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東方洌的心事

耀宸大吃一驚——是啊，這個問題娘親已經抓著他問了很多次，他都以“害”回答，但父上大人卻一次都沒問過，尤其是這般認真。書趣樓()

耀宸無比張，他實在瞭解自己父親，如果說娘親中有細、大智若愚，那父上便是事無巨細、運籌帷幄。

“怎麼，不方便說？”東方洌淡笑著，聲音溫。

“不……不是，”耀宸眼神閃爍，之後試探道，“兒臣也想和娘親親近，隻是從前……比較害。”

用搪塞的娘親的話來搪塞父上。

東方洌緩緩勾起，輕聲道，“父上在兒時，也鮮與母親親近，但卻不是因為害。”

耀宸一愣，驚訝地抬頭看去。

這是第一次聽父上講其兒時的況，他知道父上是從南趙國來，也知道父上在南趙國貴為親王，甚至知曉父上的母妃地位不算特別高，但這一切都是通過各種渠道得知，卻不是從父上口中聽到。

東方洌儒雅俊的麵容上，逐漸失去了溫度，放下假麵的他卻如同開啟心底沉重的大門，回憶不想提起的往事，“為父的母親出不高，且不太得寵。沒人告訴我母親為什麼鬱鬱寡歡，雖然母親麵對我時強歡笑，但我知曉沒有表現出得這麼高興，甚至煩躁、憂慮。”

耀宸猛地睜大雙眼，表驚駭。

耀宸的反應一一納東方洌的眼底，但東方洌卻隻當沒看見，繼續道，“當時父上年紀尚，大概……嗬，兩歲左右吧。”

耀宸更是驚訝，他雖未說出來，但對比玉蘭姑姑家的王顯宏以及其他臣子家送來的同齡伴讀已知曉，自己的早慧已遠遠高於常人，卻怎麼也沒想到，父上竟也這般早慧。

兩歲左右，他大概也是兩歲左右開始有了自己的明確思維。

東方洌繼續講著，“雖然能看出母親心憂，卻無人告訴我，母親心憂並不因為我，而我一直自責，一直認為是因為自己不夠好、不夠討喜而無法令母親開心，隨後便逃避。”

耀宸趕忙低下頭，很怕被父上過眼神看到心事。

“每次母親召我來，溫問我功課，我都隨口敷衍，隻求快快離開；每次母親表達關懷，我都不知所措。後來，我知曉了母親的心事並不是因為我，母親很疼我、我，但卻依舊想逃避，因為我很愧疚，不知用什麼方法能使母親開懷。”

說著，便不再開口。

耀宸瞪了好一會也沒等到後續，不免抬頭，“後來呢？後來怎樣？”

東方洌看著麵前小娃雕玉琢的麵頰，看著那雙既然睿智又懵懂的雙眸，彷彿過這張麵頰看見兒時的自己。

東方洌淡淡笑著，眼底卻滿是悲傷，“後來，我想通了，無論開懷的母親也好、憂傷的母親也好，卻都是我疼我的母親，我無法為分擔憂慮、解開心結，卻可以帶給暫時的歡快，這樣不也很好？”

耀宸恍然大悟，猛地抬起頭，“父上說得對！孩兒謝父上解開兒臣心結。”

東方洌輕笑，再次嘆了口氣。

耀宸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問道，“再後來呢？祖母是不是很開心？”

“想通後，我即刻去尋母親，”東方洌麵頰掛著笑，卻又不是笑，“母親卻舊疾復發而昏迷，再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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