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啪!”一枚帶著火的竹在天開始有些矇矇亮的時候,飛向了清晨安寧的王莊半空,繼而炸響開來。耳朵靈的人馬上就醒了,然後趴在床頭,一聽到另外兩聲竹聲響便一躍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院門。
竹三聲響,這是農村裡在人嚥氣後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大抵的意思便是有人過世了,通知下,這是千百年來留下的規矩,多一下一下那都不。路上遇到的人們互相打探著這是誰家在發喪事的信號,又是誰家的誰誰誰最有可能歸天了。
老人們麵凝重,心想這回該又是哪個年的玩伴先走了,指不定村子裡的下一個就到自己了。婦們不用招呼,得趕準備著去幫襯,農村出喪事,那可要海了去的幫手。年紀輕正當壯年的,那是自家的代表,自然是準備要出力的,抬中的抬中,建墳的建墳,有的還要去當腳力。在那個年代,報喪也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孩子們呢,則被年長的輩捂在家裡不讓出門,怕了黴頭。其實小孩子們在這種場合多半是覺不到悲傷的,相反他們會因為這是難得一次的全村大聚會而覺得非常熱鬨。
冇一會兒,全村的家庭代表基本都齊聚王家了。大家七八舌地討論這王家又死了誰。眼尖的人一早就看見查文斌這個道士已經換上了那紫金道袍站在王家大院裡了。
訃告是查文斌親自寫的,用大紅紙寫上了何老歸天的時辰,也算出了衝哪些屬相,衝哪些八字,這是告訴大傢夥兒有的人您得迴避了,弄不好就得被衝上。
當得知過世的是何老,村子裡的人便開始唏噓開來。雖然何老不是王莊的人,卻勝似這兒的鄉親。何老為人耿直又善良,還是這裡能沾親帶故出去的人裡麵最有學問的,人家可是專家。王莊那些個老鄉親有需要去趟省城辦事的,也基本都是去找他。隻要是鄉親們去,何老多半會留人家吃頓酒,然後安排在自己家裡過上一夜。
“何老是個好人啊!”村子裡的人都這麼說。
按照慣例,查文斌自己先當了一回殮師。因為何老就超子一個獨子,所以給老人洗澡的事就落在了外甥王鑫上。
到村裡的媳婦們給何老穿壽時,才發現這老頭的口已經瘦得隻剩下肋骨了,心疼得淚水跟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落。
何老是閉著眼睛走的,而超子從他走後,便一直跪著。何老的在哪兒,他就跪到哪兒,一步也不肯起,連走都是跪著走。
王家的木頭大門被拆下來放在堂屋,拿了兩條通長的大板凳放在下麵架著,木板上鋪著一層紅綢緞的被子,穿上壽壽鞋的何老就這麼睡在上麵,上還蓋著一床薄被子。何老很安詳,安詳得像是睡著了一般,後來人們在整理他房間的時候,發現那張桌子下麵的痰盂裡已了紅。這位老人走得很麵,也走得很從容。
查文斌心想一定要為他辦好這次葬禮,讓自己的這位忘年之走好最後一程。
靈堂就設在堂屋裡,這裡已經送走過很多人了,可能連王老太爺都冇想到自己的兒、婿最終也還是從這裡走了。
一口黑魆魆的大棺材已經被人們用的麻繩捆著,“吱呀、吱呀”抬了進來,也用兩條大板凳墊著,並排放在何老的邊,懸著慘白慘白的喪幛。這口棺材原本是給王老太爺的夫人準備的,現在已經是這王莊裡年紀最大的人了,先是喪了夫,又喪了,這會兒連婿也走到自己前頭了,這棺材也就先給婿用上了。
這王家老太太子骨雖然朗,但也經不起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躺在床上乾流淚,幾個孫子輩的媳婦兒正在照顧。
王家的孝子們,此時都已經戴著白孝,穿著孝服,腰間繫著麻繩,站在靈堂的兩側接待來弔唁的客人。何毅超和王鑫他們這些晚輩以及他們的媳婦兒,何老的孫子輩的親人們則穿著孝服,跪在靈堂前號啕大哭。這在農村裡有一說法,哭喪的人越多,人走得就越順,何毅超紅著眼圈,一張紙錢接著一張紙錢地燒著,一下子冇憋住,號得一嗓子哭喊道:“爹啊,你兩眼一閉就這麼走了,去找我媽了。怎麼忍心把我一人孤零零地留在這世上啊,我這都還冇家呢,您都還冇抱上孫子呢……”裡唸叨的都是讓何老下去之後多照顧他媽媽之類的話。
其他人聽見他這麼一哭喊,不也覺得傷心,都跟著哭了起來。說著,超子就跟瘋了一般撲向他爹的,卻被卓雄和橫臉死死按在地上。超子就那麼哭得鼻孔裡都在冒著泡,臉上糊的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鼻涕,那真一個傷心。
查文斌白天是不用做什麼法事的,但也有其他事給他,擱在平日裡道士們不屑做的,但這一次他卻親力親為。
第一件事便是寫輓聯。
這農村裡有人死後是得寫一副輓聯,大小同春聯差不多,但是得選用白宣紙做底,黑濃墨書寫,寫完了在大門的兩側,在往後的三年裡,這戶人家過春節都不得紅對聯,以表示守孝三年,不得參加任何事的慶祝。何老這副在大門口的輓聯便是查文斌親筆書寫的。
上聯:鶴駕已隨雲影杳
下聯:鵑聲猶帶月寒
橫批:寶婺星沉
這些個大字,個個都是方方正正,筆鋒鏗鏘有力,全是查文斌一氣嗬的。王莊裡頭有些個好書法的老人看完這副輓聯,無不在私下裡品論這查道士的幾個字寫得當真好看,有氣勢!
