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師 二百四十七章、金鉢化緣

江只金碗可能是船卜某個重要的客商日用！或是珍貴心敵膩，沉睡海底三百多年，卻被遊方偶爾撈了起來，仔細一看，竟不是清代乾隆年間的東西，斷代足可向前再推八百年。應該是唐代潤州一帶所出產的貢，是所有撈上來的中最珍貴耀眼的一件。

第三天午後，遊方蒐集的界土已經超過了三兩，加上沉在海底那枚琉璃珠中所練化，已經“超額”完了師命。再看衆人從海底下撈的東西相比第二天已經越來越。下水也以遊戲爲主了。

他們搜尋的範圍只在沉船附近，集中在尾側，水中運轉神識發現的散落而已，這麼多高手下水轉了三天，恐怕能發現的已經沒有什麼了。見此景遊方對柳希言等人道：“我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不短了，而諸個同道於水下運用神識應之妙，基本已掌握純，繼續在此淬鍊下去意義已經不大，該走了。”

衆人興高采烈中有些不捨，看著船起錨離開了此地。下一站要返回他們曾經遭遇險的小島，幫助蘭德前輩把失落的佩劍撈回來，如果順利的話就直接掉轉航向朝南，去調查正在南海活的麥克一布什以及他所率領的科考團此刻又在搞什麼文章？

航程並不太遠，明天早上就能到。因此大家也不著急。

這天晚飯後，在餐廳裡開了個，“鑑寶”大會，衆人在海中撈上來基本保存完整的，一共有二百餘件，遊方特意做了一番專業清理，放在幾張大桌子上琳瑯滿目，不巫於一場小型的專題瓷文展。

覺得多嗎？別忘了原先那條船上共裝了四、五十萬件瓷，這些不過是散落海底的殘存，今天如果不是這些人出手，恐怕沒有什麼潛水員能把它們撈上來。蒼嵐悄聲問遊方：“這幾天大家都很高興，收穫也很多，您看海中撈上來的這些，應該如何置？”

遊方笑著說：“你消砂派想怎麼置就怎麼置吧。”

蒼嵐趕擺手：“此次出海一切以蘭德先生馬首是瞻，這幾日也是您指點大家如何滋養形神、淬鍊神識，還有潛游之樂。這些不過是順手帶上來的，恐怕除了這等機緣。世上也無人能把它們找回來，是否需要裝箱保管，全由蘭德先生帶回去置？”

遊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這些東西，突然問道：“我聽說海南也有海撈瓷市場，是嗎？”

蒼嵐：“是啊，這幾年私下導非常火，但是一般人真僞難辨，高檔的海撈古瓷，看上去簡直和新的一樣。”

遊方：“聽說還有一個海上綢之路博館，最主要的收藏就是海撈瓷。”

蒼嵐點頭：“是有這麼一家博館。”

遊方一指這些東西道：“既然要我置的話，我們也不能白忙一趟，這裡的東西。每人挑選一件算作此行的紀念。至於剩下的以及牛金泉撈上來那些碎瓷片，就麻煩你們轉給博館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希言聽見他們的談話，趕大聲道：“如此置最好不過，在場同道每人取一件做個留念，餘下的以及碎片，就由我消砂派按蘭德先生的意思，轉送到文部門。”

在場這些人本就沒有貪海里這些東西，主要是爲了掌握這種淬鍊神識之法，同時也是潛水玩個高興。但一樣東西不留心中難免憾，聽柳希言如此說，當然紛紛贊同。接下來就挑東西吧，一人一件隨便拿，

向影華想拿那個。造型別致典雅的釉裡紅茶壺，就是遊方連壺帶蓋分兩次從海里撈上來的那件東西，蒼嵐也想拿這一件，兩人都發現了對方的意圖一時之間誰都沒手結果讓李永雋拿走了，只得相視一笑。

