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七夕,月下老人好似一下子就管不了天下男的了。
而林寺或許是因為本來就不歸月下老人管,所以異常的平靜,與往昔無異,若真說有,怕就隻有不斷的往生誦經聲。
山上的跡未乾,裂痕未合,那些死在這一場浩劫當中的人骨也未寒。
林僧眾,一遍遍地念著往生咒文,指引亡魂往生,或許也在平復著自己的心。
而林最傑出的弟子,無花此刻卻並未出現文僧佇列之中,而是走向了林後山一個山當中。
禪音,不知是何時被林弟子發現的,隻是裡麵是不是會傳來些富有奇異韻律的佛音,是以被稱為禪音,是一眾長老們閉關的場所。
不過眼下是空了的,因為先前應對天泣宮的挑釁,林已經沒有閉關的僧人。
無花作輕緩地點亮石壁上的油燈,緩緩向前走去。
他的武功已經廢了,再無修煉回來的可能,從今以後他就是一個文僧。
無花放得下,看得開,他心中的底氣與佛並非是因為武功力。
他不在念往生經文,倒非他不想念,而是通玄方丈讓他在房中好生休養,他們這些和尚念往生咒是會念上一晚上的,無花如今力全無,又了傷,未必支撐得下去。
隻是無花個人看得極開,心裡並不以為然,出了房門,朝禪音走來。
從今以後,若無例外的話,他大半時間都會呆在這裡。
歸於山林,潛心修佛,人禪合一,閑來捧茶。
清清幽幽,與世無爭,退江湖,和多數文僧一樣。
緩緩走,行走到最深,兩個泥塑的佛像放在臺上。
無花將油燈點亮,然後心靈澄凈地坐下修煉。
這兩尊泥塑佛像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和禪音一樣,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林寺裡也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佛到底是什麼佛像。
不過佛經當中的佛猶如恒河泥沙,羅漢比丘更是多的難以想象,有兩尊沒人認識的佛也不足為奇。
這兩尊佛像相貌和藹,並不猙獰,並非邪佛,是以林寺也就然這兩尊佛一直放著。
無花端坐在下麵,口唸往生之咒,在這裡他的心總是奇異地就安靜下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的原因,在這裡,無花能更好地進行自我修煉,做功課。
整個山之,就隻有搖的燭火影還有無花極細微的誦經聲。
不知過了多久,無花忽然聽見耳旁傳來一聲佛語,不詫異地睜開雙眸,隻見四週一片雪白,竟已不在禪音中。
無花心中抑,卻並不驚慌,武功全失前他就已經索到幻界,此刻他人應當還在禪音中,隻是神被一個人帶了進來而已。
“不知是哪位前輩和小僧玩笑?”無花道。
無花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隻是麵前出現了禪音的佛臺,一蠟燭芒搖曳。
“是風還是燭火?”
一個聲音同時響起。
無花麵微笑,“前輩是考較小僧佛理?”
《壇經》中雲:“時有風吹幡。一僧曰風,一僧曰幡。議論不已。惠能進曰:‘非風,非幡,仁者心。”
如今此問是風還是燭火,其實質與是風還是幡並無不同。
而這回答……
無花微微思考,隨即笑答:“心不,萬不。”
禪音中,左邊一尊泥偶像竟出一笑容。
而無花所世界之中,忽然冒出一排金梵文,字數不斷增多,一個接一個。
無花自通佛法,對梵文也多有涉獵,這些梵文在別人眼裡就像是鬼畫符一樣的天書,在他看來卻和普通漢字沒有區別。
也因此,無花越看越吃驚。
這些梵文竟然是易筋經,而且是未翻譯的易筋經原文,相較用漢語翻譯過的易筋經,更簡練,意思表達更明確。
梵文不斷書寫,一列列地憑空浮現,眨眼間就布滿了整片空間。
無花一目十行,眼中的驚訝之更重,這易筋經不僅僅是用梵文書寫,而且容比林寺現存的易筋經拓本還多得多,更加的博大深。
無花過目不忘,將整篇金梵文易筋經記在腦中,閉上雙眼,不斷溫習悟,又與林寺中倖存的易筋經不斷進行對比參照,最後驚駭地發現現在林寺中的易筋經竟然隻有這裡的三分之二不到。
這纔是真正的易筋經!
