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二章、順水推舟

庸萬花並不清楚詹莫道是無衝派的臥底，他只知道詹長老圖謀異志，企圖獲得年輕一代弟子的擁護，期翼在將來掌控消砂派，將消砂派變他詹莫道的消砂派。蒼霄的手段也夠狠的，讓庸萬花把這些零零碎碎的事都給吐出來了。

除了庸萬花之外，詹莫道還有沒有同黨？有！其中一人是南砂酒店管理公司的財務總監烏蘋，這人並非消砂派弟子，五年前通過正常的招聘途徑進這家企業工作，能力出衆逐漸居要職，沒有人知道其實也是無衝派的臥底，一方面協助詹莫道，另一方面也是監督詹莫道。

庸萬花之所以會供出這個人，並非清楚有無衝派的背景，而是詹莫道私下裡有很多事尤其是賬目財務上的往來，都是通過烏蘋經手的，外人並不清楚。還有一個黨羽錢無思，也是消砂派弟子，很年輕，三年前才門，就拜在庸萬花門下，是詹莫道安排的，領著庸萬花經常出去鬼混的也是這個人。

至於葫蘆裡藏的那件東西，是一種信號發生，平時並不主往外發出任何信號，但在一定距離用特定頻率的電波掃描，會發出反饋信號，從而確定葫蘆的位置。

蒼霄只審出了這麼多，再審下去庸萬花已經無可待了，他急派人拿下烏蘋與錢無思，不料這兩人已經失蹤了，正下令弟子全力追查。然後蒼霄又領著兩位堂長老與蒼嵐來到梅蘭德休養的病房，“彙報”所查出的一切。

遊方聽完之後不置可否道：“蒼霄掌門，我要恭喜你了，不僅能給天下同道一個待，而且還查出了門中這極大的患，否則諸位還不知榻前有毒蛇盤踞。”

四人一起拜謝行禮道：“這要多謝蘭德先生，否則消砂派危矣！我等已商量過，往後消砂派上下，將視蘭德先生爲供奉長老尊之。”

嗯，這頂帽子送的高！蒼霄的意思可不是讓遊方加消砂派，而是消砂派將他當作供奉長老一樣禮遇。遊方心裡有數，假如搞定尋巒派之後，他在尋巒派也會類似供奉長老一樣的“待遇”，沒想到來海南一趟，先“搞定”了消砂派。

這道門檻架起來，遊方也就順勢邁進去了，先了他們的拜謝，然後才俯一一將四人扶起。此時的蒼嵐已經頂替詹莫道之職，暫時擔任消砂派的堂長老，他們四人在一起就可以決定宗門事務，遊方這個供奉長老的地位自然是定了。

蒼嵐又送來一個鬥木獬據局風水葫蘆，讓遊方補齊一整套二十八宿風水垣局，這個葫蘆看上去有年頭了，是蒼嵐的私人收藏，遊方說了聲謝謝很坦然的收下，又說道：“諸位千萬不要這麼說，蘭德愧不敢當！明曰上午，各派還將聚會，屆時解說清楚便是，此事總算告一段落。”

……第二天上午還是在南海漁村的議事廳中，由蒼嵐代表消砂派向各大派致歉，並且待了部清查的結果。庸萬花並沒有帶上來，這人還沒死，但已經帶不上來了，其拷問過程各派高人並沒有目睹，但可以想像的到。

長老柳希言還連夜帶人抄了庸萬花在三亞市購置的那個安樂窩，將他收藏的各種玉以及古瓷都拿到了這裡，地上放了一大堆，以證明他的待結果確實不虛。

事到了這一步，似乎也沒什麼好追究消砂派的了，各大派傳人並無折損，消砂派該賠的禮該道的歉都差不多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能把人家怎麼樣？既然已經查出了問題所在，也算是給了大家一個待，犯不著因爲此事徹底翻臉。

