有特彆代過,但所有人都知道。
李組長、方博士之前詢問其他人睡眠況、有冇有做什麼夢的時候,雖然是分開私下問的,而且問的也比較委婉,但他們這隊伍總共就這麼二十多人,而且都是朝夕相的同事,不是一起出過多次外勤,就是天天在同一個實驗室忙活,關係都很好,有什麼特異的況,即便不去特異傳播,也很快就人人皆知、人人皆有察覺。
所以這一晚上過去,雖然再冇有任何人做那種怪夢,冇有被“兔”夢,但隊伍的氣氛還是變得愈加的詭異和沉重起來。
雖然冇有人說出來,但大家都知道,那個在山裡發現的“兔子木雕”有問題,會讓人做怪夢,夢到“兔”。
明明木雕是兔子,夢到的卻是兔,那人呢?隊伍裡很多人隻要想到這點,都會有種骨悚然的覺。
所以回程的這一路,大家比來的時候要更加小心翼翼、加倍警惕,負責警戒的組員甚至有點草木皆兵的覺,稍微有點靜,就一驚一乍的,而且很多人晚上居然都失眠了,於是白天趕路的時候,狀況更加嚴重。
這樣的況,讓李組長和方博士都十分地擔心,他們害怕整個隊伍的神狀況越來越差,會被那詭異的木雕以及木雕背後可能的存在趁虛而。
李組長甚至想過,如果再出什麼詭異的事,他就把那木雕先留在山林裡,連著定位放在一塊,回頭再讓良先生派人來取。哪怕因此被良先生和公司罰,扣掉大筆獎金,也在所不惜。
他必須地對這些組員的生命安危負責。
但接下來的幾天,雖然隊伍一直氣氛抑、神張,卻終究冇有發生什麼意外,也冇有再出現什麼怪異的事。
1月14日,距離他們進秦嶺無人區二十多天後,他們終於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外麵的大路上,和留守在外的接應人員會和,乘坐通工離開。
在一輛SUV的後排,李組長回頭看了眼放在尾箱中、已經裝到了封容的木雕,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是有種莫名的興和期待。
他希公司接下來能從這次帶回來的東西裡找到些什麼,然後再次派他到這裡來探索,或去其他地方追索那木雕、那腳印、那山裡的存在相關的線索。
雖然知道一定會有危險,甚至可能麵對他前所未見、想都未曾想過的況,但他發覺,對那種未知的探索和追查,是他真正想要追求的覺,是能夠過對金錢的**、對危險的懼怕的衝。
他的視線抬起,過尾箱的後玻璃,看著遠迷濛在白霧中的山林,喃喃自語著什麼。
……
時間回撥,12月26日的清晨,向坤在小區門口上了常彬的邁騰,準備一塊去機場接自。
一看到常彬,向坤便飛快地更新了一下認知模型,得出了判斷:
他看起有些疲憊,但緒還是比較高漲,顯然準備婚禮的事很費神,但自到來,他們哥仨再度相聚,還是讓他非常期待和興。
向坤正準備閒扯幾句,問問常彬婚禮籌備的況,手機忽然響起來。
一看來電提示,是“詩鈴媽媽”,他便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接了起來。
“向先生嗎?早上好啊,在忙嗎,有冇有打擾到你?”詩鈴媽媽很禮貌地問候著。
“冇什麼事,正坐朋友的車準備去機場接人呢。”向坤笑著說道。
“向先生,你寄給劉詩鈴的禮昨天已經收到了,非常喜歡,很謝你。”詩鈴媽媽說著,似乎是把手機拿給旁邊的兒了:“來,你自己跟你向叔叔說謝謝。”
接著便是劉詩鈴的聲音響起,好像還帶著一的哭腔:“頭叔叔,我媽媽太難教了,我教不會!!”
“哎?你這丫頭,說什麼呢?不是讓你說謝謝麼……”詩鈴媽媽嗔怪的聲音傳來。
向坤也忍不住咧笑,他自然知道小胖妞說的是什麼意思。之前他去星城的時候,給小胖妞又留了一枚建立了“超聯絡”的幣,讓教媽媽學習翻幣,想要看看詩鈴媽媽有冇有辦法也從幣上獲得一些特殊聯絡。
小胖妞很顯然是認真地去執行這個任務了,但現在看來,好像是比較困難。
向坤笑著說道:“冇事的,你媽媽可能擅長的不是這種魔法,回頭頭叔叔再想個其他魔法。對了,我送你的禮怎麼樣,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