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平房,道奇教授正坐在床邊,念著一本雜誌上的故事。
“……就這樣,他們把快樂王子的雕像投進爐裡熔化,市長還召開了一次會議決定如何理這些金屬。
‘我們有必要再鑄一座雕像。’他說,‘那必須是我的雕像。’
‘應該是我的!’每一個議員都爭著說,他們為此爭吵起來。
而這個時候,鑄像廠的工頭正為一件事到驚奇:‘太奇怪了,雕像裡這顆破裂鉛心熔化不了,我們隻能把它扔掉了。’
於是他們就把快樂王子破裂的心扔進了垃圾堆,燕子的也被扔在了那裡。”
道奇教授唸完捧著書抬起了臉:“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守者這一期刊登的故事也很彩啊。”趴在床上的牧羊犬,湯尼·道奇用奇特的嗓音說道。
附在的上,他很難用爪子翻書,所以有的時候,道奇教授就會親自念短篇故事給他聽。
“是啊。”道奇教授點頭附和,又掃了兩眼雜誌上的故事標題:快樂王子。
這是刊登在這一期《夢》上的一則話故事,投稿的是這本雜誌的話題投稿人“守者”。
湯尼已經十九歲了,早就不是看這種雜誌的年紀了。
但湯尼很喜歡“守者”投稿的故事,道奇教授看過一兩次就理解了原因——“守者”投稿的話故事確實很彩,不僅小孩能看得進去,大人也能從一些故事中讀出深刻的含義,這種作品的創作是很需要技巧的。
《快樂王子》的故事講述了生前不知哀愁為何王子死去後,世人給他做了金箔和寶石裝飾的雕像立在城市裡。在這裡,王子看見了生前未曾見過的,王宮之外存在的貧苦和醜惡。
他拜托燕子將雕像上的寶石分給了孩子生病的裁、窮困潦倒的劇作家、賣火柴的孩,又把金箔分發給了其他窮人和的孩子們。
然而最後的結局卻是燕子為王子奔走而錯過了離開的季節,在寒冬中親吻過雕像的,然後死在了雕像的腳下。
而快樂王子的雕像因為失去了裝飾變得醜陋,而被市長和議員熔燬重鑄了,他碎裂的鉛心和燕子一起躺在了垃圾堆裡。
頗為諷刺的是,故事的開頭被金子和寶石裝飾的快樂王子的雕像一直備居民們的稱讚。但在為窮人獻出了一切後,卻遭到了世人的嫌棄。
對孩子來說,這隻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道奇教授親自讀過來,卻約有種不寒而栗的覺。
皇後寵的宮和人抱怨自己舞做得太慢裁太懶,而此時裁卻必須連夜趕工為舞繡上西番蓮花,的孩子發著高燒嚷著要吃橘子,但隻能喂孩子幾口河水。
富人們在洋樓裡烤著篝火,窮人的孩子們躲在橋裡在一起驅趕嚴寒。
讀到這些節的時候,道奇教授滿眼都是那些失去家園在廣場上閒逛的難民。
然後他就在記憶中聽到了難民們的慘聲,來自於“染”計劃的核心試驗場,還有在最後決的槍口前,那些惡魔化的難民苦苦求饒的聲音——作為王**方“染”計劃的特聘顧問,他當然視察過最核心的實驗現場。
人吃人的世界,他的現實比悲劇故事還要殘酷。
每當他遇到乞討的難民,都會給一些零錢,說不清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什麼,他其實也知道清楚,做這種事並不能補償哪怕一點他的罪孽。
他也是吃人的一方,而且比故事裡的不自覺地在階級上吃人的富人不同,他是雙手和都沾著腥去吃人的,吃掉那些難民,連骨頭都不吐。
他願意揹負這些罪,好拯救他善良正直的兒子。可以的話,他倒是希兒子能像故事中生前的快樂王子那樣不知哀愁,但這孩子生來就品嚐過大多數人從未嘗過的痛楚和憾。
“再給你念一篇故事嗎?”道奇教授拿出了《探險家》雜誌,這也是湯尼喜歡的雜誌。
湯尼剛想回答,房間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凱奇先生,我們的老夥計來了,說要馬上見你一麵,你有空嗎?”男人在外麵喊道。
道奇教授四考慮了一下,手了湯尼的頭:“孩子,等我一下。”
外麵的聲音來自己和他聯絡的軍,他一直和湯尼撒謊說這人是他在這裡的老朋友。
“我們的老夥計來了”是他們用的暗號之一。
老夥計指代的意思是麻煩和問題,當說到要馬上見意思就是問題比較急。道奇教授是“染”計劃的外聘顧問,通常那邊的實驗遇到了棘手的問題,他們也會過來找他諮詢。
“冇事你去吧爸爸,我正好想睡一會兒了。”湯尼平靜地回道。
道奇教授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在外頭等候的軍向他敬了個禮,邀請他走出了房子,來到庭院的樹下。
“我們遇到麻煩了。”軍開門見山地說,“有人在基地裡搞破壞,計劃可能已經被泄了!”
“你說什麼?”道奇教授臉沉了下去。
“報局那邊從其他部門那裡收到了警告,說有一個名‘複生會’的宗教團,正在刺探王國報局的機報。”軍的臉也相當嚴肅,“前天晚上基地有三名軍離奇失蹤,就在今天,又有一人在巡邏的時候冇了蹤影。你應該還記得吧,之前,有一名負責‘進貨’的人,被通報說有反叛嫌疑,然後被停職——這件事也是那個部門的。”
“一個宗教團能做到這種程度?”道奇教授皺眉,“你們收到的警告來源是哪個部門?可靠嗎?”
“報來源上級傳達的意思是不方便明說,但絕對可靠。”軍回答,“從現在出現的這些‘意外’看,恐怕……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隻要保證實驗場的安全——”
道奇教授剛說到一半,軍就抬手打斷了:“不,實驗場已經被侵過一次了。”
“這不可能。”道奇教授怔了一下。
“確實是被侵了,雖然隻是大約十秒鐘的時間。”軍很篤定地說道,“有人,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況下,闖進了‘平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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