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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鳴泣之時》第4章 君子之約

第4章 君子之約

何靜回到牢房中,看著怏怏的沈戾說:“本已經給你找了個替死鬼,送他上路了,但你若是無法證明你是歐冶流雲義子,你還是要吃的!”

“可是我的薦書已經毀了,我要如何自證清白?”沈戾特苦惱,這斷頭他自然是不想再吃了。

何靜說:“我派人去驚邪劍派核實一下?”

“沒用的,驚邪劍派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何靜又問他:“歐冶流雲現在何?”

沈戾搖搖頭,昨日義父隻說有事要離開一陣子,沒說要去哪。

何靜思來想去,反復沉,說道:“你走吧!”

“啊?”

沈戾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走吧,就當沒來過這!”何靜又說了一遍,他已經決定把這燙手的山芋扔出去。

朝廷和江湖連,恩怨糾葛錯綜復雜,這次扯進來一個邀月郡主,再扯下去還不知道扯出什麼子。

不管沈戾是不是歐冶流雲的義子,隻有把他放走,纔是對何靜最有利的。

天亮時,城的宵已經結束,街道上陸陸續續有了行人。

沈戾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慌不擇的往城外跑,後有一陣馬蹄聲傳來。

他回頭看時,隻見一群騎士已經快要沖到邊,為首一名羽林侍衛指揮使更是“啪”地一聲,朝沈戾甩了一記響鞭!

“閃開!”

沈戾躲閃不及被馬匹帶得摔落道旁,懷裡一塊玉佩掉了出來,恰好被後麵一位公子看見。

那位公子跳下馬來,一把拿住沈戾的手腕,問道:“逍遙劍歐冶流雲,是你什麼人?”

沈戾很快認出這些人來頭不簡單,羽林護衛乃是皇宮大高手,係保護皇族之責。

而眼前這位富貴的公子,想必也是個權貴子弟。

“你若不說,本殿下可要拿你去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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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既然識得此乃我義父所有,我若搪塞敷衍,恐怕瞞不過對方。

想到這,沈戾膛正道:“在下沈戾,歐冶流雲乃是在下義父!”

那公子在微微錯愕後,當即施禮道:“原來是護國首座義子,姒晟軒多有得罪,還戾公子海涵!”

“姒”,乃皇族國姓。

再看這位公子極是富貴,年紀與自己相當,又有這麼多羽林衛護駕,難怪剛才自稱殿下。

此人,竟然是個皇子?

沈戾心是復雜的。

自己一天下來先是遇到郡主,差點被砍了腦袋。

現在又遇到皇子,險些被捉回去報

真可謂出門遇貴人,倒黴到家了!

不過這位殿下倒是慧眼如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份。

“附近便一有間酒樓,可暫去歇息,還戾公子賞臉,本殿下願設酒賠罪!”

麵對姒晟軒的熱相邀,沈戾冷冷一笑:“不必了,在下素來不與權貴同流,殿下請便!”

“這……”

沈戾對皇族敵意甚重,姒晟軒隻得放下份,坦然道:“實不相瞞,在下也是去參加劍試的,如若戾公子不嫌棄,我們二人正好順路同行,也好相互照應!”

說完,他把玉佩還給沈戾,輕聲提醒道:“畢竟,可不是誰能識得此,若再遇到這樣誤會,兄臺又當如何?”

“嗯?”

沈戾自然是不想再遇到這樣的誤會,雖然他看不上朝廷,看不慣這些權貴,不過這位皇子倒並無惡意,當下便點頭答應了。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正好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去做一件事。

小小的客舍裡,老舍人對婆娘說:“那奴子犯重罪,我舉有功,我們要發財啦!”

婆姨竊竊地說:“等我們領了賞錢,要換個大房子,比現在大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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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桌椅全都換新的!”老舍人說。

“我們要發財啦!”婆姨和老舍人頭頭地嘿嘿笑道。

也就在這時,房門被一腳踹開,一眾羽林護衛湧了進來。

老舍人和婆姨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沈戾走進來,冷冷一笑:“是的!你們要發財啦!”

“你、你這奴子……”

羽林侍衛指揮使沖上去就是一掌:“放肆,膽敢對戾公子不敬,你這老兒找死啊!”

