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章、天地六合之定

末莊的消費可不便骨，但坐落！外景緻極佳。是文人雅必丫萬或現代白領追求小資調的好去，當然了。在這裡請客檔次也夠高，想附庸風雅也再適合不過。無論是真風雅還是裝風雅，肯附風雅總比只知耍潑皮強多了。

傳統的杭幫菜，雅如味莊與路邊的小飯店也沒什麼不同，自古以來出名的都是那麼幾樣：西湖醋魚、龍井蝦仁、花、西湖苑菜羹、東坡等等，只是這裡做的更緻價錢也更貴，有一道招牌菜一品芙蓉。卻不是西湖菜，主料是龍蝦。

還有一道菜楚楚芙蓉，卻是難得一見的私房菜。將蓮花瓣掛上很薄的一層炎，以文火冷油炸炸，火候耍掌握的相當好，隨著油溫上升使炎變脆起卻不焦，未變之前就要撈起。不要等花瓣變冷變，待油溫稍升而未沸之前，再下鍋回一次油快撈起。

這樣炸出蓮花瓣才能外脆不變形，且散出蓮花特有的芳香。由於掛炎起極薄，還可以看到花瓣的紅。盤中鋪一層綠豆泥。在豆泥上將花瓣擺拼蓮花的形狀，澆一層荷花和花調製的。中央點飾一支新鮮的蓮蓬，清雅觀至極。

這道菜據說集自古代仙人所著的《品芳譜》記載，與另一部傳說中的仙人之著《餐芳譜》同時問世。

當代廚師能把它做出來，真的相當不簡單！

這裡還有一道傳統的疙瘩湯，百年前可能不是現在的味道，如今也做出花樣來了，將麪疙瘩貓耳朵的形狀，在滾水裡過一遍使表面凝結。然後用勺抄出來再放配有香茹丁、火片、扇貝幹、鮮蝦仁的高湯裡煮。酒宴最後點一碗這樣的貓耳朵面片疙瘩湯，可以當主食了。

酒席上自然是稅籌錯、賓主盡歡。這一次九星派沒有派弟子去參加南海漁村聚會，是因爲兩年前沈四寶鬧出的尷尬，但消砂派仍然是出了邀請。九星派弟子躲過一劫但也錯過了一次非常彩的聚會，蒼霄特意來拜山應有化解尷尬之意，沈慎一當然要好招待，有些可能傷和氣的話題在席面上是一句都沒談，總之面子給的很足。

此前蒼霄已經拜訪過沈慎一了。兩人私下裡品茶細談是昨天的事，今晚是消砂派衆人臨走前的送行宴。說的都是同道之間相互恭賀的祝福話。散席之後，沈慎一親自將蒼霄與貍冷等人送到了飯店大門口，蒼霄堅持不讓他再送。於是行禮告別。

然而沈慎一卻沒走，又回到了剛纔吃飯的包間，順杖堂堂主一居士還坐在那裡，席面已經撤了，正端著一杯茶站在窗前看著西湖遠景。

沈慎一問道：“楚芙，三天後的棄山湖之會，都安排妥當了？”

一居士頭也不回道：“青山秀水，白鴦悠然，人在畫卷中正合清雅長談，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沈慎一嘆了口氣：“清雅也好渾俗也罷，只怕山水靈境不能染化人心，只能嘆息了。”

一居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嘆息者自嘆息，如果談不攏的話，師兄，你就想開點吧。”

沈慎一言又止，眼中似有深深的無奈和擔憂，彷彿有什麼話卻無法說出口。

沈慎一與一居士說話的時候。夕佳亭中還有三個人坐在那裡閒談。天已晚，亭中似有月影輕縈。周圍的遊客並不多，只是三三兩兩在遠的蘇堤上經過，當然聽不見以天機大陣攏音的談話聲。

向影華說道：“雨華堂姐和姐夫通知我，今天在小瀛州上果然有高手埋伏，安佐傑過來見面，他們一直在警戒沒有作。我們沒走，這些人也一直沒走，白白押了一天，半個小時前終於忍不住走了。”

