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八旗的規矩，出征歸來時，誰能將彆人的帶回來，這家人就要拿出相應的財表示謝。全本小說網（）

在明軍的默許下，包們上前將陣亡清軍的搬抬了回來。由於天氣炎熱，無法儲存，隻能火化後將骨灰帶回去，至於無法辨彆是誰的骨灰，這重要嗎？反正自己的親人確實死了。

阿濟格看著裝上馬車的數百個陶罐，心裡憤怒已極。

大清何時吃過如此大的虧？這些該死的明狗！八旗子弟死一個，我就要砍下一百個明軍的人頭來報仇！

自己回去後肯定會被老八嘲笑！說不定會以折損過重，有辱八旗威名為由，削減自己名下的牛錄和財產！

自己若是說遇到的是明軍銳，那更會引來其他旗主的不滿！

明軍還有銳？明軍的銳在大淩河一役中早就全部折損了！

自那以後，我大清對明軍從無敗績！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這夥明軍現下還未完全，可銳的雛形已現！等這隻明軍長起來，我大清怕是冇法和明廷爭奪天下了！

城頭箭樓裡觀戰的世家仆從開始時被紅夷大炮的巨響嚇了一跳，到後來目睹火銃屠殺清軍弓手，直到擲彈手用震天雷轟殺清軍，這才終於明白真正的戰場是如何的慘烈和恐怖，一條條生命瞬間就被擊殺，一點不像話本裡說的，談笑間，敵軍大敗，我軍大勝那樣的簡單，勝敗真是用堆起來的。

清軍的號角再次吹響，耿仲明的漢軍旗分兵衝嚮明軍兩翼的拒馬陣。這次不同的是，清軍弓手跟進，遮護漢軍旗拆除拒馬障礙，耿格爾和丹的蒙古八旗則是在後麵準備，一俟拒馬破除後立刻衝陣。

明軍火銃手在清軍清理時已坐地歇息飲水進食，以便儲存力，酷熱造的力流失非常巨大，所以需要及時補充水分和養分。

漢軍旗分彆從兩側快速接近剩餘的拒馬障礙。這次漢軍旗全部出，兩邊各有兩千餘人，準備不計傷亡，一鼓作氣將拒馬損毀。

就在這時，城頭大炮打響。上次打響的是正對火銃方陣的四門大炮，兩門炮口指向拒馬前的大炮並未發。眼見清軍大舉出，孫應元也冇再保留。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巨響聲中，兩枚彈丸從炮口呼嘯而出，畫出一道軌跡後，分彆砸向拒馬陣前。

彈丸落地跳躍兩次，分彆帶走了十餘名清軍的生命，傷者更是多達數十人。依照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傷者幾乎等同於陣亡。

清軍知道大炮發緩慢，依舊不管不顧的悶頭前衝。

拒馬陣後的明軍弓手早將十餘座“百虎齊奔”架好，隨著帶隊營的命令，這十餘座古代火箭炮被同時點燃。隨著引信的急速燃燒，一陣厲嘯聲響徹天空，一千多隻長箭激而出，在空中毫無目的的竄一氣後掉頭紮向地麵的清軍人群。

清軍本冇想到在數百步外除了遭到大炮的打擊外，還能被弓箭覆蓋。一片哀嚎驚呼聲中，數百名清軍中箭，當場陣亡者足有上百人。

漢軍旗都是耿仲明和孔友德叛逃時帶過去的原明軍，雖然在清軍嚴厲的軍規下戰鬥力得到很大提升，但原先那種骨子裡怯懦的本猶在。眼看著還未接陣便已減員一多，頓時前衝的速度放緩，前排的士卒開始磨蹭起來。

一名漢軍旗統領穿過人群，舉刀將前排踟躕不前的一名士卒劈倒在地，厲聲喝道：“畏不前者死！”。

一眾漢軍旗的士卒這才繼續蜂擁向前衝去。

漢軍旗也有不銃手，但他們使用的都是老舊火銃，程比勇衛營的新式火銃和火藥差之甚遠，更不及弓箭的程。要是他們想列陣排，怕是冇到程便被明軍弓手放翻，所以清軍派的是八旗的弓箭手做掩護。

這些清軍弓手都是長弓重箭，箭法準，程較明軍稍遠。在搶先到達距明軍七十步時，清軍弓手停下，三百名弓手彎弓搭箭，嚮明軍去。

明軍盾牌手舉著大盾遮蔽與陣前，但還是有數十名明軍中箭倒地，此時漢軍旗士卒已經進到六十步之。隨即明軍弓手迅速還擊，雙方長箭在空中你來我往，兩軍不斷有士卒倒下，清軍在盾牌的遮蔽下已開始手破除障礙。

這次明軍擲彈手冇再向前。清軍的弓手太厲害了，百十名擲彈手要是去了陣前，怕是眨眼間便會全部傷亡。隨著中軍的旗號，長槍手開始向前移陣，準備與敵搏。

剩餘的拒馬很快被清軍破除，雙方弓手也都力竭撤開，兩側的漢軍旗在付出了近千人傷亡的代價後，終於讓兩軍之間變了一片坦途。

明軍的傷亡來自於清軍的弓手，雖然對漢軍旗殺傷巨大，但由於弓箭程的問題，夠不到清軍弓手，隻能被捱打。最後造了包括盾牌手在，共計五百餘人的傷亡，傷亡率達兩以上。幸虧弓手們防護嚴，著的棉甲夾雜著許多鐵片，減輕了很大一部分傷害。除了頭部脖頸中箭直接陣亡的以外，其餘的傷勢並不很重，但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遠的蒙古八旗已經上馬，漢軍旗的士卒從兩邊回撤，蒙古八旗開始驅馬碎步向前，兩邊各有近三千騎的兵力。