牛金泉是個實在人，一開始沒手，只說已經有那個彩茶盞了留作紀念就可以了。結果慕容純明拽著他的胳膊指著自己打撈上來的一件淺繹彩筆筒說道：“你什麼眼。難道這個不好看嗎？”

牛金泉嘿嘿乾笑兩聲，把這個筆筒拿走了。衆人都挑完了各自最喜歡的，向影華還空著手，扯著遊方的袖子道：“蘭德，你幫我挑一件。”

遊方手要去拿金碗，向影華卻一拉袖子悄聲道：“嗯，不是那個。另選一件。”

遊方手拿李永雋撈起來的那個八棱白瓷胭脂盒，一見向影華微微撅起了，手一轉向握住了一個飛蝙杜鵑纏枝紋青花酒壺，回頭問道：“影華，你喝酒嗎？”

向影華掩口笑道：“好，就是這個，陪你喝。”

所有人都挑完發現最珍貴、最奪目的那個金碗卻沒人。連向影華剛纔都不要，很明顯就是留給他的了。遊方也沒必要客氣什麼，拿了過來單手持碗在衆人面前比利了一圈道；“世人常言金碗討飯以爲笑談，卻不知金鉢化緣才顯恭謹，捧什麼求什麼啊！往後如果日子不好過，我就拿著這隻金碗，上諸位家裡打秋風

所有人都笑了，紛紛道：“若是蘭德先生登門，哪敢不恭敬相迎？”，有事您說話！”

笑鬧之間皆大歡喜，柳希言命人將剩下的收起小心的裝箱打包帶回去。遊方說給消砂派置就是給他們，至於消砂派是否按他說的做，他也不再理會了。

今晚的氣氛很熱烈，衆人也都沒有著急回艙房，三三兩兩仍坐在桌邊把玩自己挑選的古瓷，一邊品茶聊天。柳希言想起了正事，特意又說道：“這幾天我已經打聽出麥克一布什的位置了，就在我們要去的那個島以南海域，大約半天的航程。”

遊方：“假如此次能查出他的禍害之行，且和無衝派或詹莫道有牽連。待我們審完想問的話，找個途徑，連人帶東西一起上去。”

李永雋卑了一聲道：“假如真是那樣，餵魚得了！”

遊方聳了聳肩膀：“餵魚？太便宜他了！盡其用人也不能浪費，此人該當敗名裂，也等於是一種提醒，畢竟我們只是對付無衝派，但這一類人與這一類的事，還是需要世間法度手段。”

麥志布什組織的海洋科考，是一種半方的公開行爲。因此想打聽出他們的活路線並不難，大概的海域以及行程調查一下就清楚了，據說他們還要在海上活半個月呢。遊方等人自然也不著急。

第二天上午，船又來到那個在海圖上標註爲斑蛹礁的荒涼小島旁。此時已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激斗的痕跡。早在一週以前，消砂派已經派一條小船來來過，打撈起兩名弟子的骸收玲，在水下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遊方那柄劍。

小小一柄短劍。隨著炸的船沉海底，特意去找太難了。假如李永雋就是自己肩幾名深海潛水員租船來到這裡，恐怕十有也是無功而返。但遊方與秦漁之間自有特異而無法形容的微妙應，只有他親自下水纔有把握準確的找到秦漁的位置。

上午九點半左右，遊方換好了潛水服準備下海，這裡離岸洶良近，浪涌隨時可能將人捲住撞到礁石，海底的況又複雜，潛水可比前幾天那種海域要兇險多了，柳希言與蒼嵐這兩位水下高手當然不放心也要隨同他們一起下海。

李永雋也堅持要下去，本來就決定無論如何要幫蘭德先生將失落的佩劍找回來，現在到了地方怎麼可能不下海呢？遊方本想阻止，可是向影華用胳膊肘悄悄捅了他一下，無聲的意思分明在說你就讓下去吧，否則總不會安心的。

遊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提醒小心，然後又衝柳希言使了個。眼，意思很明顯。囑託這位水的長老在海中時刻注意李永雋，千萬別出意外。

