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卡！”

胡自強盯著監視，表看上去非常不滿意。

場的李正雨原本甜笑著臉秒變不耐煩，“我又哪裡做的不好了，導演。”

胡自強指著監視裡的一幀畫麵對說道：“你看看你這裡的表，你覺得這個表是寧妃應該有的表嗎？”

畫麵中的宮裝子邊帶笑眼神含，如果扮演的不是十四歲進宮，二十歲薨逝，生前也並沒有得到多寵的寧妃，胡自強或許會誇上一句這眼神不錯，足夠嫵也足夠勾人。

李正雨滿心煩躁。

這場戲已經被卡了兩天了。這兩天不管怎麼演胡自強都不滿意，一遍又一遍的要重來。

強下心中的不滿，試圖跟胡自強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演的原因。

“胡導，我認為這個時候寧妃已經是承寵之後的了，而且年紀也比剛開始時要大，所以就算表或者眼神稍微嫵一點，也是很正常的啊。而且總是要表現出來寧妃前期跟後期的不同，所以我不覺得自己這麼演有什麼不對。”

的語速比平時要快上許多，語氣中都是不服。

胡自強說：“你看劇本了嗎？你知道寧妃十四歲進宮，承寵的時候才十六歲，而死的那年正好二十。也就是說整個人生隻堪堪過完年時期就戛然而止了。你知道為什麼生前並不是寵妃，膝下也沒有子嗣，但是卻可以在一夜恩寵之後就被封妃嗎？你知道後來祝月熙為什麼會願意跟結嗎？”

胡自強接連丟擲的兩個問題李正雨都回答不出來，不耐煩的說道：“這些跟這場戲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這是一個角，一個人的生平。難道你理解角就隻是靠劇本裡這百十來場戲來理解的？你不做人小傳，但是最起碼的角心得總該有吧？如果你做了，你就應該明白為什麼我會對你這麼不滿意。因為你一直沒有把真正的寧妃演出來。”

胡自強平時脾氣不錯，劇組裡的人隻要不是犯什麼大錯他都很會去較真，就算是遇到一些很愚鈍，或者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怎麼教都教不會的演員，他也最多是說兩句，像現在這樣完全不給對方麵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批的，好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

李正雨忍著滿腹怨氣說道：“導演，這不是現代戲。在古代十四歲嫁人的多的是，十六歲已經不算小孩了。我是想要……”

“現在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胡自強本沒耐心聽說完，語氣強的打斷：“這部戲，是你來導，還是我來？”

片場很安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到了場爭執的兩人上，還有些人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看著李正雨的眼神都是幸災樂禍多於同。

李正雨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的兩個助理之外，周圍的人都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就連和搭了好幾天戲的魏沛然也是沉默的在一邊看著，不發一言。

李正雨帶資進組，不但空降劇組搶走蘇雲卿的角，還在當天晚上就著蘇雲卿退房離組這事早在劇組傳的沸沸揚揚。

原本搶別人的角也就罷了，誰讓人家背後有人呢，現在的娛樂圈本來也是‘你有錢，你說話’的地方。

但是半夜把一個孩子，把一個小姑娘從酒店趕走，我

但是搶了人家的角不說，還半夜把一個孩子，小姑娘從酒店趕走，這個事就做的太不地道了。

本來像這樣帶資進組，截胡別人角的做法就容易惹人非議，不管是羨慕的，想抱大的，還是眼紅的，看不慣的都好，總之從進組的那天開始，就人人都盯著的一舉一。

而現在進組到現在也已經一個多星期了，拍攝進度卻無比緩慢。像是今天寧妃和皇帝，還有主祝月熙三個人一起的場景就已經卡了兩天了，而且原因大部分都出在上。

不管怎麼演胡自強都可以從中挑出病來，不是說表不夠好，就是嫌眼神不到位，或者是認為表達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種覺，還曾經說沒有，把李正雨氣的直咬牙。

雖然很想乾脆撂挑子走人算了，不過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沖，最後還是屈服了，忍氣吞聲的說道：“導演，我不是那個意思。”

胡自強哼了一聲，“那就是說，還是聽我的了？這個片場，還是我說了算？”

見李正雨不再吭聲，胡自強回過頭揚聲對副導演說道：“再來一條！”

化妝師上前給李正雨補妝後重新開拍，可這回李正雨的臺詞才堪堪說了幾句，就又被胡自強停了。

“我說要那種有點純真，的覺，你對這句話的理解就是用瞪眼和噘來演繹嗎？”胡自強指著劇本，那樣子簡直像是恨不得把整個本子塞到腦子裡去，好讓知道到底該怎麼演。

“再來一條！”

“卡！”

“你知道寧妃出世家大族，是個從小錦玉食，奴仆群的貴族小姐嗎？你見過哪個閨閣小姐這麼做的？”

“卡！卡！表再生一點，眼睛不要看機位，看皇上，皇上纔是你老公，2號機不是！”

“卡！你的臺詞呢？臺詞被你吃了嗎？”

“你的走位怎麼又錯了，你把皇上給擋住了！還有走過去之前的臺詞也說錯了。”

“卡！”

“卡！”

“卡！”

在再一次NG之後，李正雨終於忍不住把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摔，道組從淘寶上淘來的仿青花瓷杯跌在地上摔了碎片。

清脆的瓷碎裂聲傳遍整個片場，全場在瞬間安靜下來了。

“胡導演。”李正雨盯著胡自強，再也控製不主自己的怒火。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希私人恩怨我們可以私下解決，而不是在這種時候利用工作來針對我。”

