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顧清歡救人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有人說醫了得，隻用一下便將茍文義從鬼門關裡撈了出來。

可在極力追捧的同時，也有人說草菅人命，若不是王爺恩威並施，隻怕要見死不救。

或者更有甚者，說見錢眼開，萬兩買命。

茍文義是禮部尚書，一個月的俸祿才一金。

這一千金，要攢到什麼時候？

再加上他有一大家人要養，顧清歡這次獅子大開口，他怕是要還大半輩子！

這些話顧清歡聽了，也當做沒聽見。

其實茍文義的這個岔氣，就是氣，一個穿刺就能解決。

之所以要這麼多錢，自然是因為他居心不軌，差點讓又去見閻王老爺。

反正人已經救了。

錢，必須要。

可以做很多虧本買賣，但唯獨茍文義，不行。

既然某人非要留他一條狗命，那就讓他傾家產！

顧清歡看了看手裡那張墨跡已乾的「欠條」，正準備將東西收進去，就看見茍文義在子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慕容澤也在。

「豈有此理！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娃，心腸卻如此狠，不過是在老夫口捅了一下，就獅子大開口的要一萬兩銀子？你以為這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爹爹你冷靜些，顧神醫說了，你需要好生休養。」茍無月扶著他，一臉擔憂。

「什麼神醫！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爹你別這樣，顧小姐救了你！」

「是啊爹，隻要你人沒事，孩兒們多給些銀子也沒什麼的。」

幾個孩子紛紛勸他，有的更要扶他回去休息。

茍文義差點被他們氣死。

「你們涉世未深，不要被給欺騙了！」

「我騙他們什麼了？」顧清歡一點也不生氣。

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仗著當時況危急，你迫他們給你寫下高額的欠條，簡直喪心病狂！總之，我不同意！」

「這麼說，茍大人是不願意我出手救你了？」顧清歡抬眸。

清亮的眸子裡藏著冰冷的桀驁，冷戾殺伐，像極了某人。

茍文義被這個眼神震了一下。

隨即，大著膽子道：「對！我本就不願讓你救，這一萬兩銀子，我也絕對不會給！」

「可這欠條已經寫了。」顧清歡不慌不忙的開啟手中那張紙。

這正是茍無月當時親手寫的，上麵還有畫的押。

茍文義差點吐。

緩了一陣，他才道：「那我把這條命還給你，你把欠條拿來！」

「爹爹！」

「爹你說什麼呀，好不容易纔從鬼門關回來，怎麼還說這種話！」

幾個孩子要拉他回去。

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命，怎麼能這麼糟蹋。

顧清歡卻道：「啊？茍大人可是認真的？」

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可臉上半點兒都看不出吃驚。

「茍大人執意要死，那我是肯定攔不住的。」顧清歡一臉為難。

「我這就把命還給你，你把東西出來！」

「可是這張欠條上麵寫得很清楚，一萬兩的底，每年兩分的利息，茍大人若無力償還，那就順延到自己子上，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什、什麼？！」

「所以啊，就算茍大人死了，這張欠條也依然生效呢。」

顧清歡甜甜一笑。

午後的落在白皙的臉上，凝脂白雪，眉眼含笑，朱微勾。

得像一隻無害妖。

可在茍文義看來，卻是這世間最最可怕的惡魔！

吃人不吐骨頭的厲鬼！

「我勸茍大人不要再掙紮了，這欠條白紙黑字，又有茍小姐親手畫押，而且也是自願寫的，你就算是告到大理寺去，也沒人理此案。」

「你、你……你這個混賬！你……」

茍文義被氣得急了，一口氣沒上得來，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的子一團。

慕容澤看了半天，也怒道：「你心腸怎麼這麼狠！」

「王爺第一天認識我嗎？」顧清歡毫不在意。

「你……」

茍文義被人送回房間。

顧清歡也不慌不忙的收了欠條，回屋去了。

黎夜沒有再來。

他知道很生氣。

當時他說：茍文義此人，為清廉，又是個死腦筋，所以在朝中特別不討喜。也因為如此，才格外容不下他。

顧清歡當時回了一句：關我屁事。

可能明知道正在氣頭上，他也就沒有再來眼前晃悠，免得被按在地上暴揍。

「就是說他是個古板的窮唄？怎麼，著我救他，現在又要著我不收他的診金？做夢去吧你。」

顧清歡冷哼。

「人明明都要找人來裡應外合了，你還傻兮兮的去把人救回來？腦子有病吧！就這麼急著死啊！」

什麼明睿智，什麼竊國梟雄。

這分明就是一個傻叉！

顧清歡氣得不行。

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

可氣過之後，就反應過來了。

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似乎，彷彿，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令人誤解的意思在裡麵？

明明應該生氣自己差點被茍文義害死，怎麼現在倒擔心起別人來了？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顧清歡覺得惶恐。

跟有病的人在一起呆久了，好像也開始變得有病了。

不行，要快點跑。

……

秋獵還是如期舉行了三天。

期間茍無月帶著幾個哥哥來過一次。

聲勢浩大。

顧清歡以為他們是來施並且想要收回欠條，不由嘆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真是充滿了不信任。

哪想，他們是因為茍文義之前來這裡大鬧的事來向道歉的。

其間茍無月說了很多關於茍文義的好話。

說自己爹爹是個好人。

顧清歡嗬嗬。

後來還說了很多，不過都是些兒家的家常，顧清歡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最後，茍無月隻有表示，那一萬兩他們兄妹幾人拚了命也會還上，不會欠一分一毫，這才告辭離開。

秋獵之後，顧清歡就沒有再回皇宮了。

直接回了顧府。

顧府門口。

顧卓早就帶著蘇氏母在門口候著。

按理說救了端王，又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天，兩人必然是發生了什麼。

就算沒發什麼，那至王爺對的態度也該有些不一樣了。

可看到顧清歡隻一人的時候，顧卓的臉拉了下來。

「顧清歡，你怎麼這麼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