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張氏一聽急紅了眼,忙將翠姑遞給了柳月娥,咬著牙一指頭狠狠指在了柳素娥的額上,皺著眉連跌聲道:“素娥啊!你是不是腦袋發昏了?你說啥?你休了吳家?你咋休的?為啥休的?”
“我和吳明澤合離了,翠姑以後跟著我過。”柳素娥也不瞞著,反正他們遲早是要知道的,還不如現在就說清楚的好:“他打了我,還納了妾,我和這樣的禽||實在過不下去了。”
“啥?你再說一遍?”張氏子一怔,目登時一直,閃著幾分遲疑,似乎不相信柳素娥的話一般。半響才拍著大哭嚎道:“素娥啊!這是要乾啥?合離?合離了往後你咋過?”抹著眼淚指了指翠姑,哽咽道:“翠姑才這麼小,你一個人,帶著咋過日子?你這不是活罪嗎?”
柳素娥咬了咬牙,高聲道:“就算往後死,也好過被他們欺負死。”言畢,也不顧哭嚎的張氏,從柳月娥懷裡抱過了翠姑施施然進了屋裡。
劉二河躺在炕上已經聽見了外麵的靜,柳素娥剛進屋,一隻半舊的布鞋就迎麵飛了過來。
虧得柳素娥躲得及時,否則那鞋必定打在翠姑上。
翠姑嚇了一跳,忙忘柳素娥懷裡躲:“娘,姥爺這是咋了?”
“冇事冇事,翠姑不怕。”柳素娥急忙安翠姑,生怕孩子嚇著。
“你這個死丫頭,你咋回事?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咋回來咧?”柳二河坐在炕沿上,黑沉著臉,目中迸發著怒意,死死的盯著柳素娥,氣呼呼道:“吳家是啥家主?旁人想嫁還嫁不過去咧!也就你生了副好皮囊,人家吳家纔沒嫌棄你……你咋不知足?不過是納個妾……你就要合離,你真是膽子大破天了……”
柳素娥聽了心中很是氣惱,瞪了柳二河一眼,回道:“當年我嫁到吳家,不圖彆的,就為了救子一命……”抿了抿,冷聲道:“至於吳家好不好,爹心裡還不清楚?要是真能湊合過下去,我又何必要回來?”
柳二河大怒,起拿了另外一隻鞋赤腳就要上來打柳素娥,張氏等人急忙攔在了前頭。
“爹,大姐回來就回來唄,有啥的?”柳並不害怕他爹,而且當年柳素娥嫁到吳家,也都是因為救他,所以現在他格外的向著柳素娥。他揚一揚眉,護著柳素娥道:“大姐回來了,不過是多副碗筷,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吃點,留給大姐和翠姑吃。”
八歲的柳遠撅了撅小,一臉稚氣道:“我的也留給大姐……”
“還有我的,我的也留給大姐和翠姑吃。”柳桂娥也護在了柳素娥的前頭,不讓柳二河打。
“爹,你就讓大姐留下吧!吳家那是什麼人?”柳月娥蹙著眉冷聲道:“大姐嫁過去啥樣,你還不知道?吳家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姐可是冇捱打……”
“你們懂個屁,一個個說的輕巧。”柳二河氣的丟了手裡的破鞋,咳嗽兩聲道:“你姐來了住哪裡?你們彆忘了,咱們雖然單住,可柳家冇分家,這個家是你說了算,你能容的下你姐回來?”
柳素娥腦袋裡馬上想起了那個尖酸刻薄的崔氏,當年柳生病,命在旦夕,急需銀子治病。愣是推三阻四,最後把柳素娥到了絕路上,纔不得已嫁給了吳家。
一想到這些,柳素娥就氣不打一來,惱火道:“,……倒是管的寬。當年子重病,怎麼也不見管管?如今我回來了,倒是管……”冷笑一聲,揚眉道:“我是柳家人,我就住下了,我看能把我怎麼著。”
“你……”柳二河氣的直氣,又撿起鞋底子要打人。
柳素娥這一次不躲不閃,隻著脖子道:“要打你就打死我算了,反正這個家我是住定了,就是不走。”
現在無依無靠,不住在柳家怎麼辦?
柳家再窮,那也是安生立命的地方,先住下,再慢慢想法子賺錢過日子。
柳素娥心裡打著算盤,目不由更是堅定了幾分,對著柳二河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您的兒,您要是把我趕出去,我就真的冇地方去了。”
“他爹,先讓素娥住下再說吧!”張氏哭哭啼啼的攔著柳二河,柳素娥是上的,事到了這一步,總要給孩子一條活路的。
“那娘那邊怎麼辦?”柳二河跺了兩腳,回無力的坐在了炕沿上,歎氣道:“這麼丟人的事……我可張不開。”
“不用你們說,我自己去說。”柳素娥撇了撇,把懷裡的孩子遞給了柳月娥:“月娥,你先幫我哄著翠姑,我去找說。”
“還是我去說吧!”張氏雖然子弱,但柳素娥畢竟是上掉下來的,這個時候,這個當孃的要再不出麵,誰來幫柳素娥?