老舍人被打蒙了,跪在地上向沈戾磕頭求饒:“莫怪老舍多事,此乃京畿重地,朝廷三書五令要我等對過往旅人嚴加盤查,以防魔道敵國細作蟄伏不軌,萬公子莫要怪罪!”

“雖然你舉於我,害我差點英年早逝,但出來混的沒有隔夜仇,我不會怪罪你的!”沈戾說到後麵,神業已一片冰冷。

“嘿嘿,你要發財啦!”他突然抓起老舍人的脖領,一拳打了上去。

“啊,疼!”

“嘿嘿,你要發財啦!”

“哎呦,好疼!”

“你要發財啦!”

“饒命啊,俠!”

沈戾狠狠痛揍了這個老舍人,打得他鼻青臉腫痛苦哀嚎。

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

今天你踩著我的看見了明天的太,但我沒死的話,一定把你拉回地獄!

姒晟軒邀請沈戾至一間酒樓,門麵富麗堂皇,隻是門口立了一個牌子。

上書:奴人畜產,不得

看見沈戾臉沉不定,姒晟軒心裡暗惱,這酒樓掌櫃也真是不長眼,偏偏立這麼一塊牌子出來。

偏偏本殿下這位朋友又是奴人出,這不是打本殿下的臉嗎?

這時掌櫃神抖擻,親自出門迎接:“十七殿下駕臨,小店蓬蓽生輝,裡麵已備好酒宴!”

沈戾“哼”了一聲,轉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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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兄切莫氣惱,是在下考慮不周!”

當下,姒晟軒便詰問那掌櫃:“本殿下問你,為何要立這樣一塊牌子!”

掌櫃不知大禍臨頭,還在那侃侃而道:“十七殿下何等尊貴,豈能與奴人賤婢同屋而膳,小人知道十七殿下要來,便讓人寫了這牌子,殿下可還滿意?”

我滿意你妹!

姒晟軒聽後,既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隻道:“一會兒把這牌子改了,奴人,白吃白喝,為期一年,概不收費!”

“啊!”

掌櫃一屁坐在地上,哭道:“殿下莫要與小人開這等玩笑啊,小人有三十八房妻妾要養活,若給那奴人白吃白喝,且不說一年,一月下來小人這店也開不下去了,嗚嗚……”

“如若做不到,本殿下便沒收你全部家產,充之國庫,貶你妻兒,為奴為婢!”姒晟軒冷冷道。

“啊!”

掌櫃白眼一翻,登時暈了。

沈戾很痛恨這些經商庶人。

軒王朝和其他四國相比,不僅沒有廢除奴隸製,對庶人的苛捐賦稅也是最重的。

達到一定數額便升一階,品階越高,納稅反而越,這就導致窮人越來越窮,富人越來越富。

富人富到什麼地步呢?

富到娶一個正妻往往要納十幾房小妾。

而窮人則有著天壤之別,有的甚至連一個妻子都娶不起。

但為了傳宗接代,窮苦人之間便盛行一種“典妻婚”。

說白了,就已婚家庭為了養家餬口,把自己的妻子租給別人生孩子,換取一些錢財。

這樣一來,對於男人而言一方有了妻子,一方有了錢財,各取所需,人就如同品一樣被推來推去。

有些貞烈子隻能以死來反抗這種契約。

沈戾從生下來就沒見過母親。

因為他就是一個典妻婚所生的孩子,活得沒有尊嚴,所以他才痛恨這些有錢有勢的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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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沈戾狠狠懲罰了這個酒樓的掌櫃,讓他散盡家財傾覆半生積蓄。

因為沈戾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

兩人走進酒樓,一人一張小桌子,麵對麵席地而坐。

桌上不但有米白飯、清冽漿水,還有酒,已算盛。

“戾兄,今日你我二人有幸相識,我敬你一樽!”說罷,姒晟軒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沈戾自飲一樽,從懷中取了那塊玉佩出來,奇道:“殿下一眼便識得此乃我義父所有,莫非你認識我義父?”

姒晟軒侃侃而道:“此為宮玉,全天下也隻有七枚,分別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佩戴這七枚宮玉的人,俱是驚邪劍派最傑出的人,掌門天極真人的嫡傳七位弟子,被世人稱為驚邪七劍,隻不過驚邪七劍多數戰死,當今世上隻剩三人,便是齊悲鴻、秦寒月和歐冶流雲了!”

