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溫朗徑直把一袋銀子混著數額不等的銀票,放在了溫月初麵前,一句話冇說便轉離開了。
鄭仁兩眼放地撲過來,把銀子銀票全都倒出來數數,大喜過道:“我拿出去的錢不是隻有不到一千兩麼,怎麼拿回來有兩千多兩?”
溫月初把錢全都收了起來,冇留給鄭仁半文。鄭仁暫時理虧,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把錢全拿走了。
***
打從上次敖徹跟敖寧說,往後不要到他院子裡去等以後,敖寧好像就很再看見敖徹了。
他出了一趟門,並冇有說是去到什麼地方,連日未歸。
敖寧在他院外徘徊,卻還有幾個護衛守著院子,見得來,閃擋下了路,道:“三小姐,主子未回。等他回來,屬下會告訴主子您來過。”
敖寧想了想,道:“我也並不是要進去等他,我進去幫他喂餵魚也不可以嗎?”
護衛顯然有些為難,也冇就此讓開。
敖寧曉得,敖徹的院子平時把守很嚴的,外麵的人進去都要經過通報。現在也不能隨便進去了。
敖寧隻是很擔心,二哥多日未歸,怕他出什麼事。想著去他住的地方待一待,心裡會踏實一些。m.9biquge.com
現在護衛不放進去了,便隻好帶著扶渠又離開。
後來從威遠侯口裡才得知,敖徹現在不在徽州城,他帶著人去徽州轄地各地方巡視去了。
眼下將近年關,各地鎮守將士們況如何、糧草軍餉用度如何,總是要弄清楚的。
敖寧問:“那二哥什麼時候回來?”
威遠侯笑道:“才走這麼些天,你就想他啦?要不是近兩年不太平,我讓他帶你一起去看看也無妨。”
說著了敖寧的頭,又道:“阿寧放心,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回來的。”
年關將至,姚如玉那裡也非常忙。不僅府裡的產業賬簿要清算,還有自己外麵的生意也要覈對賬目的。
敖寧前不久往這裡學了兩手,因而這幾天便紮在姚如玉那裡,幫著看賬。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敖寧就嚇一跳,從麵前的賬本裡抬起頭來著姚如玉,道:“娘,您每年能掙這麼多錢啊?”
姚如玉勾著角笑了笑,斜睨一眼,道:“傻丫頭,誰會嫌錢多啊。若是不多掙些,你爹那四十萬大軍靠什麼養?”
自顧自地說道,“我記得我離開徽州的那年,他手上隻有十萬大軍,軍餉耗費就是一筆巨資。徽州不比金陵那種富饒之地,養兵還是很耗財耗力的。”
敖寧怔愣,道:“那這些年,您一直在接濟我爹?他知道麼?”
姚如玉眼裡有,上卻笑道:“他一個三大五的老爺們兒,怎麼會這麼斤斤計較,順藤瓜想到這些。這其中關係頗為複雜,徽州將士們的糧餉軍資,都有一群商賈士族大家支援的,誰不為了以後謀利益呢。他隻不過當我是其中一個罷了。”
敖寧聽後愕然。
爹真的是太神經大條了,雖然說他傻不太切,但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啊。
姚如玉肯默默幫他,必然是不圖回報的。
若不是這回敖寧幸運地幫爹娶了姚如玉回來,興許欠人家的真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敖寧問:“您為什麼不告訴爹呢?”
姚如玉道:“讓他知道了,讓他來激我啊?我要的可不是他的激。丫頭,好好幫我看賬簿,我還想趁著你冇出嫁的這幾年,多幫幫我呢。”
敖寧思緒一轉,笑道:“那說不定我能一直幫下去。”
姚如玉撥算盤的手指停了下來,看了敖寧一眼,道:“姚瑤兒定親的事你知道嗎?開年過後便要籌備婚事了。”
敖寧點頭:“我知道的。”
“那你呢,可有什麼打算冇有?”姚如玉問,“你十六了,再不打算就有些遲了。”
敖寧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想考慮婚事。”仰起頭,在姚如玉肩上蹭了蹭,“就讓我像您這樣不好嗎,將來努力賺錢做生意,說不定在娘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能找到一個相伴一生的人呢。”
姚如玉道:“你像我這樣可不行,到了我這個年紀,相伴一生的人是那麼好尋的嗎?不過你父兄暫且都還想多養你幾年,可他們男人懂什麼,姑娘最好的年華便是你現在這般模樣。”
姚如玉捧著敖寧的臉,又溫笑道:“你這模樣若是出嫁,不知道將來多招夫君疼呢。隻不過他們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好在咱們侯府什麼也不缺,你若是不想外嫁,娘就給你招了夫婿贅來,往後你同樣住在家裡,誰也不離。”
後來敖寧正在姚如玉房裡覈對另外的賬目時,扶渠匆匆跑來院裡說:“小姐,好像二爺回來了。”
敖寧抬起頭,瞬時反應過來,丟下賬冊就往門外跑,道:“娘,我下午再來幫您啊!”
姚如玉很無奈,對著敖寧的背影道:“外邊下雪呢,你慢點跑。”
敖寧一眨眼就跑出院子了,後扶渠上氣不接下氣地跟著。
寶香見狀,道:“便隻有三小姐才這般惦念牽掛二公子了吧。”
敖徹是個什麼人也見過一二,府裡上下都是有些怕他的。寶香也不例外。
姚如玉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道:“那是因為那人隻對一個人好,如何能不讓惦念牽掛。”
敖寧匆匆跑出來時,隔著一彎水塘,大老遠便看見一墨的敖徹帶著兩個隨從,正從那邊路上走過,正要回自己後院的樣子。
他的影在這霧濛濛的雪天裡,拔遒勁,像永遠也不彎的鬆柏。而那走路的姿勢,亦是沉練有力。
敖寧隔著塘便朝他喊道:“二哥。”
他聽見了,停下腳步,側駐足朝這邊往來。
敖寧便又腳下不停地朝他跑去。
敖徹眸枯深無底,在這樣沉的天氣裡和雪花飛舞中,彷彿萬皆虛無,隻有那抹朝他奔來的影這般鮮活。
的髮在風裡揚起的弧度很,那腰肢仍隻他一手可握,那麼纖細又玲瓏的一個人兒。眉眼間兜不住喜悅的笑意,像一隻小一般,歡喜地迎接自己牽掛的人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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