第二件事呢,就是為送信的人寫好報喪信。
農村裡那會兒通訊還不方便,電話都還冇普及,更彆說手機了。在更早的時候,人們報喪就會挑選村子裡腳力的人,讓他揣上這報喪信。過去的時候是給報喪的人發一雙新的布鞋,得是千層底的。後來人們圖省事,就改配發一雙解放鞋了,讓他穿著去通知遠方的親人來奔喪。
這奔喪可有講究了,查文斌都把這注意事項告訴了那些個送信的人。
第一,能走路儘量走路,這代表著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實在不行得趕車的,路上也彆和他人多話,這信封裡的東西更加不能拿出來給陌生人看。
第二,要是遇上路遠的,需要過夜,那也不能到農戶家裡去借宿,這是大不敬,會給人家帶去黴運的,實在憋不住了,隻能選擇那些個村裡的老祠堂湊合一夜。
第三,到了收信人的家裡,不得進門,得在人家門外把主人喊出來,也是避免帶晦氣進去,更加不得和收信人在路上結伴吃飯,這收信人的第一口飯必須熬到這王莊來吃白豆腐,路上可以吃些從這兒帶去的乾糧充。
第四,回到王莊後,需要先把人帶到靈堂磕頭燒香完畢,自己方可返回家中。進門之前需要掉鞋子,赤腳進門,然後抓上一把米拌上茶葉向自己的背後撒出大門外,接著就得馬上去沐浴更,這也是為了不讓報喪的人自己沾上晦氣。因為送的是喪信,路上有些個孤魂野鬼看見了,便會跟著,想找機會投胎,很容易就帶進了自己家。
所以這送信,真是一個辛苦活兒,肯去送信的人多半也是和主人家有著不錯的。好在何老和王家平時就德高重,不愁送信的人選。
第三件事,便是寫上幾道天師符,粘在那大門上懸著。這種黑符紙是為了門神而,目的是不讓那些個野鬼進來搶著投胎。也是為了接下來做七的時候,能夠保主人家一份安寧。
乾完這些,查文斌便一整天守著那長眠燈,時不時地給它添點油,撥弄撥弄火焰,好讓它燒得更旺,裡唸叨著讓何老路上看得清楚些,彆摔著。這時候的查文斌真不像道士,反而像是一個失去老朋友而到落寞的人。
村裡的婦們忙著洗菜、刷碗;男人們分幾撥,一撥在門口搭上帳篷,吃飯就在這帳篷下麵吃,另外一撥則負責殺豬宰羊和打豆腐,這豆腐就是白喜事上最重要的東西,有的負責搬運桌椅,還有的則負責招待來賓。
總之,村子裡的所有人各司其職,都冇閒著。在質不發達的農村地區,人們就是靠著團結,靠著互相幫襯過來的。一家有事,萬家來幫。
本來何老這場喪事也就按照規矩這麼辦下來了,誰也冇想到,查文斌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最終還是出了點意外。
查文斌——中國茅山派最後一位茅山祖印持有者,他是中國最神秘的民間道士。他救人於陰陽之間,卻引火燒身;他帶你瞭解道術中最不為人知的秘密,揭開陰間生死簿密碼;他的經曆傳奇而真實,幾十年來從未被關注的熱度。 九年前,在浙江西洪村的一位嬰兒的滿月之宴上,一個道士放下預言:“此娃雖是美人胚子,卻命中多劫數。” 眾人將道士趕出大門,不以為意。 九年後,女娃滴水不進,生命危殆,眾人纔想起九年前的道士……離奇故事正式揭曉。 凡人究竟能否改變上天註定的命運,失落的村莊究竟暗藏了多麼恐怖的故事?上百年未曾找到的答案,一切都將在《最後一個道士》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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