到了水下才清楚這裡本不適合潛水，因爲離岸很近、海牀落差也很大。水流與島礁之間撞形了很複雜的流。而海底也是起伏的礁石，並生長著各種海洋藻類。不僅能見度很差，而且稍不留神就容易被海流帶著撞到鋒利的礁石邊緣。

恐怕沒有潛水員願意在這個地方下水，如此複雜的海況出了意外就跟找死一般，但是尋找秦漁又必須在這裡下潛接近礁石間的海牀。這些人敢下來也是藝高人膽大，無論能否找到秦淡，這份心意遊方都很激。

遊方前曾專程向蒼嵐請教運轉水意靈樞之妙，此時恰好能用得上，否則有些海流和礁石分佈非常複雜的地方還真不好輕易游進去。

柳希言一下水就跟隨著李永雋，運轉神識隨時穩住的形，在水裡可不像在地上，四面都不著力。

李永雋下水之後就明白了，在這裡想打撈什麼東西幾乎不可能，更何況是一柄不起眼的短石呢？一般的職業潛水員也不會願意冒這個險。在海流與礁石中穿梭來去，幾人就像水裡的游魚，看似輕鬆瀟灑其實消耗的力與神識相當巨大。

他們找到了那艘船的殘骸，已經碎裂好幾截，散落在深約六十米的一條海裡，兩側是水下礁石形的小山脊。這裡的雜非常多來回遊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秦漁。遊方取出了一枚七耀石，漆黑的晶石突然一陣震，發出了七彩的芒。一純之意瀰漫到周圍的海水之中。以此爲靈引展開神識企圖應什麼。

水中芒璀璨，卻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意外，順著洋流上方有幾隻魚衝了過來，一尺多長梭形的軀閃著銀，吻部非常尖，張還能看見鋒利的牙骨，接著後面又有同樣的魚接連不斷像箭一樣朝著遊方來，他竟然驚了一個魚羣！

水下遭遇這種狀況可是懸的，遊方暗罵了一句趕著下鍋呢！蒼嵐一揮分水刺正護住遊方。然而遊方的反應比更快，另一隻手已經取出冷雲晶，七彩芒匯合冷雲晶的吸引，在水中竟旋轉約的太極圖案，灰濛濛一片帶著水意潛流，魚羣衝到附近打著旋從另一個方向出去了。接著冷雲晶震，一森之弈旬書曬細凹曰迅姍）不一樣的蛤靦洲漫，魚兒就似了驚嚇，般紛紛遜老六“向影華穿著潛水服，也不知手鍊戴在什麼位置，衆人神識中卻能聽見悅耳的鳴響，然後水意靈樞鋪張，竟然在水下展開了天機大陣，似有一種無形如實質的力量，把和遊方以及後面不遠的蒼嵐都護在了中間。

順著海遊了三個來回，衆人沒有多海底的東西，儘量以神識應。卻沒有找到遊方的佩歹。柳希言明顯覺到李永雋累了，在前方三人往回遊的時候打了個手勢，然後衆人一起又緩緩回到了海面上。

這一次下水雖未找到秦漁，但並非毫無收穫，蒼嵐找回了詹莫道失落的法那銀的鞭，衆人見了皆是搖頭嘆息不已。李永雋還找到了另一件失落的那把小巧的朗寧手槍。

手槍恰好落在礁石上一個很顯眼的位雖，李永雋看見了就把它拿了上來。在水裡泡了還不到半個月，表面已是鏽跡斑斑，海水的流腐蝕真的很厲害，看來這把槍就算重新拭保養恐怕也不能用了。

吃完午飯，遊方再次潛水，並勸說李永雋不必再下去了。李永雋這次倒聽勸了，上午這一趟確實到非常倦非常疲憊，再下去的話也是拖累。還有人本來也想下水幫忙，但瞭解的海況之後，也就很自覺的沒有去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