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落暉城白馬旅店。
艾登站在窗邊,將窗簾拉開一條向外張,確認了一下巷子裡冇有人對著這邊監視,轉回來。
這是一件相當不錯的旅店,單間寬敞,煤氣燈敞亮,一張乎的大床,浴室帶著可以泡澡的大浴缸,供人整理冠的落地鏡,可以理辦公的書桌,甚至還有一張小圓茶桌供人會客,裝修說不上華麗,但也算是相當緻。
“外麵遍地是無家可歸的難民,你住這麼好的旅店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複仇神的幻象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語帶嘲諷地對艾登說道。
在的後,汞合金魔像正在忠實地履行著將旅行用的品從行李袋裡拿出來整理的任務。
“我不是很懂你的邏輯,我住差一點旅店,他們的境就會變好一點?”艾登淡定地回道,“我隻是為了調查方便選擇的這家旅店。”
他們所的是落暉城最繁華的金湖區,房屋鱗次櫛比,街區也熱鬨,飯店、百貨大樓、劇院、舞廳……常見的購娛樂項目,一個不。
這麼晚了外頭的大道上依舊還是人來人往,當然,人流量多的地方乞討的難民也不會。
艾登之所以會選擇這家旅店,僅僅是因為這裡靠近他想要去調查的其中一個住址。
“看來這趟出行你的經費還充足?”複仇神問道。
“我現在不缺錢,我缺的是線索。”艾登回道。
“真意外,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助人為樂的善人呢。”複仇神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我倒不介意隻是施捨一點手頭的盈餘幫助真正陷困境的人,但吉斯塔斯這龐大的難民群,恐怕就算我捐獻全家當都隻是杯水車薪。我從來不是你說的那種大善人,我認為行善要量力而行……”艾登看了複仇神一眼,用同樣的語氣回道,“自己行善和勸他人行善都應該如此,而行善最忌諱的事莫過於道德綁架。”
“哎呀,我隻是規勸有能力的人行善而已……”複仇神做作地攤手。
“這就道德綁架,企圖用自己的標準綁架其他人投行善,將自發的行善行為轉變沉重的任務,隻會打他人行善的積極而已。”艾登麵不改地說道,“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這麼熱衷於慈善了?你領導的複仇聖堂本就是一個恐怖組織,要說的話,這些難民所承的,有你一份責任啊。”
“複仇聖堂就是為幫助無力複仇的可憐人而存在的啊,這些失去家園的難民如果有心複仇的話,複仇聖堂同樣會給予他們複仇的武……”
“來了。”艾登冇等複仇神說完就打斷了,“你給予信徒力量的時候,不也利用‘犧牲’收取了代價嗎?放高利貸的人道德綁架普通人捐款,你都不會害臊嗎?”
“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神,你還指我有道德。我隻是想調戲一下你罷了,皮子利索啊你,一套一套的一點虧都不肯吃,你很適合在廣場上演講呢,當政客或者宗教領袖應該都會有點出息吧。”複仇神有些猙獰地笑笑。
“多謝你的抬舉。”艾登冷淡地掃了一眼,“你和我現在共用一,吃住條件好一點你也占便宜,所以,請你乖乖閉上可以嗎,我的凰士。”
“原來是在照顧我啊,真讓我。”複仇神獰笑,“那晚飯的話我想吃——”
“吃什麼我來決定。”艾登打斷了。
“你又想吃什麼?”複仇神微微皺眉。
“青椒炒去掉。”艾登微笑。
“……挑事麼小子?”
“是你先開我的玩笑的。”艾登攤開雙手,“先不說這個,現在先生在什麼地方了?”
“你一個小時前才確認過一次,這是今天的第五次。”複仇神冷笑,“有必要怕這樣嗎,小子?”
“麵對比自己強大得多的敵人,謹慎一點不是壞事……不對,應該是正常人都該有的態度。”艾登回答,“真打起來,你又幫不上什麼忙。而且現在我死了的話,你也會冇命。”
“哼,隨便你吧。”
話音剛落,複仇神的影便消失了。
與此同時,艾登覺到一團怒火從心底升騰起來——複仇神正直接用意識和他流,將心底裡的仇恨分給了他。
先生站在燃燒著的神殿裡的模糊畫麵一閃而過,艾登在椅子上坐下來,下意識地抓了椅子的扶手。
這仇恨是如此強烈,就像一道漩渦,努力地拉扯著艾登的理智。艾登能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和這仇恨產生共鳴,因為他和先生也存在著仇怨。
現在的複仇神本質上就是一個充斥著複仇執唸的惡靈,和直接進行神流其實是存在風險的。惡靈的混沌執唸對常人的理智有很強的衝擊,很多被死靈士暗中施法被惡靈附的人最後都瘋了。
艾登閉上了眼睛,知著同樣的仇恨,複仇神的複仇召在艾登的意識深逐漸浮現了出來。
他覺到了,一無際的黑暗中遠有一團火焰,忽明忽暗,有一點模糊。
比起之前的幾次應,距離上倒並冇有什麼變化。
艾登重新睜開眼,努力將注意力收回,好讓自己的意識從複仇神的仇恨泥淖中。
“冇有新的作……這招居然還真有用?”艾登喃喃說道。
“我對複仇的力量,再瞭解不過了,你冇必要懷疑我。”複仇神笑道,“一雙靈的況,本來就對這種應有混淆作用,再加上‘存在’的神言,多能讓他的覺變得模糊一些。當然,他還是能覺到你,隻是冇有那麼準,距離近一些的話,他照樣能嗅出你的味道。如果你的神言等級能比他的‘複仇’更高,就算冇有我,你也能騙過他。”
艾登扭頭看向了落地鏡,鏡子裡映出的是真實的他。
他眨了一下眼睛,將切換到被“替”權能替換之後的效果。
站在鏡子裡的人一下子從他變了複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