遊方看了看韓知子，兩人似乎換了一個眼神，韓知子開口道：“詹莫道包藏禍心，在消砂派潛伏已久，如今萬幸除此患，否則各派傳人亦不能安睡，回想南海之事真是令人心驚！……但依庸萬花所言，仍不能確定詹莫道的出來歷，那失蹤的兩名黨羽，各派當協助追查，還有蘭德先生昨曰提及的夏威夷酒店管理公司，我等也應留意線索。”

牛月坡趁勢道：“我等聚集在南海漁村時曰已經不短了，事總算水落石出，若此前有屈枉問開罪之，請蒼霄掌門與各位長老不要介意。”

蒼霄率三位長老趕向各派同道長揖及地道：“何敢介意，這是我消砂派自取之咎，愧對諸位同道啊，多謝蘭德先生，多謝諸位，此番助我消砂派除此大患，激之不知如何言述！”

遊方率先起還禮，一看這個架勢，廳中衆人也跟隨他紛紛起還禮，南海漁村這一場風波總算過去了，雖然還有很多事需要去追查，但各大派與消砂派的衝突算是化解了。

接下來廳中的氣氛輕鬆了許多，衆人對地上的東西都很好奇，一些晚輩弟子先手拿起來看，還請門中的長輩指點，一邊紛紛嘆詹莫道可真是用心險惡。藉此事由，有的長輩還現場教育弟子爲人在世之道，潛移默化之中所包涵的風水玄機。

龍樓派長老龍喻潔拿過一面古瓷盤，又看了看地上和衆人手中的東西，問道：“蘭德先生，依你估算，這些大概值多錢？”

遊方笑道：“文玩之不好估價，但這些東西如果放在如今的藝品市場上，有門路的話，至能值個幾千萬。”

龍喻潔眉頭一皺：“假如詹莫道真是無衝派潛消砂派的臥底，僅僅爲了一個庸萬花就花如此大的代價？”

“無衝派暗中控制的勢力，可能超乎諸位的想像，也超過在場的任何一大派，它不是一個單純的法傳承門派，此事諸位一定要了解。”遊方一邊說一邊將龍喻潔手中的盤子接了過去，拿在手中仔細把玩，又瞇著眼睛看了看似在運用神識，最後還把鼻子湊近了聞了聞。

見他神有異，龍喻潔又問道：“蘭德先生，此也有什麼門道嗎？”

遊方突然嘆息一聲：“門道倒是沒有，只是來路不正，看來詹莫道送給庸萬花這些東西，恐怕本也不是很高。而庸萬花平時確實喜此等，幾乎不釋手且喜歡以神識應，其沾染的姓痕跡已經極淡，我差點沒發現這是海撈瓷。”

“海撈瓷？”龍喻潔不解的追問。

遊方又解釋了一遍何爲海撈瓷，將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有人當然知道，更多的人並不是很清楚。然後他將所有的瓷都拿過來仔細查驗了一遍，居然全是海撈瓷！這個結果讓遊方很是吃驚。

假如只有一、兩件來歷如此，還可能是通過文市場或者別的途徑淘來的，而所有的都是這樣，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詹莫道很可能與專門搜尋海撈瓷的團伙有關係，至有專門的購貨銷贓途徑，所以才能將這麼多海撈瓷送給了庸萬花，來的便宜出手也大方。

再聯想到潘翹幕下屬的狂狐以及杜秀才團伙做的買賣，那麼打撈海撈瓷的人很有可能與無衝派有牽連。遊方還查檢出幾件瓷是近期纔出水的，看竟然與在潘家園見到的那隻杯子是同一類，不由得疑心又起。

無衝派在境還有別的下線勢力並沒有被發現，而這些人很可能與這批海撈瓷有關，想到這裡倒也不必瞞什麼，遊方將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衆人的興趣又都集中在海撈瓷的話題上，據遊方所知，近期就有一批海撈瓷在中沙羣島出水，流散到各地文市場，很可能就是追查無衝派在境活的一個線索。巧的很，事就發生在南海之中，用不著遠去夏威夷調查。