蒼嵐問則問道：“那位柳堂主的話，蘭德先生認爲可信幾分？”遊方想了想答道：“茶園和茶莊的經歷，我認爲十分可信，若是與無衝派沒有牽連，何必陪著安佐傑一道前來？至於此人究竟是唐朝尚的人還是安佐傑的人，或者是忠於九星派傳承之人，我也看不清先”

蒼嵐沉道：“與安佐傑合作。這件事應該告訴沈掌門纔是，除非也不信任沈慎一。”

遊方苦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雖然令尊已經私下裡拜訪過沈慎一，正如他前先所料，沈慎一大驚失，承諾要清理宗門。但不論沈掌門是否信任你父親或我，是不可能將家命託於外人的，所以九星派部之事。我們不可能真正清楚。”

向影華擡頭看著蒼嵐道：“蒼霄掌門率衆而來，並將潛伏於附近接應，而你公然陪同蘭德現，此舉倒真是將家命相托了。”

蒼嵐低頭道：“我父家命本就是蘭德先生所救，而且經歷南海之事，若不與蘭德先生合作，無論是唐朝和還是安佐傑，待到將來恐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消砂派。於公於私都不該有所保留。”然後又擡頭問遊方：“蘭德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明日就去青山湖嗎？”

許方搖了搖頭！“不，明天我邁有事，想去畫畫。畫六和糊，

蒼嵐眼神微微一亮：“蘭德先生也工書畫？那沈慎一開了一家四寶齋。取名琴棋書畫雅趣四寶，看來蘭德先生也是同好。”

遊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手了鼻尖：“書畫略懂一點點，琴棋則是不通啊，我只是去素描而已，至於目的卻與法修行有關，正是當前境界破關之障，如果同遊的話，到了地方你就清楚了。”

蒼嵐微微一笑：“蘭德先生妙筆。蒼嵐自然要隨行觀賞。”

向薦華問道：“那此刻呢？”

遊方站起來拍了拍袖子：“坐一天了，風景已襟。肚子倒是了，去味莊喝一碗麪片湯吧，我請客。”

蒼嵐：“您怎麼想起來也去味莊請客？”

遊方的語氣略顯誇張：“小時候窮啊，好一點的館子都進不起，如今總算有了點積蓄。路過味莊也敢進門請客了。”

蒼嵐忍俊不：“蘭德先生說窮。是多小的時候？”

遊方扭頭看著向影華道：“當然是遇見影華之前。”這倒是大實話。遊方開始“財”有點家底就是從綁州淘晶石開始的，可不就是在遇見向影華之前嗎？

向影華也被逗笑了，牽著他的袖子道：“路過西湖，如此景之中請客，難道就請蒼嵐喝一碗麪片湯嗎？”遊方：“我這個俗人說的是主食。覺得什麼菜雅緻能風景，你來點就是了。聞香下馬、知味停樓，這就去味莊嚐嚐滋味吧。

蒼嵐微微愣了愣：“我記得人家的招牌是知味停車、聞香下馬，何來停樓一說？”

此時他們已經出了夕佳亭走在蘇堤上，遊方一指遠方道：“那樓，不就是停在水邊嗎？”

蒼嵐嘆了口氣：“蘭德先生自稱俗人，實在太謙虛了。”

六和塔坐落在錢塘江北岸的月峰，始建於公元吼年。原址是吳越王錢弘淑的南果園，錢王捐園建塔以鎮錢塘江，原塔在公元切年毀於兵火，現磚石塔是。墜至。旺年耗時十年重建，在清代緒年間又重新修著了塔外的木。

千年之前，立塔的目的是爲了鎮錢塘江，就可以得知這是一座端端正正的風水寶塔。

六和塔一共十三層，七明六暗如迴消長，進塔中只能見七層塔室，而磚石塔壁外兩層皆厚達四米多，門道可就多了，塔多有暗室藏經卷法鎮守。塔中須彌座上有數百磚雕，是考證宋代書《營造法式》的絕佳實資料。

