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來了毓慶宮一趟，沒有勸出任何改變，卻也認了。

全因胤礽最後來了一句：「孤不是還有四弟你嗎？」

之前坑直郡王的那個史，單想著他這個嫡，卻忘了胤禛也是嫡子。佟皇後的兒子，哪怕是記名的，那也是嫡子。

且胤禛手腕強勢，沒有他推行不下去的政策，又是太子黨，這纔是最合適不過的下任太子人選。

不過，那些人未必是想不到這些。隻不過怕提醒了康熙，讓那汲汲為營的八貝勒徹底沒了機會。

太子廢一個就罷了，總不能學唐時，廢了一個又一個吧？都是有能耐的皇子，折騰完了太可惜。

九月十八日，康熙遣將廢皇太子之事告祭天地、宗廟、社稷，但仍讓胤礽住在毓慶宮。

這行為讓眾人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的，哪有太子廢了，人還住在皇太子居住的宮殿。

其他皇子到了年紀，康熙忙著把人趕出去。怎麼擱在廢太子這兒，死活不讓人搬走呢。

聽說廢太子連行禮都收拾好了，準備等著被送去圈關押。愣是被梁九功帶人過去，將東西全都歸置原位，好一陣哄。不但如此，康熙還賜下許多按著太子份規格的用。

彷彿除了太子的名號前麵加個「廢」字，一切如常。

事實也確實如此，連石修竹的太子妃冊寶都沒有收回，這就像是一場父子倆兒互不認輸的倔強鬧劇。

廢太子的名號，隻能在心裡說說，是不能當眾說出的。大臣們談及胤礽，隻能說一句，毓慶宮那位。

攪的君臣頭疼的胤礽，難得不用天沒亮早起上朝，也不用熬到深夜批閱奏摺。

每天陪著心的人，晨起畫眉，午後小憩，傍晚遊園，看書也好下棋也罷，偶爾琴蕭共鳴，或者舞劍作畫。這樣的神仙日子，過的人實在沉溺。

沉溺到胤礽差點兒忘了崗敬業的八貝勒，報復遲了幾天纔到。

近日八貝勒人逢喜事神爽，兩個婢生子的侍妾，一個生了兒子，一個生了個兒，前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從膝下無子到兒雙全。

而太子終於被廢，在他頭頂的大山鬆了鬆，他攀向那個位子的機會更大了。

八貝勒打了似的，整天拉攏著大臣際。隆科多也靠向了他，而八福晉還心不甘不願的送了李四兒一套首飾。這可不像以前那個看到側室，就滿眼蔑視的。

佟宛從佟國公夫人那兒聽到這事後，輕笑一句：「八福晉為了八貝勒，著實是放棄許多。」

那連康熙都折不斷的傲氣，卻能為了八貝勒將原則一退再退，之後變的和其他貴婦幾乎沒有太多差別。

就在八貝勒和相人會麵時，朝中京城突然流傳起「相人張明德相八貝勒胤禩必大貴」的言論，甚至有不懂事的小乞兒編出謠，走街串巷的唱著。

這樣大的架勢，從興起時就立即傳康熙的耳中。

康熙是信佛，卻也忌諱算命這一類。

在府中悄悄謀的八貝勒，剛決定以相麵之言，聯合群臣要太子之位時，才發現這流言已經傳開到無法控製的地步。

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卻有人替他做好了他想做的。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