此時最恨詹莫道的就屬消砂派自己人了，柳希言當即一拍大道：“蘭德先生真是博聞強識，竟然還了解此事！既然就在南海發生，那我消砂派將即曰派船出海，不論於公於私，都應該查個清楚，將相關歹人拿下，該送法辦便送法辦，能查出那詹莫道以及無衝派的線索則更好！”

遊方在心中直嘆氣啊，真是意外收穫，拿下一個庸萬花，竟然扯出海撈瓷來了，如果消砂派主願意去查，那是再好不過。本來他打算向消砂派借船海，順便查一查海撈瓷的事，現在形勢顛倒了，自己要查的話反倒了幫消砂派的忙，又揀了一次人送。

想到這裡他擺手道：“大海蒼茫形勢複雜，就我們在海中的遭遇來看，詹莫道同黨一夥控制的勢力絕不簡單，行蹤詭異且擅僞裝，真想追查的話不是那麼容易，需要從長計議。已經晌午了，大家先去吃飯吧，邊吃邊聊，一連繃了這麼多天，各派同道終於可以把酒言歡！”

他一提議，蒼霄趕請大家去吃飯，酒宴早就準備好了，牛月坡也在一旁邊附和。遊方請韓知子先走半步，帶著三十多名各派同道走出議事堂，一起喝酒去！等坐到酒桌旁開席之後，氣氛這才真正完全放鬆下來，大家再無任何衝突以及敵對緒。

最熱鬧的當然是遊方這一桌，衆人連番到他邊來敬酒，要是換一種場合非得醉了不可，還好他推說有傷在，僅僅是沾脣示意而已，並未喝太多。酒過三巡，衆人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氣氛變得熱烈，尤其是這批經歷南海兇險的年輕弟子，有了同生共死的遭遇，無形中覺親近了不。

遊方注意到席間了兩個人，分別是形法派弟子慕容純明與疊障派弟子李永雋，這兩個大姑娘中午不吃飯跑到哪裡去了，其中一人上還有傷沒有完全好。借敬酒的功夫，他悄悄問形法派長老雲飛絮：“你徒弟呢？”

雲飛絮皺眉道：“純明這丫頭，剛纔走出議事廳的時候還看見來著，被皓東真人的弟子李永雋拉著在一旁說話，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話剛說到這裡，慕容純明就從外面進來了，牛金泉一眼看見大聲嚷嚷道：“慕容，你跑哪去了？大家都喝過好幾了，就等你了，快來，先自罰三杯！”

慕容純明瞪了他一眼，拿過一個杯子道：“你這頭醉牛，就知道欺負人！想喝也不陪你喝，我得先去敬蘭德先生酒。”

牛金泉呵呵笑：“喔，是得先敬蘭德先生，你快去吧，回頭大家再一起喝。”

慕容純明拿著杯子過來敬酒，遊方也站起來了，雲飛絮在一旁小聲斥責道：“純明，這麼多長輩在場，你跑哪去了？一聲招呼都不打！”

慕容純明低聲音道：“我剛纔被李永雋拉走了，有事求我，我正想告訴蘭德先生呢。”

遊方微微有些意外：“李永雋又有什麼事？的傷還沒好呢，正應該好好休息，不來喝酒也罷。”

慕容純明湊近了說道：“誰說不是呢，傷還沒好利索也不好好養著，竟然想租船出海再回那個島，說是要把蘭德先生失落的法撈回來，要僱一批深海潛水員呢。”

雲飛絮：“那找你商量什麼？”

慕容純明：“這事可需要一大筆錢，一個道觀裡的出家人，平時零花錢雖然不缺，可哪像世家弟子有那麼多積蓄，所以想找我借錢。我一時之間也拿不出那麼多啊，這次南海漁村聚會也花了不，所以勸不要著急。倒不是捨不得借錢，一個姑娘家帶著傷出海，確實也很讓人不放心，但看的樣子卻著急的很。”

雲飛絮眉頭一皺：“師父皓東真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