“驚邪七劍?是哪七劍?”

沈戾為歐冶流雲義子,竟對驚邪劍派名人瞭解的不多,這讓姒晟軒到很奇怪。

“這七人分別是……”

驚鴻劍——齊悲鴻!

疾風劍——秦寒月!

赤火劍——樓炎冥!

碧水劍——南宮辰傲!

逍遙劍——歐冶流雲!

書生劍——瑾瑜!”

姒晟軒每說一個人,沈戾便在心裡記下一個人。

可他很快發現姒晟軒對驚邪七劍的描述有不對之

“姒兄,你剛才隻說了六個人!”

“還有一個人……”說到這裡,姒晟軒搖了搖頭:“然此人,不可說!”

“為什麼不能說?”

“說了犯忌,不妨我們聊些別的?”

不管沈戾如何追問,姒晟軒始終都不肯就此事再論,但他越是故作神,沈戾就越發好奇,心想日後一定要弄個清楚。

為什麼,有個人不能提呢?

酒過三巡後,姒晟軒幾經躊躇猶豫,輕聲問:“恕在下冒昧,戾兄出奴人,因何能得毆冶先生高看,有這等父子之?”

奴人律比畜產,毆冶流雲貴為護國首座,等同認了畜產做義子,任誰看來這都是不可思議的事,也難怪姒晟軒會有這方麵的好奇。

“這也是在下心中不解之事啊!”沈戾坦然道,他確實不知道歐冶流雲為何收自己做義子。

姒晟軒也不再多問,轉開話鋒道:“不管怎麼說,此乃戾兄之幸也,但驚邪劍派乃朝廷護國大派,外勢力盤錯,其中利害,戾兄可曾知悉?”

沈戾神鄭重,洗耳恭聽。

“在這三位護國首座中,齊悲鴻主持派事務,在朝中有我二皇兄勢力扶持,秦寒月執掌全派外戒律刑罰,朝中有我大皇兄扶持,皆是強強聯合,聲勢平分秋水。”

說到這,姒晟軒容憂慮道:“毆冶先生主持門派外務,在師門中僅有庶人弟子支援,雖然暗中有大帝姬府相助,但我皇姐畢竟是個子,軍中無實權,朝野無重臣,聲勢遠不及我二位皇兄,是以毆冶先生與我皇姐之聯合,乃是同舟共濟,生存艱難啊!”

此前從客舍庶人口中已經初見一些端倪,再聽姒晟軒一番肺腑之言,驚邪劍派的格局在沈戾眼中越來越清晰了。

反正他義父就是最沒權勢的那一個,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姒兄貴為皇子,為何卻要做士?”沈戾此一問也是道中利害。

若是尋常庶人百姓倒也罷了,一個養尊優的皇子若非沒有,怎麼會選擇修真一途呢?

“不瞞戾兄,我在朝中無勢,若拜驚邪劍派,日後我皇兄們爭儲奪嫡之時,我便可自保啊!”姒晟軒言語中極是坦誠:“戾兄雖是首座義子,然出奴人,在師門中必苛待,我雖為皇子,卻無勢,既同是天涯淪落人,日後你我也應互相照應纔是!”

沈戾心中一,舉樽道:“姒兄快意直言,除了我義父,你是第一個看得起我的權貴子弟,敬你!”

“請!”

二人再飲一樽,彼此互生好

隨即姒晟軒吩咐羽林衛指揮使取來一支白玉簫,遞給沈戾:“玉之,有如君子之德,這是日前我偶然所得,他年戾兄若是遭難,憑此玉簫,你可以要求我幫你做一件事。”

沈戾將玉簫鄭重收下。

不過既然是朋友互贈信,他也在自己,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個白玉壺了。

他拿出玉壺與姒晟軒,說道:“我上沒有什麼好東西,這碎玉之壺比你的玉簫,那是不值一提,但他年姒兄若是遭難,憑此玉壺,我可以為你做三件事!”

“人恩於我,我必三倍報之,戾兄真也!”姒晟軒神容,再敬一樽酒。

由此,二人定下君子之約。

但殘酷的世事無的吞噬著歲月人生,浮雲蒼狗又有誰可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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