素來優雅從容,連功力全失都不能容的無花在麵對這篇梵文易筋經的時候,都被驚訝的忘乎所以,尤其是看到最後幾百字的時候。
因為那幾百字好像是特意針對他現在的況,按照經文所寫,他了篩子的就能漸漸恢復。
“前輩可否現一見?為何會有本門易筋經?”無花不解道。
“佛法天授,不傳八耳。”
又是一個聲音響起,隻是不同於剛才問話的聲音,竟是另一人。
無花表驚詫,所謂法不傳六耳,即是除師徒四耳之外,不傳第三人之六耳,而這不傳八耳,應當是真有兩位高手拉自己進來,傳授原版易筋經。
“弟子教。”無花躬道,他雖功力全失,但眼力經驗尚在,能如此無聲無息地將他拉幻界,讓他全然無法察覺,至該是燕天鋒的境界,甚至更進一步是天級也非不可能。
這等修為的高僧若不願見自己,便是強求亦是無效,而且傳授易筋經給予自己,顯然並無歹意。
無花躬行禮之後,四周雪白景象頓時消散,回到禪音中。
重見禪音,恍若隔世,無花朝兩個佛像一拜,然後盤坐在一個團上打坐修煉。
林易筋經,無花早已爛於心,如今雖然換了容更多的梵文,但兩相映照,無花不多時便對梵文版的易筋經也了於心,不多時便了定。
一平和微小的氣流在無花升起流轉,一點一點的彌補無花的破,將一個個小孔補滿。
無花潔白的麵頰浮現一層淡淡瑩,好似玉無瑕,溫潤圓融,無垢無瑕。
早上需要飲鴆止,用自廢前程的方式才能達到的境界,如今卻能輕而易舉進,無花的佛學境界,或許已經是林第一。
定後的無花渾然忘我,陷自頓悟,對周遭環境全無應,是以並不知曉,他定之後,兩個一不的泥偶表麵一層泥土偏偏落,出金黃的芒,所有泥土全部剝落之後,兩個泥像全部變了金像。
然後再由金變**。
若是此刻無花睜開眼睛必然再次震的忘乎所以,因為能全金化,不是金剛不壞神功大,修煉到不飲不食的不壞境界就是金鐘罩達到十一重的羅漢金,而達到這兩個境界,基本就等同於天,刀槍不壞,水火不侵,萬毒不犯,哪怕不飲不食數百日,依舊不損分毫。
不過如果如果無花真的睜開眼睛,也不需要看這樣的境界,單單看兩個人的臉便會驚駭。
因為這兩人中左手的一位便是禪宗六祖惠能,右手的一位則是唯一和惠能競爭的神秀。
“我們兩人將易筋經傳授給他是對是錯?按照約定,你我除非遇到林滅寺之災不得出麵。”神秀道。
“如此悟若是廢了,才最可惜,與之相比,其餘不過小事爾,何況你我也不算出麵。”惠能道。
“也是,他不知便不算。再者你我世,一來是不乾涉這方天地執行,既然達到了你我這般境界,便該懂些規矩,二來便是想讓林自我發展,一個門派興衰發展,總是要靠後人,若都想著祖宗幫忙,那林也就沒有存在意義,而他天賦之高不下於你我,若是真讓他廢了,纔是我們這做祖師的太沒分寸。”神秀道。
“說的是啊,否則君寶出麵,就坐在紫霄宮裡麵,誰敢對武當撒野?或者說,這天下門派除了武當還會存在哪個?”惠能道。
“君寶小了我們幾百歲,卻已經走在我們前麵,還有六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娃娃,蘇晨也比我們早吧。說來是我欠了你,當日你我一戰,若是你殺了我,一人獨佛宗氣運,如今恐怕已經得見達祖師。”神秀道。
“師兄,你我同門,雖有分歧,不過理念分歧,怎能下殺手?”惠能微微一笑,“何況如今也無不好,至你我一同,不會孤單。”
“也是,有你我這般年紀的,怕是也隻有你我。”神秀笑道,“隻是你我坐死關,修死禪,不飲不食不不聞,方纔茍延殘地活了千年,如今為這孩子出關,若再不破天級,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也不盡然,這世上奇珍異寶無數,還有神龍凰,若是多謝,再延年益壽也非不可。”惠能笑道。
“這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回,你我千年不死,已經不合天數,再多活便真的是該死了。你我這樣的人,平時就該死了一樣的。”神秀道。
“師兄所言不假。不過我們倒也不是一點希都沒有,鬼穀仙師將兩個世界融合,讓另一方世界的人都到此方世界,必然作不小,天子峰已消失,而進來,我覺到赤帝宮蠢蠢刀兵之氣,想來也要出世了,那最後的祖龍殿亦不遠矣,最多一二十年。而你我便不閉關,日日大戰,也還能活個四五十年,若是這般閉死關,那還能再活個一二百年,若再進祖龍殿,你我或許可一同離去。”惠能道。
活千年之神僧已然和塵世之人不同,自然死亡,人對自己大致有個應,大限將到之時,有些恍惚,若覺得自己時日無多,那死期便短則一兩天,長則一兩年。
而惠能神秀的活不了多久,卻是最四五十年。
“但願如此,隻是無論如何,皆不可讓羅天這集魔道氣運的魔頭得到機緣,而其餘,便是之知我等之幸,失之我等之命。”神秀道。
“善哉。”惠能微微一笑。
隨即兩大高僧再漸漸化為泥像,禪音恢復平靜,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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