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結束，眾人紛紛散去。

太後輕搭著乾嬤嬤的手臂，緩緩走在回慈安宮的路上。

“皇。”後忽然傳來子清潤如珠的聲音。

太後腳步微微一滯。

皇？

這個稱呼多久沒人這樣過了？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秦義小時候是這樣喚的，後來長大了也跟著其他孫子孫們一起喚皇祖母。

轉回頭，便看到一男一，確切地說，是一男人扶著一人步朝這邊而來，男的俊，的傾城。

是大楚帝後二人。

而那聲“皇”便是出自皇後聶絃音之口。

太後眼波微微一漾，對方眉眼彎彎，還未行至跟前，第二聲又了出來：“皇。”

見對方如此，便也微微彎了角。

關於這個人的世，自是早已經聽說，知道是厲初雲跟那個到惹下風流債的兒子的兒，知道是的親孫。

隻是，對方一直未來相認，便也沒有主提及此事，畢竟對方已貴為一國之母，那時還聽說，當日此午國認父，是為了給自己兒解毒纔不得已相認的，似是鬧得並不開心，就連親生父親駕崩，都未前來。

所以......

恍神間，卞驚寒和絃音已行至跟前。

“太後孃娘。”卞驚寒略略頷首。

“皇，”絃音卻是雙手比於腰間，對著太後蹲一鞠，行了個午國晚輩給長輩行的萬福禮，小臉映著，笑容燦爛明：“孫聶絃音給皇請安，皇吉祥！”

那一瞬，太後竟然覺到自己眼角一熱。

在想，或許是自己真的老了，又或許是太久沒有嘗過子孫承歡膝下的那份溫了，以致於一向不會輕易被任何打，已經冷涼薄習慣的一顆心，竟然在那一刻到不行。

“孩子免禮。”親手將絃音扶起。

“方纔大典之上，未經太後孃娘同意，就私自做主，說跟娘娘定過皇上和厲竹的婚約，還請娘娘見諒。”卞驚寒道。

“沒關係，”太後並不以為意，“陛下也是助妹心切。”

“皇，前段時日，絃音本是想來午國的，但是因為害喜得特別厲害，就隻能作罷了，皇不會怪絃音吧？”

絃音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為何皇帝駕崩都沒有前來的原因。

“害喜？”太後眸一亮，看向的腹，“又有了？”

絃音咬，有些地點頭：“嗯，已經三個月了。”

“一點都不顯懷，看來，平素吃的還不夠，一定要多補補。”

“嗯，下次我帶思涵一起來看皇。”

“好。”

**

因為大楚有些事等著卞驚寒回去理，他便也沒在午國皇宮裡逗留太久，就提出了告辭。

秦羌親自送他和絃音出的宮，還有厲竹，厲初雲一起。

見厲初雲很是不捨，絃音提出，讓厲初雲隨一起去大楚，厲初雲沒有同意。

的子不好，還在醫治期。

“等我的子好了，我再去大楚找你。”厲初雲說。

絃音自是滿口應允：“好。”

綿綿在現代替盡著孝道，照顧著父母，照顧綿綿的母親，義不容辭。

其實，今日主前去認太後這個，也是出於這份心裡，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聽說了這個老人跟厲竹的事，讓重新整理了對深宮太後的看法。

在的意識裡，一直覺得深宮太後從來就是老妖婆一般的存在，是心狠手辣、險算計的代名詞，厲竹這樣的出，還以為定會棒打鴛鴦，沒想到竟然接了，甚至還指點厲竹，讓找卞驚寒落實份一事。

所以，主去認了。

想起這位老人，絃音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早上不是說，自己一直很疑，當日是誰將藥進行了調換，救了你一命嗎？”

早上秦羌跟他們詳盡講了這件事，並說自己一直覺得不是何法師的那個隨從所為，一直覺得另有其人，卻始終不知道是誰。

“嗯，”秦羌點頭，見如此問，“難道你知道？”

“是秦義。”

秦羌震驚。

“八弟？”

“對，就是他，”絃音篤定點頭，“皇知道這件事，但是，沒有聲張。”

就是從老人的眼裡讀出的這件事，當時是說什麼來著，老人想到了秦義？

哦，對，當時說到在天潔山長大，跟著師傅，也就是蔡項南的時候，老人想到了這些，便從其眼中讀出。

“八弟是如何做到的？”秦羌依舊難以置信。

“這個我也不知，”絃音搖搖頭，“皇的心裡沒有這個，隻知秦義之所以在何法師邊，是因為想我師傅，也就是蔡項南的骨灰，他也得償所願了。”

骨灰？

“記得當日何法師帶宮做法事的就隻有他的那個隨從，和十名男，”說到這裡，秦羌眸一亮，“所以那個隨從是八弟所扮？”

“不，秦義在男之中。”

絃音終於明白過來秦義是如何做到的了。

“他同我一樣，會骨之。”

**

絃音和卞驚寒上了馬車。

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宮門口的三人許久都沒有。

秦羌做夢都沒想到是秦義救了他的命，心裡麵說不出來的覺。

而厲初雲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失神喃喃：“我竟忘了，既然他教會了綿綿讀心，他也定然是會讀心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思......”

厲竹怔了怔，仔細辨了辨，才聽清在說什麼。

也明白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蔡項南麼。

待秦羌、厲竹、厲初雲分道揚鑣，前者了宮門回宮，後兩人打道回府，遠一棵大樹後，白勝雪的男人緩步走出，凝目著絃音和卞驚寒的那輛已經駛得老遠，幾乎隻能看到一個小點的馬車，眸蒼涼。

直到那個小點再也看不到了，男人才徐徐轉，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宮門口的一個守衛問另一個守衛：“你看那人，像不像八王爺？”

“那麼遠怎麼看得清楚，而且還是背影。”

“我方纔看到正麵了，好像是他。”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