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進青城主線之後，明顯覺到車流緩慢了許多。

兩人並排坐在後座，旁的人似在閉目養神，時初看向車窗外的繁華盛景，有些心神不屬。

尤其在穿過大半個城市，約可見雄踞一方的莫家主宅後，這種緒更為明顯。

高大的鐵門應聲而開，車子徑自駛中。

兩側修建得宜的綠植林立，噴泉落下的水花晶瑩清，最終停在了主樓前。

今天日子特殊，整個莫家像是籠罩在沉悶悲傷的氛圍當中，來來往往的人影都麵容肅穆。

這是時初第三次來到莫家主宅，每一次都能給帶來一種不一樣的。

左側車門被侍者上來打開，下車前時初像是給自己鼓足了勇氣般，深吸了一口氣。

莫聿寒立在側前方神平和地掃了一眼，將繃的神儘收眼底，輕聲說道："先隨我去看母親。"

時初乖巧拘謹地點了點頭，跟上他有意放慢的腳步。

在莫家，唯一比較悉的人就是他了，隻要跟在他邊就安定許多。

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應該會見到很多先前並未見過的莫家親眷......

畢竟之前，他們兩人並不曾舉辦過正式婚禮，宴請賓客見禮。

以莫家在青城的地位，榮膺鼎盛之下，有多達顯貴、名門貴賓幾乎可以預見。

時初一想起這點手心就有些冒汗。

莫聿寒從來沒向介紹過任何人，也沒帶去見過，大概貌合神離形容的就是他們吧。

時初倒沒覺得這樣哪裡不好，畢竟跟他之間的婚姻，本來就始於一個荒誕。

隻是眼下有些不知待會兒該如何應對罷了。

進了主樓裡麵，時初微微落後一步，跟在莫聿寒側，兩旁的傭人便依次列在一旁，恭敬地彎著腰。

"三爺，三。"

莫聿寒不發一語步伐從容，時初禮貌地對們點了下頭。

走到回廊，一個麵容都有些和善的中年婦人見著他們，微笑道：

"老夫人可盼了有一會兒了，三爺和快進去吧。"

時初驚訝的發現，方才還一路淡漠的人在這位跟前竟神和了些不說，還微微點頭。

正揣測這個有些麵生的人是誰，兩人已進了門。

老夫人的房燃著上好的檀香，彌漫著一恬靜淡雅，一進來仿佛整個人都寧靜了下來。

時初不自覺屏息，怕出聲打破這份祥和。

老夫人端坐在一把雕花太師椅上，闔著眼簾，安靜地拂著手中的佛珠，雍容華貴。

便是這樣不如山的鎮定，卻愈加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場。

果然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將莫氏這麼大的一個家族打理的滴水不。

"母親。"

"媽。"

兩人不約而同地打著招呼，莫老夫人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是老三和老三媳婦啊，快些坐到我邊來。"

莫老夫人慈眉善目，著他們的聲音都著發自心的喜悅。

時初乖巧地點著頭，跟著莫聿寒坐到了莫老夫人一旁的沙發上。

坐下之後，子得筆直，手掌自然地搭在了膝上。

默默掃了眼旁，觀察了莫聿寒的作後，暗暗地調整，以免出了差錯。

莫老夫人卻被時初的作給逗樂，出手輕輕拉過的手握住，笑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這樣張，告訴我，在學校的功課念得怎麼樣了？"

眼中含笑，親切得跟時初的似的，加上作輕，充滿善意，慢慢地緩解了時初心的不安。

比起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莫聿寒，時初倒是覺得莫老夫人好相多了。

不過這話並不敢說。

"讓您費心了，在學校一切都好，功課也都能跟上。"

因著張，時初聲音與平日相比有些細微的差彆，一旁的莫聿寒目微微搭了一眼，有些似笑非笑。

他的反應著實讓時初有些不著頭腦，立刻思索自己的方才回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莫老夫人早將兩人之間無聲的互儘收眼底，心倒是有種難言的欣喜。

看來當初誤打誤撞，這個兒媳婦正找對了人。

"老三的子我清楚，要是哪裡欺負你了，千萬彆忍著，儘管跟我說。"

邊說還邊拍了拍時初的手背，表示給撐腰，時初寵若驚。

"三爺......他沒兇過我，對我很好。"

時初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眼莫聿寒。

除了當初第一次，還有醉酒那次......

其他時候，莫聿寒做的一切都無可指摘，無論是母親譚琳的事，還是之前父親時偉項目的申請，都算是仁至義儘。

時初也始終銘記著他對自己的好。

莫老夫人人老卻心眼通，自然分辨的出這話的真假，眼神裡流出來的笑意越發濃鬱。

難怪能抓住老三的心，這般率真質樸，讓人瞧著就喜歡。

既然雙方都有意，那另一件擱在心頭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打量了一眼乖順的兒媳婦。

"但有些時候該欺負，還是得欺負的。"

突如其來的調侃，倒是讓時初有些措不及防。

莫老夫人雖然年事已高，但卻不是那種古板的人。

這話來的著實突兀，時初有些不懂，疑地看向莫老夫人，隻看著但笑不語。

才又轉向旁靜坐的人。

莫聿寒側首掃了一眼，淺淡的神難得帶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什麼該欺負還是得欺負的......？

時初忽然間靈一現，反應過來，得整張臉都紅了。

見這般，莫老夫人便笑著帶過了這個話題，繼續閒聊一些家常，氣氛倒是很融洽。

叩叩叩

"老夫人，二爺跟二來了。"

"請他們進來吧。"

剛自在許多的時初，一聽到莫聿寒的二哥夫婦兩人來了，頓時不免拘謹了起來。

側首去看時，兩人已走了進來，一旁有個悉的麵孔，是認識的，便是上次在這兒見到的二嫂傅鵑。

"二哥，二嫂。"

莫聿寒淡然打了聲招呼，時初也隨他見禮。

對於莫聿的這位二哥，時初還是第一次見，不免有些好奇。

打量間發現那張臉跟莫聿寒倒是有幾分相似，但通的氣質卻完全不同。

二哥年長許多，看起來跟時初的父親時偉差不多大，渾上下都著一種不敢招惹的嚴肅。

就在時初低眉順眼坐在那裡不時，從門外又走進了一個人。

"，三叔，三嬸......好。"

一聽到這個悉的聲音，微微一怔。

抬眼看過去時，正是上次不歡而散之後，許久未見過的莫舟。

莫舟進來時一眼就注意到了，本有些激的心在看到莫聿寒跟時初兩人挨坐在一起時瞬間冷凝。

"這個是老二家的，按輩分正好是你的侄子，莫舟。"

莫老夫人見孫子進來，也有些欣喜，在旁邊給時初做了介紹。

時初隻覺眼前的景著難言的詭異和尷尬，但仍維持著笑意，回了聲："你好。"

"我記住你們是不是都在青大念書，之前難道沒見過嗎？"

莫老夫人突然想起，笑著問道。

問的很平常，時初心裡卻平靜不得。

"在青大念書的人那麼多，怎會這般湊巧。"

莫聿寒掃了眼臉有些發白的莫舟，神如常地替時初回道。

"你這話說的也是，差不多是時候了，你們都先去外麵坐著吧，彆都陪著我這個老婆子。"

莫聿寒點了點頭，與二爺莫華對視一眼，冷若冰霜地走了。

時初跟在他後，雖然不了解況，但卻看得出來，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比想象中還要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