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傳來“小雪”的喊聲：“阿良！阿良！快出來，《神鵰俠》開始了！”

“我實驗還冇做完呢……”他對客廳外喊道。

“去吧，去看電視吧，我來收尾。”

那是沈院士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

所有的記憶，所有的細節，都藏在腦海中，他其實潛意識裡早就有了約約的判斷，隻是一直不願意去麵對，不想將一切都想清楚，弄明白。

因為他害怕。

他怕去思考這事的對錯，他怕去分析“小雪”知不知道沈院士的計劃，他怕去糾結“小雪”到底能不能控製嗜本能、當時是真的控製不住還是故意順應沈院士的計劃。

他更怕，自己辜負了沈院士的期，冇有能找到那條衝破迷霧的路。

他怕自己捨棄所有，孤注一擲選擇的方向，最終冇能走到終點，也冇有人幫他繼續走下去。

他怕死。

……

不知什麼時候，那八臂八眼怪已經消失，四周依然昏暗，不過那是因為天已經黑了。

夜空中星漢燦爛，天氣極好。

很顯然，他產生幻覺、陷回憶的時間不短。

良先生了眼睛，看向不遠，安靜站著的向坤，他的腳邊是那個連著金屬線的小錐頭，周圍的樹乾、泥地上的痕跡，證明剛剛那場近纏鬥並非虛幻。

他覺到自己和所有“生構件”的聯絡已經恢複，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展翼飛起。

良先生歎了口氣，開口道：“看來你知道我是誰。”

向坤說道：“我研究過‘神行科技’。”

“是那個兔子木雕？”

“木雕確實是我做的。”

“你看到我的樣子，不害怕？”良先生的聲音依然是那低沉沙啞帶著金屬，此時他冇有，那不似人形、全覆蓋繁複紋路特殊皮的，還有那怪異的五、肢都展現在向坤麵前。

向坤笑道：“有些人外表看起來儒雅隨和，像個好人，心卻比猛還要兇狠殘忍；有些人外表看起來兇猛強橫，像個暴徒，心卻是善良單純。”

良先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帶著磨砂聲十分刺耳：“你覺得我善良單純？”

“我說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