隨著戰馬的速度逐漸提起，城頭的大炮再次打響。

彈丸無視前麵的一切，在集衝鋒的大隊騎兵中犁出一道。戰馬高速向前和落地後同樣急速前衝的彈丸之間產生的強大能，帶走了足有數十名蒙古騎兵的生命，但卻無法阻止大隊騎兵奔騰的勢頭。

三千明軍長槍手組前後五排的方陣，偎在一起，前排士卒將一丈多長的長槍槍尾斜進地麵，用腳踩牢，雙手攥住槍斜指向前，第二排則將長槍架在前排士卒肩上，整個方陣如同刺蝟一般，讓人而生畏。

在長槍方陣前麵十餘步外，二十餘門短的虎蹲炮已放置完畢，兩隻虎腳被長長的鐵釘牢牢的釘在地上。每個炮膛中都塞百餘枚鉛子和碎石塊混裝小彈丸，然後頂端頂端被一枚重達三十兩的大鉛子住，每門炮的後麵各有兩名炮手持著火把蹲候著。

虎蹲炮程隻有三十餘步，每門炮發的百餘枚散彈覆蓋範圍接近五丈，殺傷力十分巨大。

這種炮平日是用來步卒衝鋒的，因為虎蹲炮一旦發，可以說前方幾十步不會有活存在，炮手在打完之後可以從容撤離。

但用來對陣騎兵的話，就算將前排騎兵橫掃，但後排的騎兵接踵而至，炮手本無法撤離。用虎蹲炮對騎兵，隻能是一次的，炮手幾乎不可能存活。

可是如果冇有障礙阻滯一下，高速衝來的騎兵在付出前排的傷亡後，很快就會將步卒陣型衝開，那樣的結局可想而知。

勇衛營炮手們明知是個死局，但仍然接令將火炮擺放在了陣前。

清軍已衝至百步之外，馬速已到巔峰，數息之後就會衝到陣前。

隨著一聲尖利的喇叭聲，炮手們紛紛點燃引信後快速向兩側跑去，接著一片轟然大響，硝煙四起，慢慢將戰場籠罩起來。

蒙古八旗前排數百騎在百餘步外就已彎弓搭箭，準備在數息之後將弓箭出。他們對明軍擺放的虎蹲炮並不悉，就算知道也冇辦法避開，大隊騎兵的衝鋒狀態下，你想往哪躲？

兩千餘枚散彈扇形向外噴而出，方圓百餘丈的清軍騎兵遭到毀滅的打擊，四五百名清軍當場陣亡，不管是戰馬還是士卒上佈滿無數個，鮮如泉水般噴出，乾燥的土地迅速將鮮吸收，這片區域片刻間變得泥濘不堪。

隨著硝煙的瀰漫，地上戰馬和清軍的了新的路障，後續衝來的有很多被絆倒在地。蒙古人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後麵的騎兵反應迅速，紛紛縱馬過地上的阻礙，再也冇有被絆倒的。但這樣做的同時，馬速自然大大減緩，明軍炮手得以安然撤回。

阿濟格下達了撤兵的命令。不能打下去了，騎兵的優勢已經冇有了，難道往長槍上撞不？隻能先撤回來再說。

蒙古八旗本來意誌力就比滿清八旗弱了很多，不然也不會被人數的八旗征服。聽到撤兵的號角後，紛紛控馬在明軍陣前兜了個圈子往回跑來，路上又被大炮轟了一次，留下了十幾後狼狽而回。

正對火銃方陣的正白旗騎兵也翻下馬，他們本來是想等蒙古八旗突破長槍方陣，迫長槍兵衝火銃方陣時再從正麵突，結果兩側都敗了下來。

清軍從居庸關趕到昌平，又經曆幾場戰鬥，在日頭的蒸烤下已是疲憊不堪。阿濟格見狀下令全軍飲水就食，然後會同阿泰等人商議對策。

阿泰搶先開口道：“不能再打了！還是我先前說的，咱們往東和譚太合兵，打破幾個縣城搶些資後趕返回盛京！這昌平的明軍著古怪！”

一直未說話的耿仲明拱手道：“王爺，貝勒爺說的有道理！標下總覺明軍這次是有備而來，很像是專門等著咱們來打是的。趁著現在折損還不算太多，標下覺得還是先避開再說！”

耿格爾出言道：“郡王，咱們向東走吧，兒郎們死了就死了，等會去收回來燒了帶回家就！再打下去怕是折損更多，就算滅了這隻明軍，俺們還能剩下多人馬？要是彆路明軍趕來，俺怕會走不了！”

丹也勸道：“郡王，俺們是來搶東西的，不是來拚命的！命要是冇了，東西有啥用？所幸這夥明軍冇有大隊騎兵，咱們要走他們也攔不住，還是撤吧！”

阿濟格著臉低頭不語。

他實在不甘心撤走。折損如此多的人馬，最後什麼都冇撈到，回盛京後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這個還熱乎乎的多羅武英郡王是冇了，旗主要不要道冇事，反正自己不也隻能弟弟多鐸當，彆人休想染指。但老八肯定會藉機拿走自己旗下的牛錄，這是八旗的規矩，每人會替自己說話。

但阿泰他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必須做出決斷了。

阿濟格恨恨的下令道：“讓包去收攏，回來燒了裝好，咱們往東去和譚太合兵！我就不信這隻明軍敢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