這天遊方並沒有登塔，而是在錢塘江南岸的聞濤路旁找了一高坡，打開畫夾靜靜的坐在那裡，手中炭筆沙沙作響，神識如凝一筆筆勾勒出對岸的山、山腳下的錢塘江、以及這江山中的古塔。

隨著他的筆落下，側的蒼嵐神越來越驚訝，這和消砂派繪製風水葫蘆之法玄妙有相似之，卻更有一番形容不出的意境。

畫中並不帶風水靈樞地氣，就是一幅看似普通的素描，可是當遊方畫的時候，神識中彷彿有一種重疊，這一幅白紙在方寸間容納了這片天地山川。若論法很類似尋巒派的尋巒訣，但又別有妙。

遊方在江邊坐了整整一個白天，他可不止畫了一張，一幅畫完又畫一幅，一連是二十八幅，每一幅每一筆都是一不芶。看似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景素描，可是遊方將從日出到夕照一日之間的天時轉意境都畫進去了，但素描圖上只是景的廓勾勒並沒有畫出任何影，而畫面自然帶著這種覺。

蒼嵐一直帶著若有所思的疑問之，可是遊方不說話似沉浸在定念之中，也不敢出聲打擾。向影華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神恬淡的看著畫畫的遊方。

至於遊方本人，今天覺得落筆很艱難，在此地煉境，變化之玄奇實在不好掌握，他連二十八宿消砂法都運用到筆法中了，仍是似悟非悟。

自古六和塔鎮錢塘地氣，錢塘信所帶的地氣翻騰過六和而止。神識所能應到的，是那天地之間渾然的定與逆流而上那洶涌的。竟一天無，其格局大開大蓋。與寶寺那種微妙間的轉又不相同，竟無跡可尋。

在《水滸傳》中，魯智深夜宿六和塔下忽聞滾雷之聲，以爲是鼓響要起迎戰，寺僧卻告訴他這是錢塘信。這位一生殺人放火的花和尚想起出家時師父說過一句偈語“聽的圓，見信而寂”忽如枷而去，立地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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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個附會的故事是否真實，但最早練排這段公案的人一定也對六和塔的靈樞地氣特有所應，渾然宏大之就是天地間的一個“定”字！是在激流奔涌兇殺紛中，天地**之定力，正可洗煉遊方此時的心境。

他倒不是像魯智深那樣要枷圓寂，但最近的境確實足夠兇殺紛。他就像一條魚落了錢塘涌。再溜也只能被信狄心二法掙。弄不好懷會被水拍到江塘卜去！唐朝尚、略世照小十星派部再加上他與消砂派，形勢確實太複雜了，而且必一場拼殺戰不可避免。

事兇則心，他確實需要定住心境，所以今日隔江遙六和塔，一連畫了二十八幅畫，總算描出了這一份定意，也會到法修行中那種深定境的玄妙，正是由“攜境無形”“化境自如”的門徑。

“我所尋的是天機之間的定境。用了一天時間，終於洗去心中兇殺之，難得能尋至此練境啊。風景如畫青山湖，卻免不了一場殺戮。既謀定當則當行則行，行遊中且賞風吧。”遊方知道蒼嵐有話要問，終於合上畫夾時。不等問主答出了這一番話。

向影華微微一笑，側過問道：“蒼嵐姑娘，你觀蘭德作畫一天，法中化境自如之功，是否有所悟？”

綿綿若存、含神若無小攜境無形、化境自如，是突破移轉靈樞之境至掌握神念之前的四層次地功夫，蒼嵐修習法多年，如今堪堪有攜境無形之功，但是對化境自如的悟一直不是很清晰。

今日見遊方作畫似有所，卻沒有會的太明白，向影華算是一語點醒了。

蒼嵐長揖行禮道：“多謝蘭德先生指點靈樞之妙！蒼嵐近年之，一夕而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