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是妖族不拘小節或者比較節約,原來那是人家的鳥變的服。
百里空山講解著該如何用化作服,而後將手向俞悠:“拉好。”
後者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到了他微涼的掌心中,睜著一雙圓眼認真地瞅著他。
百里空山:“……”
那邊的妖皇見到這一幕後,又開始暴躁地甩尾砸石子過來了。
百里空山側躲過那邊飛襲來的石頭,換了個說法對俞悠道:“拉好袖。”
俞悠不覺尷尬,飛快地扯住了他的袖。
這一次百里空山特意放緩了化形的速度,俞悠能夠仔細地察覺到手中拽著的袖逐漸變得更加絨,最後變了一攥絨。
俞悠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的已經變了優雅端坐的一隻白狼,不過它巨大的前爪還高高擡著被抓在手裡。
說實話,這個樣子……
真是像極了正在乖巧握爪的大狗。
俞悠下心中古怪的念頭,對著白狼堅定地點點頭:“我看會了!”
片刻後,站在原地憋得尾都炸開的俞悠的腦子表示“眼睛會了,但是腦子還沒會。”
百里空山不得不又當了好幾次的大狗爲演示,好在俞悠的領悟力不錯,在琢磨了良久後,又慢慢地嘗試了幾次,總算是勉強地用自己的化出了一白底銀邊的子。
然而一直默默在邊上盯著的妖皇突然開口:“嗷!”
還在嘗試著練習化回狼形的俞悠頭也不回:“聽不懂,說人話。”
妖皇:“你化出的子後襬爲何有個大?這莫非是人族近年來的新癖好嗎?”
恰好這時俞悠功地從人形變回了狼形,那條銀的尾搖了搖,無的尾尖分外醒目。
狼崽子別過腦袋瞅了瞅自己的尾,好像有點鬱鬱寡歡。
妖皇現在知道爲什麼子有個,不需要俞悠再回答了。
倒是百里看了看的尾,淡淡開了口:“沒關係,眼下你人族脈和妖族脈相沖,自是難以掌控,再過幾年就好了。”
俞悠蹲在原地仰頭看著比自己大許多的圈的白狼,好奇問:“說起來你尾這麼大,在雲華劍派的時候到底是怎麼藏起來的?總不可能跟我一樣纏在腰上吧?”
要知道雲華劍派可是有一位渡劫境的掌劍真人,即便他現在壽元將近常年閉關,但也不應該糊塗到察覺不出百里空山是個妖族。
而且俞不滅早就懷疑百里空山是妖族臥底了,爲何遲遲都沒完“當面揭穿反派真面目,當衆打臉”這一流程呢?
妖皇和白狼同時將視線落到了小狼崽子的腰上,表都有點微妙。
一陣涼風吹過,漫天的狼飛舞。
白狼不聲地呼了一口氣把飄到自己鼻尖上的一狼吹走,而後垂下狼首,與俞悠的眼睛對上。
“我可以變完全的人類,也可以變徹底的妖族,因爲我也是半妖。”
俞悠明顯有點懵。
聽得有些愣,原以爲百里空山是有特殊的功法能把耳朵和尾收回去,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緣由。
他居然也是半妖!
來到妖族後,俞悠才知曉半妖究竟有多罕見,因爲妖族的脈便是由強大的那方主導,比如天狼一族和其他任何一個妖族結合,誕下的子嗣定是脈更強勢的小狼崽子,就算和狗結合,生下的都不可能是狼狗。
能誕下半妖,便說明那兩種脈勢均力敵,誰也不過誰。
通常來說,都是弱小的人類和同樣弱小的妖族纔會產下半妖,而這樣弱小的脈也註定孩子承不了脈反噬,要麼胎死腹中,要麼活不過幾天。
照百里空山的形看來,他的人族脈應當也很強,卻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位龍傲天脈了……
那邊的妖皇擺著尾,冷哼一聲:“它當初被我撿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脈反噬,渾都是,居然還是一聲不吭,我差點以爲自己撿到只死掉的紅狐貍崽子。”
也正是因爲先前養過一隻半妖崽,所以妖皇更清楚半妖能活下來長大有多不容易,看向俞悠的眼神越發憐。
俞悠愣愣問:“那你的脈反噬……”
脈反噬都是一次比一次嚴重,按照這樣推算來看,百里空山的脈反噬怕是該厲害到六品靈丹也救不回來的地步了吧?
白狼的耳朵了,它解釋道:“當你能自主地掌控兩種脈的時候,它們自然不會再互起衝突,屆時你便可以隨心變純粹的人族和妖族。”
俞悠若有所思:“最近的幾次脈反噬中我的確在嘗試著縱兩種脈……”
嘗試的結果就是現在能夠變狼形了,儘管有點禿,個子也略微小了些。
不過照這樣看來,好像把尾收回去變完全的人類,也不是問題?
俞悠蹲在瀑布邊上陷了沉思,先前上的龍傲天脈其實一直都略了天狼脈一籌,所以出生時並非是小狼崽模樣,而是人形多了條尾而已。
後來每次變狼形,都在縱著妖族脈支棱起來,要是反其道而行呢?
後方的兩頭巨狼都沒有出聲,它們選擇默默地注視著前方的那隻小狼崽子。
雲間山中的霧氣被日曬得逐漸稀薄,而後盛轉弱,在天邊映出暮夏的火燒雲。
地上的小狼崽早就變了人形,子後襬依然有個大,那條細小的尾垂在腳邊,很可憐的模樣。
在天越發黯淡時,白狼的耳朵了,低聲嗚了一嗓。
妖皇聽懂了,它說的是俞悠的尾在小了。
它眼睛一亮:“你當年是多大才領悟來著?”
白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停在前方纖瘦的背影上,過了良久,在妖皇拿尾卷石子砸它腦袋時,才緩聲回答:“十七歲。”
“呵,果然還是我們家小魚要強些,這才十六歲!”
白狼頭也不偏,聲音輕飄飄地落過去:“陛下,小殿下今年十五。”
妖皇:“……”
好在俞悠並未聽懂那兩隻巨狼低沉的狼語。
的在劇烈地抖著,七竅皆滲出鮮,在暮中顯得尤爲駭人。
然而俞悠卻依然死死地撐著,沉默而堅決地同自己的兩族脈爭鬥。
它們要互相廝殺,偏要將強地縱著它們融合。
不要繼續它們的擺佈,亦不想繼續屈從於脈反噬的痛苦之下,每月睜開眼時都要悄悄問自己,下一次的脈反噬能不能熬過去。
本是主,絕不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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