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組對決(三)《赤伶》組的服化道特殊,一直到距離正式演出隻剩下一天的時候,許春秋纔看到自己的演出服。
這是考慮到副歌的崑曲段落,特意找道組要求的。
許春秋有底子,甩的是水袖,其他幾個人基礎弱一些,因此舞的是相對而言上手容易一些的綢扇,作都是許春秋給設計的。水袖和綢扇一出,視覺上的衝擊力絕對是不可小覷的籌碼。
然而正當們等候綵排的功夫,隻聽同組的練習生慌慌張張的湊過來,「A組們怎麼也用水袖啊?」
許春秋抬眼一看,隻見林芊芊拖著水袖上了臺,同樣也是水袖和綢扇的組合。
若說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了點。
接著音樂一起,林芊芊組的作竟然和許春秋組如出一轍,簡直像是照葫蘆畫瓢學出來的一樣。
「們怎麼還抄襲啊,太過分了吧!」
「抄別人的創意算什麼!自己戲腔唱得不行,就知道剽竊別人的東西!」
許春秋一言不發的看了林芊芊一組的表演,笑了,「《霸王別姬》唱了多年下來,同樣的戲碼,同樣的作,最終唱紅的不也就那麼幾個。」
組員不明白怎麼就突然扯到《霸王別姬》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上了。
卻隻見許春秋轉頭就去找服裝老師,「勞駕您替我換一副長一點的水袖吧。」
水袖舞起來自然是越長越好看,長度擺在那裡,自然鎮得住人。可是水袖越長,也就越難駕馭,如果技巧不到家,非但出不來效果,出不去收不回的,反倒是了累贅。
「行,」服裝老師一點也不含糊,隨口就問道,「現在你們倆的都是一米六的,你想加到多?一米七?兩米?」
通常水袖都是選用和高等長的,許春秋和林芊芊兩個人都不到一米七,因此服化組一開始給配的都是一米六的水袖,可就是這個長度,林芊芊甩起來還老容易拖地呢。
「四米。」許春秋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說什麼?四米!」服裝老師就像是沒有聽清楚一樣,又重複著問道,「這手裡麵沒點功夫可下不來啊,確定要四米?」
許春秋點頭,「確定。」
……
《國民偶像》第一公演當天,蘇珊在小姐妹的奪命連環CALL下終於接了電話,手邊正忙著,接起電話一點也不客氣道,「喂?我這兒有點事,待會兒回給你。」
「等等,你沒去看公演?」對方敏銳的說道,「你倆黃了?」
「黃了。」
「票呢?」
蘇珊「哦」了一聲,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一張給他了,一張撕了。」
「哇你居然為了狗男人撕了我給你的SVIP票,你知道那個票多難買嗎,有價無市誒……」
「不說了,我這兒還忙呢,一會兒回給你啊。」
蘇珊掐斷了電話。
晚上八點,公演正式開場。
「大家好,我是國民製作人代表白,謝大家前來現場觀看《國民偶像》第一場公演。」
陸修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上,左右兩邊都是舉著長槍短炮的站姐,隻有他一個人突兀的坐在中間,兩手空空。
他看到一組接一組的練習生們拘謹的登上舞臺,燈明明滅滅的亮起來又暗下去。周圍的們尖著,站姐們瘋狂的按快門,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他卻在嘈雜的聲響中無於衷,不好也不拍照,隻是禮節的跟著鼓掌。
他眉頭鎖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你相信有前世今生一說嗎?
陸修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是個堅定的唯主義者,直到近來時常湧現的那個夢。
他開始將信將疑了。
臺上的人踩著細碎的步子,唱過京戲,唱過崑腔,唱過黃梅,唱過花鼓;有時是虞姬,有時是麗娘,有時是崔鶯鶯,有時是楊玉環……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他分明聽不懂那咿咿呀呀的戲文,可是卻莫名其妙的知道那檯子上站的是誰,是為何而喜,又是為何而悲。
臺上的人扮做李香君的模樣,一條清越人的好嗓子,正著指頭唱著《桃花扇》。
話音末了,甩開水袖,素白的袖子很長很長,有三米、四米,或者是五米,他說不出。那哀婉的故事,那鎖在眉間的心事,好似都躲在的袖子裡,一拋一聲嘆,一嘆一人癡。
他好像是醒了,又好像並沒有醒。
蘇珊給的票就躺在他的西裝口袋裡,他原本打算避開的,好聚好散該是要斷乾淨的,可是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條引線一樣,把他牽到了這裡。
「接下來有請《赤伶》A組的練習生們為我們帶來表演。」
白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陸修看到林芊芊甩著艷紅的水袖站上舞臺,掐著嗓子細聲細氣的唱到**,周圍的人聲沸騰著好,大抵是被那段所謂的戲腔唬住了吧,可是他卻不由自主的鎖進了眉頭。
不過爾爾。
他的耳朵被夢裡的戲養刁了,雖說聽不懂戲文,可是卻分得出優劣。
就這?這也戲腔?
副歌唱畢,林芊芊甩開水袖,不過一米七不到的長度,卻甩得像是兩條不聽話的布條一樣,收也收不回,出也出不去,臺上的人臺下的人都跟著了一把汗,別說是了,反而了累贅。
「林芊芊的戲腔可以啊!」
「雖然水袖甩得不太OK,但是豆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相當不錯了啊!」
「都是唱跳偶像而已,難不你還指著人家和專業的戲曲演員那樣啊!」
「長臉,這段直拍到時候等到播出了以後肯定會!」
「……」
許春秋在後臺聽著《赤伶》A組的表演,不搖了搖頭,譚可卿說的那些點,林芊芊一項都沒有改掉,發聲的位置還是錯的,偽戲腔像是從嗓子裡出來的一樣。
可是臺下的觀眾們卻好像是被唬住了一樣,就連旁的隊友都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的袖角。
許春秋不笑了一下,錯把魚目當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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