胡自強也放下手中劇本和PAD，說道：“你覺得我在針對你？”

李正雨說：“難道不是嗎？你現在不就是在針對我嗎？這場戲你足足卡了我兩天，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對？這不是為難是什麼？”

胡自強說道：“我沒有為難你，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隻是做好我導演的工作而已。而且，你到底什麼地方不好，我不是每次都有說嗎？每一NG我都很明確的告訴過你原因，也教你怎麼做了，你難道都沒有記在心上嗎？”

“你說的那些明明就是在找我的茬，本就是在蛋裡麵挑骨頭！”

胡自強反問道：“難道我揪正你的臺詞問題，糾正你的走位，糾正你的作和神態，這些都是在找你的茬嗎？如果這樣都算，那我隻能說你不適合娛樂圈。”

“我的臺詞功底有什麼問題？”李正雨怒道：“我年初去拍薑導演的電影，在組裡呆了兩個星期都沒這兩天吃的NG多！你這不就是在蓄意為難嗎？還有，你跟我說要，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演後宮嬪妃需要的。再說我才二十幾，怎麼就不夠了？哪裡就不夠了？就算是真有不足的地方也可以靠妝容和後期來挽救啊，圈子裡大把三四十歲還裝演，我已經算年紀符合了好嗎？”

李正雨這句話殺傷範圍實在太廣，今年已經30好幾，但是還是從主角的16歲開始演起的姚雪君頓時躺著也中槍，臉霎時變得十分難看。旁邊的人見此則都是默契的別過臉不說話，心裡嘲笑李正雨說話不過腦子。

“怎麼沒有？”胡自強指著劇本，又拿出他以前給劇中所有重要角寫的角心得，說道：“寧妃這個角的年齡度是在十六歲到二十歲，自小養在深閨，後來又住進了重重宮闈，因為沒有接太多俗世，所以眼睛裡始終有子天真。十六歲才承寵，承寵後立刻封妃也並不是因為皇帝有多喜歡，隻是因為皇帝要安，嘉獎的母族。這些事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是個活的特別明白的人。”

胡自強隨帶著本子裡寫了一長串的東西，他用的劇本裡也充滿了各種註解，他對劇中每個角的理解絕對不是片麵的。

“在宮裡偏安一隅，沒有子嗣，沒有太多恩寵就等同於威脅不大，也沒有過多的加到嬪妃之間的爭寵當中，在主角祝月熙來之前，一直都是屬於中立派的人，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能夠保留上那種？正是因為上的這種，所以才能讓祝月熙覺得是可以跟為朋友的。”

胡自強對角的分析句句在理，饒是李雨正平日裡再自滿，此時也是一句辯解也說不出。

胡自強又說道：“還有，假如什麼都可以用妝發，用後期PS來搞定的話，那我還找你乾什麼？我隨便找一個人來，把化妝寧妃的樣子就可以拍戲了。”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說道：“還有，我跟薑導演的導演風格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假如你覺得你更喜歡他那種，那我幫不了你。”

李正雨尷尬不已，剛才一時急氣憤，說的話確實沒怎麼過腦子。

但還是不服氣——事實上，能讓李正雨心甘願服氣是一件很難的事。

說道：“那我剛才難道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來嗎？”

胡自強厲聲道：“如果你所認為的和可就是靠著瞪眼，撅，還有用聲氣的方式說臺詞的話，那我不得不說，我們之間不但對角的理解有偏差，同時對演技這個方麵的要求也有很大偏差。”

旁邊圍觀了很久的副導演聽到這話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胡自強這句話等於就是明幌幌的說他認為李正雨的演技不好了。

副導演的眼神和另一邊的伍鷹對上了，他走了兩步，靠過去小聲問道：“胡導這是怎麼了？竟然敢這樣直麵懟金主大人的代表，很有勇氣啊。”

伍鷹雙手環站著，沒說話。

副導演見平時對金主的事最上心的伍鷹都這樣，他就知道這件事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是通過氣的，所以他也很聰明的不再說話了。

反正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蝦米隻要看著就好了。

果然李正雨氣的臉都紅了。

進組的這一個多星期就沒有一天是順利的。

不管是拍哪一場戲，哪個時期的戲，胡自強都有辦法從的表演能挑出骨頭來，一次又一次的磋磨。

一開始還能耐著子照著他說的改，可是有時候拍戲就是這樣子，越是想要拍好就越拍不好，尤其是在多次NG後，人的狀態就會浮躁起來，狀態也就越來越差。忍了很多天，現在終於忍不下去，在剛才全部發出來了。

也不再顧忌胡自強的麵，直接說道：“胡導的意思我明白了，你這麼磋磨我是因為在你心裡有更適合的人選。難道是之前那位新人呢？據我所知，那半個月裡NG的次數可不比我。難道胡導選角是用誰NG多來判斷誰的演技好嗎？”

胡自強說：“首先，我並沒有說正雨你的演技不好，其次我也沒有說誰NG多，誰的演技就好。而且有時候選角也很看運氣，並不是演技最好的那個就是最適合的，也不是最適合的那個就能拿到某個角。就比如說寧妃這個角，最後站在這裡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胡自強這句話說的很繞，李正雨還沒聽明白，就聽到胡自強接著說道：“但是有一句話我確實是想說的，那就是剛才你說的那位新人，不管我把NG過多次，讓一場戲反反復復的拍了多次，每一次都能夠很認真的對待。而且每次在我跟指出來之後，都會改正，都會有進步。可惜這些我都沒有在你上看到，而事實上因為你的原因，已經嚴重的拖後了我們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