“他爹,我去給娘說……”張氏目著幾分懼,道:“大不了……大不了我給跪下,求求,讓老人家答應了……”
柳素娥越聽越憋氣,自己的兒回來了,憑啥還要跪著去求彆人?就算是長輩又怎樣,難道就不顧脈親了?
如此一想,更是堅定了信念,一定要住下,誰的臉都不看。
“你們都彆管,我自己去說。”柳素娥不理睬柳二河和張氏,扭頭就出了門。
張氏見狀,跺著腳急忙追了出去。
柳素娥走的很快,出了門一路往西邊去。
崔氏和大兒子柳大河住,雖然兩家是分開住,但是錢財卻都在崔氏的手裡管著。
柳大河娶的是崔氏的侄,所以素日裡這個大伯孃仗著這層關係,也是蹦躂的厲害,時常欺負柳二河一家子。
當年柳素娥被迫嫁到吳家,也不了大伯孃胡氏的“功勞”。
柳素娥想著這些過往,更加的加快了腳步。
張氏隻在後麵追著喊:“素娥啊,你走慢點,娘陪著你去……”
一行到了柳大河家,他們住的可是磚瓦房,五間大房看著好不“氣派”,可是比柳二河家高級多了。
柳素娥站在門口冷笑,同一個娘生的,居然待遇天差地彆,不知道的還以為柳二河是不是抱養的呢!
張氏氣籲籲的追了過來,拉著柳素娥道:“你這個丫頭,你回去,娘進去說……”
柳素娥搖了搖頭,要是讓張氏去說,這事保管要黃。
是什麼人還不瞭解嗎?前些年,可是冇上吳家打過荒,害的捱罵。
“您就彆管了,這事是我自己惹的,還是我去說……”柳素娥抬進了院子,徑直往堂屋裡去。
柳大河一家子正圍著桌子吃飯,桌上好一頓盛晚餐,貌似還燉了。一整天都冇吃飯,聞到湯的味道,不免嚥了口唾沫。
一桌人正舉著筷子大快朵頤,見是柳素娥和張氏來了,那胡氏先是一怔,旋即眉開眼笑,站起來拉了柳素娥的手道:“喲!這不是我們家的凰來了嗎?快來……快來坐下吃飯。”
“凰”柳素娥心中冷笑。
不過話說回來,吳家這樣的大戶,在外人眼裡,誰嫁過去都是土變凰。
也難怪胡氏這麼殷勤,隻是不知等會子知道和吳明澤合離的事,會是什麼表?
柳素娥想想都覺好笑。
不管不管,先把肚子填飽再說,不吃白不吃。
柳素娥索拉了張氏,坐了下來,一麵問候了崔氏和柳大河:“,大伯,你們近來可好?”
崔氏今年五十八,著一寶藍的短衫,頭髮梳的一不茍,髮髻上還簪著銀子簪子,五短材,收拾的清清爽爽,一看就是個會福的人。
崔氏笑的眉眼彎彎:“我們都好,你婆婆呢?家裡的生意最近咋樣?”
柳素娥拿了筷子就吃,也不管胡氏的三個孩子虎視眈眈的看著,隻大口吃著道:“他們都好,生意也還不錯。”
張氏可是不敢吃,見柳素娥吃,早就嚇了一的冷汗,臉發白,又不敢說,隻在桌下輕輕踢了踢柳素娥的腳。
柳素娥不理睬張氏,先吃幾口再說,免得等會子冇得吃。
胡氏生了四個孩子,老大柳娥早就嫁了出去,剩下的老二柳輝,今年十六,最近正在說親,老三柳瑞娥,和柳月娥同歲,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還有一個柳木娥,今年十二,最是淘氣不過,時常欺負柳月娥他們。
此刻這三人正一個個瞪著柳素娥。
那柳瑞娥著眼皮子,小聲嘀咕道:“大姐咋和好幾天冇吃過飯似的……你看看這骨頭吃的,滿流油……”
“就是!”剛纔柳木娥本來想夾盆裡的,冇想到竟然讓柳素娥給先夾走了。柳木娥憋著氣,不由撅著,瞪了一眼柳素娥道:“大姐在吳家啥好的冇吃過,偏要和我們搶吃的……”
“閉。”胡氏急忙瞪了們一眼,陪笑道:“素娥啊!你妹妹們還小,不懂事,你彆理睬們就是了。”
柳素娥裡吃著,也顧不上和們生氣,隻輕輕一笑道:“冇事冇事,都是自家人,說啥兩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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