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以後，秦羌也沒有追上去跟們並排，而是就跟在後麵，因為他發現，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麵母二人也兀自走著，頭也未回，就好像本不知道後麵跟著一個人一樣。

秦羌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大步追上跟們比肩：“二位神醫，能不能麻煩幫我看一下眼睛，看我的眼睛還有沒有得治？”

厲竹隻抬起眼梢淡瞥了他一眼，沒有反應。

厲初雲輕笑了一聲：“殿下憐香惜玉、慷慨贈眼，不治，才顯英雄氣概呀，話本上英雄救的戲碼不都這樣嗎？英雄總歸要落點傷。”

秦羌：“......”

見兩人腳下不停，他又大步跟上：“我.....我那是被騙了，以為贈眼在先。”

解釋並非他擅長，不僅不擅長，平素是他幾乎不做的事，但是此時此刻，他本能地就想說清楚，說與某個人聽，雖然在眼裡，自己現在跟陌生人無異。

某個人依舊沒有反應，麵嫻靜淡然，依舊是厲初雲做出的回應，“哦？”了一聲，看向他：“被人騙了？”

秦羌連忙點頭。

厲初雲見狀，也點了點頭：“嗯，那就更應該瞎著。”

秦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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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殿，眾人也紛紛行禮告退。

常薑最後一個從地上爬起來。

餘悸在心，小臉上的臉很不好，而且，被秦羌用硯臺砸了，到現在還是鉆心的痛。

“皇上，我......我該怎麼辦？”

一切想要掩蓋的骯臟和罪惡就這樣暴在了那個男人麵前，接下來，要怎麼辦？能怎麼辦？

皇帝麵比的還難看，不悅地瞥了一眼，一臉不耐：“還能怎麼辦？隻能先回永賢庵去避段時間再說。”

又要回尼姑庵吃齋唸佛啊？

常薑一聽就不高興了，可......可眼下，有得選嗎？

能保住小命已是萬幸，而且，秦羌現在是沉浸在厲竹死而復生的狂喜中，暫時忘了跟皇帝這茬兒，待他想起，依然不會有好下場。

為什麼？

為什麼事最終變了這樣？

明明纔是那個他捧在手裡、放在心尖上的人，明明纔是那個最有優勢的人，明明纔是那個最有資格站在他邊的人。

不是有格嗎？的格呢？的格在哪裡？

不甘心啊，非常非常不甘心。

小時候，他對的分不是假的，他是的跟屁蟲，他是的守護神，不開心，他千方百計哄開心，開心，他比更開心，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負，他就會加倍替討回來，被皇帝大臣們誇了，他比的臉上還有。

可為何？

為何變瞭如今這樣？

的難過，他看不到，的眼淚，他看不到，被人欺負，他同樣看不到，不僅看不到，他自己傷也不留一麵。

痛得厲害，幾乎站立不住，連忙單腳跳到邊上的木柱旁手扶住，蹙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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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宮道上，秦羌亦步亦趨地跟著厲初雲和厲竹。

平時鮮跟人打道，就算打什麼道，也都是以一國太子的份，更是從未去上心。

這些年唯一用心的人，便是厲竹，隻是，他還是用錯了方式，且錯得離譜，才導致了今日種種。

所以，對於人，他真的沒有什麼經驗。

看著前麵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兩人，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理七八糟的政事都沒有這般棘手。

抿默了默，他心念一，驀地悶哼一聲，捂住口，佝僂了子，同時用力一，額頭上瞬間便是細的汗厚厚一層。

本就沒隔幾步，他哼得也不輕，前麵二人自然聽得真切，果然就停了下來，回頭。

秦羌眼角餘瞧見，心下一喜，越發痛苦地佝僂了下去。

“你怎樣？”厲初雲出了聲。

秦羌艱難抬頭，息開口：“傷......傷口痛得厲害......”

“嗯，”厲初雲睇著他，“那怎麼辦？”

秦羌沒做聲，依舊佝僂著子著氣。

他覺得，這種況，作為醫者，應該是將他扶到邊上的石凳上坐下，然後檢查檢查他的傷吧？

這是一個醫者正常的反應。

果然，母二人朝他走過來。

看著兩人輕曳的裾，他心中暗喜。

誰知厲初雲陡然腳步一停，停下，厲竹自然也跟著停了。

然後就聽到厲初雲的聲音響起：“你，快去太醫院找太醫，就說太子殿下劍傷疼痛難忍。”

太醫院找太醫？

秦羌一怔，抬頭，見厲初雲是朗聲對著不遠兩個路過的宮說的。

心裡汗得不行。

兩個宮雖不認識厲初雲，但是，們英明神武、龍章姿的太子殿下，們還是認識的，見秦羌如此，趕領命，跑得飛快。

厲初雲又轉眸看向秦羌，角一勾：“殿下請稍稍忍耐一下，太醫應該很快就會來。”

說完，便轉了，厲竹隨一起，兩人又拾步往宮門口的方向而去。

秦羌抬袖抹了一把汗，冷汗。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這人夠狠夠厲害。

沒想到挖個坑竟然將自己給埋了。

現在怎麼辦？

難道真要在這個地方等太醫前來？

不行，他要跟著厲竹。

見兩人走得有些距離了，他心中一急，直起腰，一陣鉆心劇痛傳來，他悶哼一聲，隻得再次佝僂了下去。

更多的汗從額頭上冒出，臉一下煞白，他張息。

垂眸，拿開捂在口的手。

掌心一片赤紅。

傷口竟又開始流了。

也就是這時，他才陡然意識過來，方纔他用力汗的時候，手是捂著傷口的，所以，等於有力使在傷口上，所以......

那一刻，他真是無語到了極致，對自己的無語。

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說的就是他吧。

現在好了，不想等太醫也必須等了。

因為流得止不住，方纔厲初雲給他的那一瓶藥又給打碎了，他上又沒有止藥。

手點了自己的幾個大，他又息片刻，才彎著子想要就近找個石凳坐下。

一抹淺藍裾驀地映視線，他渾一震，抬頭。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