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厚積薄發

敖是桑梓的父親，也就是涼疆的皇上。

他正拿著黑子準備落下，見到桑梓來了，朝他招了招手，“桑梓，過來，幫父皇看看這個子該落在何？”

桑梓看著君廷燁，又看了看棋盤，“父皇如今這棋盤上還冇有什麼子，父皇隨意落子便可。桑梓棋藝不，不敢胡說。”

“雖然棋盤上還冇有什麼子。”敖說道，“但是也不能隨意落子。桑梓，有的時候棋局的勝敗，就在你最初是隨意的一個子上。”

他這話意有所指，而眼神也時不時的看向君廷燁。這個男人，可不允許他小瞧了。

桑梓連連點頭，“父皇，兒臣記著了。”

“過來坐吧。”敖指著自己旁的位子，“九王爺棋藝一絕，你好好學學。”

君廷燁依舊是一張冰冷的臉，冇有什麼反應。

桑梓依言坐下，依舊是目不離君廷燁，“九王爺什麼時候到的。”

“方纔到了一會兒。”君廷燁瞥了他一眼，“武功進步了。”

“謝九王爺誇讚。”桑梓抿了抿，看著二人有條不紊的下著棋，誰也冇有繼續開口。

桑梓也不好再打擾他們二人，坐在一旁，看完了整個棋局。

每當桑梓以為君廷燁快要輸了的時候，他都能出其不意的贏回一角天地，甚至連連攻克。桑梓看得驚奇，他還以為父皇說君廷燁的棋藝了得是假的，冇想到果真如此。他們二人的對弈，一開始還是不相上下，等到後了後期，便看出來了君廷燁的厚積薄發。

最後自然是君廷燁贏了。

敖歎了一口氣，“朕輸的心服口服。”他側眸看著桑梓，問道，“桑梓，你可看明白了？”

桑梓頷首，看著君廷燁，說道，“父皇，兒臣明白父皇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哦？”敖笑了笑，眉眼和善，皺紋都在了一起，“那你說說看。”

桑梓指著棋盤，“九王爺一開始不經意間落下的子，其實都隻是看似不經意，實則每一個棋子該落得位子九王爺都已經想好了。而且也預設了父皇的落子，所以在九王爺眼裡，父皇的棋子一旦進了九王爺的預設路線，整盤棋局的結果就已經定下來了。”

“更何況。”桑梓眸子明亮，聲音也稍稍拔高了一些，“九王爺是故意犧牲自己的子，引父皇落子。而這個之大，哪怕父皇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去賭一把，最後滿盤皆輸。”

敖雖然輸了棋，但是並冇有不快。

他滿意的看著桑梓，糲而年邁的手著他的頭，“桑梓，你說的很對。”

而君廷燁也冇有否認。

敖平時就會教導桑梓下棋，常與他說，下棋能看得出一個人的子如何。而和君廷燁的這一場棋局，也正如他的人一樣，沉穩果斷，計謀過人，而且為了達目的，樂意犧牲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是和自己為敵，將是一個勁敵。而如果為朋友，也是一個可靠的朋友。

“皇上，既然棋已經下完了，我們之間的事，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了。”君廷燁淡淡的問著，哪怕神憔悴，哪怕是在彆人的宮殿裡，也掩藏不住的一貴氣，不管在哪，都要以他為尊一般。

“九王爺請說吧。”敖給他倒了新的熱茶，說道，“九王爺不辭千裡過來，朕無論如何也要聽一聽。”

桑梓張的坐在一旁，不知要不要迴避。

“桑梓，你也聽一聽。”敖拍了拍他的手，“朕相信，九王爺要說的話，可不一般。”

君廷燁看著熱茶上升起的白煙，“皇上，我要做的，便是改變這個棋局。大順也安定了很久了，那個位子是時候，該換一換人了。”

他的聲音清冷，一如他的人一樣。

儘管桑梓早已經猜到了，如今真的聽他毫不掩飾的說出來，依舊是忍不住滿臉震驚。

敖也斂起了笑意，靜靜的聽君廷燁繼續往下說著。

“我知道皇上和君廷煒有過合作，意圖將我定罪。”君廷燁說道，“兩國的軍營中頻頻發生被挑釁的事，便是一個信號。你們希我去發起這一場戰爭，而後便將我推出來，為損壞兩國友好的替罪羊。”

“不錯。”敖冇有否認，也否認不了，索大大方方的認了。

現在的君廷燁，也不在他們麵前，稱呼君廷煒為“皇上”了。敖心裡猜測他應該早已經計劃好這一切了，就好像那盤棋一樣。

“我軍裡的細，早已經清除了。現在皇上如果還想繼續這個計劃，必然行不通。”君廷燁淡淡的說道，“而且我早已經集結了五十萬兵，加上北楚的相助，想要一舉攻京城不是難事。不久前我新得了一批武，名為火藥，想必皇上已經知曉了。”

敖看著君廷燁風輕雲淡的說著自己要謀反篡位一事，不由得心生佩服。

君廷煒一直提防著君廷燁，不然也不會私下找他來合作了。冇想到君廷燁早就察覺了他們的目的，卻仍然將計就計的來了邊境，憑藉火藥收服了不士兵。

而且在君廷煒這麼提防的況下，君廷燁還能集結五十萬兵。他的能力，不言而喻。

敖打量著他，心中暗歎著後浪拍前浪，君廷燁果非池中。不過有能力者，誰會甘為人下？

“九王爺，既然你已經有把握了，為何又還要來涼疆？”敖蒼老的麵容帶著探究，渾濁的眼睛依舊迸發著睿智的，“我們涼疆，武力並不強大。幫不上九王爺的忙。”

“皇上，涼疆的武力我自當不求。”君廷燁說道，“但是涼疆蠱了得，我隻要求皇上斷絕和君廷煒的合作，保證在後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手幫君廷煒。”

他將溫熱的茶水仰頭喝下，目自桑梓臉上走過，“皇上，我並非是要涼疆幫助，冇有涼疆，我一樣能夠贏得了君廷煒。隻是如果皇上要幫著君廷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