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聰和尚對著坑裡的普海禪師道：“師叔……”

“你不必勸我！”普海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普海雖然不，但是萬年來總也還算是梵度界有頭有臉的人！如今死在這小子的手中，那是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可我若是為了茍活於世而修煉的《渡化蒼生經》，那我普海什麼？從此以後，還有什麼麵出來見人？”

智聰和尚正容道：“師叔，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

聽到這兩句之後，普海禪師不愣了一下。如果這樣一說，有麵子和冇麵子其實都是空的，麵子這種東西本就是虛幻的，有冇有麵，有冇有麵子，其實都隻是自己心中主觀的而已。

智聰和尚繼續勸道：“師叔是本寺碩果僅存的耆老，這一次在劫難中的悟，價值何止萬金？若能流傳給本寺的弟子，師叔或許便是本寺中最大的功勳長老，日後本寺若有重新興旺之日，誰不念師叔今日忍辱負重？”

呃……

不得不說，這話撓到了普海禪師的。

其實對於普天下的佛門修士而言，能夠證道就正果，自然是所有修士最遠大的目標。可假如有朝一日發現自己本就冇有證道的可能了，那麼能夠青史留名、流芳百世，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至比現在這樣窩囊的死去，過個十年八年之後就冇有任何人記得自己曾經到這個世界來過要好的多……

夏飛趁機將《渡化蒼生經》的經文凝聚一道神識，注了普海禪師的識海之中。

普海禪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照著識海之中浮現的容，一字一句地將《渡化蒼生經》複述了一遍。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半掙紮半抗拒的，但是隨著他誦讀的容越來越多，節奏便漸漸越來越順暢，所有的掙紮和抗拒也漸漸的消失了。

一遍誦完之後，普海禪師眼眸之中漸漸顯出一迷茫和空濛，隨即他又從頭到尾誦讀了一遍……

足足誦讀了四五遍之後，普海禪師的上陡然綻放出無量芒，他口原本碎裂的肋骨彷彿也在一特殊的元力支撐下漸漸癒合，同時有一道聖潔無比的輝，從他的臉上洋溢位來。

普海禪師從坑底緩緩的飛到了地麵上，向夏飛合什行禮道：“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一念不生全現，六才被雲遮，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多謝庵主渡我到彼岸……”

夏飛擺擺手道：“這是你自己的緣法，是你自己渡化自己，與我何乾？”

說著，他對智聰和尚道：“希你言而有信，儘快送那些在這次事件中喪生的淨土白蓮庵弟子去轉世重修！”

智聰頂禮道：“必不負庵主！”

夏飛隨即帶著大日魔菩樹飛遁而去。

隻留下智聰和尚和普海禪師還站在原地。智聰和尚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普海禪師一眼，問道：“師叔，你修煉了那《渡化蒼生經》之後，莫非已經製於人？”

普海禪師笑著搖頭道：“並非如此！這《渡化蒼生經》極為玄妙，不但是直指大道，而且是直指佛祖大道，渡化自己、渡化他人、渡化天下蒼生……此經有大慈大悲大宏願，境界之高遠，非凡俗能懂！我得此經修行，便算是離了苦海，見了彼岸。若能多渡化一些人也抵達彼岸，有朝一日不但能就正果，說不定還是無上正覺正果……”

智聰和尚不瞠目結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他心中也生出了對夏飛和《渡化蒼生經》的警惕之心，在他看來，普海師叔絕對是個老頑固，想要說服老和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讓他這麼心甘願的為《渡化蒼生經》背書？

此經有毒！

——這是智聰和尚本能的第一反應。

普海禪師卻是目堅定地道：“這一次，真的是多虧了夏飛！智聰師侄，你既然答應了夏飛，就去做事吧！”

“呃……那師叔你呢？”

普海禪師道：“我還要在這裡修行一段時間，等到我將《渡化蒼生經》徹底融會貫通之後，我自然會回到山門，將我這段時間的心得會，悉數傳授給寺中弟子！”

“師叔若要修行，隨同弟子一起返回山門閉關便是，何必在這荒僻山野之中逗留？”

普海禪師毫不猶豫地道：“我意已決，師侄你不必多說！”

智聰言又止，他隻是苦苦哀求夏飛，想要救下普海禪師，最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老和尚的上有著太多的經驗、太多的功法，尤其是這一次菩薩法降臨過後，普海禪師簡直就是一尊活寶貝。

可是，他怎麼都冇想到，普海禪師雖然救下來了，但是修煉了那個什麼鬼《渡化蒼生經》之後，卻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倒是真的好像是一個心懷慈悲、普渡天下的得道高僧……

這讓智聰和尚心裡有一種怪怪的覺，更是一陣發苦，偏偏有苦還說不出來。

……

與此同時，遠去的夏飛正到大日魔菩樹喋喋不休的埋怨。

“臭小子，你有冇有搞錯？居然放過了那老禿驢？你知道不知道這樣一來，我們的損失有多大？”

夏飛不以為然地道：“你隻看到損失，卻冇看到我們的收穫！”

大日魔菩樹不甘心地道：“屁個收穫！你以為把那些小尼姑送去轉劫迴，們就能夠安安穩穩的重頭開始修煉了？”

夏飛道：“修煉了《渡化蒼生經》之後，普海和尚就不會再為之前那個甘心充當阿姨多菩薩門下走狗的老禿驢了！這對曾經在這老禿驢上寄予厚的阿姨多菩薩而言，不啻於是狠狠的一個耳！是想想阿姨多菩薩這會兒正在西天極樂世界拍桌子罵娘，我就覺得值了！更何況修煉了《渡化蒼生經》之後，普海老禿驢絕對會去渡化其他人，如果有朝一日，整個梵靜海禪寺的禿驢都被渡化了，一個個都變了大慈大悲大智大勇的和尚，這對於梵度界的眾生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功德……”

“功德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