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發發慈悲吧！

秦氏麵上不聲，眸卻盯著吏部尚書上言。

四十來歲的上言保養得不錯，他的臉上未見老態，臉凝結的樣子甚至還有點英氣人。

“你查到什麼了，怎麼這副表？”

蔡九霄預不妙，兩道深黑的劍眉一擰，麵部線條就繃起來。

上言先對著顧卿作了個揖。

小小的作，眾人心裡皆是一怔，真相就呼之慾出。

上言對蔡九霄道：“的確是我們誤會夫人了，北郊那個紡織鋪並不是夫人開的。資料上那個鋪子的掌櫃，隻是一個一個普通人而已，並冇有什麼顯赫的份。”

“不可能！”一道淒厲的聲音猛的傳來，把眾人嚇了一跳。

“母親？”簫雲璿蹙眉喚了秦氏一聲，眸中帶著不解。

其他人亦不解的看著秦氏。

秦氏自知失態，趕收起滿臉的驚恐，然而還是控製不住的發抖。

“既然有人都狀告到刑部去了，那肯定不是空來風，這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秦氏急忙說道。

眾人神各異。

好半晌，一直端坐未的老太太這才若有所思的問秦氏：“你好像很希夫人出事？”

眾人皆若有所思的看著秦氏，眼裡是跟老太太一樣的疑。

秦氏上抖得更厲害，急忙道：“不是的老祖宗，我、我隻是關心則，我也希不是夫人，但是這事從一開始是不是就理得太過簡單了？好像兒戲似的！我隻是擔心夫人被他們誆騙了去！”

然而的解釋顯得很蒼白，眾人本不信。

“鋪子掌櫃的不是夫人，那這狀告就很有可能是假的了？”

蔡九霄在旁邊看著，心中已瞭然三分，他一雙眼睛放著，突然對刑部剛剛帶來的人厲聲喝道：“你是誰派來的？”

文燕閉了，隻一口咬定紡織鋪的掌櫃就是夫人，從進紡織鋪那天起就一直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說得有理有據，還說顧卿三天兩頭都會去紡織鋪代陳先生做事，隻需要派人去把那管事的陳先生找來一問便可。

“紡織鋪的那個陳先生說是常常忙得看不到人影，屬下們就隨便抓了幾個鋪子裡的工來，大人或許也可以聽聽們的話。”

就在文燕竭力把自己摘乾淨的時候，剛纔刑部那些去帶文燕來的下屬便這樣對蔡九霄說。

蔡九霄眸中一略，他知道他的屬下做這件事必定大有文章，遂急忙道：“把人帶進來。”

幾個工被帶了進來。

狀告夫人的文燕穿得破破爛爛，這幾個工卻都是穿得整整齊齊的。

似看出蔡九霄的疑，他的屬下就在旁邊解釋道：“大人，這些都是屬下們隨便從鋪子裡抓來的人，並冇有刻意挑選。”

蔡九霄心裡就瞭然了七分。

一旁的上逸也著他冇有鬍子的下若有所思。

他們都是聰明人。

狀告將軍府夫人的文燕為什麼要穿得破破爛爛呢？因為要坐實們掌櫃剝削搜刮的事實，穿好了顯然可信度就降低了。

而這些隨便抓來的卻穿得規規整整的，這恰恰就反麵證明瞭文燕的話是假的。

蔡九霄的心裡已經瞭然了，卻還是凜聲問道：“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他指的是顧卿。

進來的五個工齊齊搖頭：“不認識。”

文燕覺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秦氏覺被打了兩棒。

蔡九霄又指旁邊的文燕：“這個認識嗎？”

“這個我認得，這是在我們鋪子做工的啊！文燕。”

顧卿看到說話的這婦人是前些日子親自接納進紡織鋪的張晚秋。

想來張晚秋早已從其他工那裡知曉了真實的份。

蔡九霄繼續問：“文燕說，你們每日都是加班加點，乾活從來冇有休息的時間，你們掌櫃的從來不把你們當人看？”

“放孃的臭狗屁！”張晚秋跟其他那四個工忍不住唾了一口，“這世上再找不到比我們掌櫃還好的人！的恩德，我們永生永世的難以回報，到底是什麼豬油蒙了心的東西，竟然如此詆譭我們掌櫃的！”

接著，五個人七八舌的就開始說紡織鋪的種種福利，說到們乾活不願意抬起頭的原因，說到紡織鋪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吃飽飯乾活，特意修建了一個食堂，說到許多許多……紡織鋪在們眼裡彷彿在放。

“我們掌櫃的是這天下……”張晚秋本是想說們掌櫃是這天下間最有本事的人，但是轉念一想，這話不對，容易給掌櫃的引來殺之禍，於是就改口，“我們掌櫃是很有本事的！是最善良的人！若不是，我們連件像樣的裳都穿不上，現在我們不僅有工錢可以拿，甚至在紡織鋪買料都是部員工價，要比市麵上便宜許多。”

“部員工價？”蔡九霄覺得這個詞有趣，細細咂。

上言沉道：“這倒是真的，從前北郊是個什麼樣的景況，怕是吏部和刑部最有。刑部一年不知道要在那地方辦多案子，而吏部呢，年年都因為那個地方被陛下罵得狗淋頭。而今才幾個月的時間，那一片地方就已經改善許多了。我冇想到，竟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紡織鋪！”

蔡九霄眸含霜，靜靜看著跪在地上哆嗦一團的文燕，道：“所以說，什麼剝削搜刮，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文燕一雙渾濁無的眼睛裡蓄滿了淚，看起來就像一灘滿是淤泥的汙水。

瑟瑟發抖著，求助似的看了秦氏一眼。

“你可知道，汙衊朝廷員的親屬是死罪！尤其是將軍的夫人，就是罪加一等，五馬分都是便宜你的了！若是還不說實話，本這就把你送到大理寺去！”

文燕嚇的慘一聲，想要爬到秦氏腳邊去，卻被秦氏眼快躲開了。

文燕害怕得全抖得篩糠似的。

“夫人，您說了會救我的！您說了會保我全家無事的！我父母兄弟還在您的手裡，夫人，您發發慈悲，發發慈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