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徹背影頓了頓，轉過來時，藉著窗外的白月，看見漉漉的眼神。

敖寧朝他出手去，著他道：“你說的，我過來拿，你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敖徹低著眼，眼神幽寂地亦看著：“我是你過來，但冇說要給你。”

敖寧被他冷不防一堵，又氣又急還害怕，哽聲道：“二哥，你是瘋了嗎？”

敖徹道：“你就當我是瘋了。”

他讓離開，可是眼下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他轉而就把退至窗前。

還冇到，便抖得厲害。

上次的一幕幕猶在腦海，時時刻刻都想要擊潰。

敖寧嗚咽出聲：“可你是我二哥……”

又流淚了，哭得這麼可憐。

敖徹想憐想，可是這麼抗拒他。連他多靠近一步，都會抖個不停。

有的事，一旦出一步，就再也無法收回了。

敖徹不想傷，可是越是一步步往後退，他便隻能一步步往前進。要是不想失去，唯有把占為己有。

他的佔有慾極強，他不容許逃離自己邊，他要把捆得牢牢的，連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敖徹上又流出那種侵略，低著頭靠近敖寧。

敖寧腦袋往後仰，直至後腦在了窗紗上，再也無法往後退了。屏住呼吸，看著敖徹近在咫尺的臉，連氣都不敢一下。

敖徹低聲幽沉地道：“你給我做鞋做裳時把我當二哥麼，你對我又摟又抱時把我當二哥麼，你拿纏在我腰上時把我當二哥麼，你給我吸毒療傷時也把我當二哥麼。”

敖寧怔怔地瞠大了眼，眼裡浸滿淚痕。

聽敖徹一字一頓地對說：“可那些，都是人對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是妹妹對哥哥應該做的事。我不是冇有給過你機會，我迴避你，我不見你，你卻想方設法地讓我見到你。是誰口口聲聲在我耳邊說喜歡我都來不及？現在你纔來跟我說我是你二哥，敖寧，晚了。”

敖寧十分痛苦，一顆心像是被一隻手給揪著，拉扯出鈍鈍的疼痛。

咬著牙問：“所以二哥這是喜歡我了嗎……”

敖徹盯著回答：“是，不僅僅喜歡，還是男人對人的喜歡。”

問：“那我應該怎麼做……二哥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挽回？要怎麼……才能當做這一切都冇有發生過呢？”

明知是不可能的。已經發生過的事，是不可能挽回得了的。

敖徹冰涼的手指輕輕抬起，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終是不忍道：“你現在還可以走，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到我這裡來。往後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

敖寧茫然地抬起頭，又問他：“那千引呢？”

敖徹神有些冷：“你非要這藥？”

敖寧很肯定地含淚點頭：“我要。”

“那好，”他勾了勾角，勾出一抹涼薄的笑，轉瞬即逝，隨著修長的手指挑開藥瓶的瓶塞，從裡麵抖出一丸藥在兩指間，對道，“我可以給你，以後你每到我這裡來一次，我便給你一顆，直至你從我這裡拿走所有的藥，往後我再也不會服半顆，如何？”

敖徹等了一會兒，等不到敖寧的回答，就此作罷，道：“還不走？”

敖寧看著敖徹手裡的那顆藥，突然到很怕，卻不是為自己而怕，更怕敖徹在走後把那藥吃下去了。

敖寧忽然抓著他的手，連敖徹自己都震了震。

敖寧沙啞而艱道：“是不是隻要我肯來，你就會給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吃了？”

敖徹眼神一滯，凜道：“那你知道你若來，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還會像上次那樣對你。”

敖寧不自覺又了起來，隨著敖徹緩緩纏過來的呼吸，隨著他一點點靠近，眼淚簌簌下落，在敖徹到時，一張一翕道：“可我不能看著你有事……”

便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在心疼他、在珍惜他。

而從口中說出來的那字字句句，都無疑在撥著敖徹。

敖徹不再給任何空隙，低頭欺上前，霸道地噙住了的。

他將在窗臺上輾轉反側地廝磨親吻，一邊信守承諾地把手上的那丸藥放在了栗的手心裡。

敖寧隻覺如一場狂風暴雨一般，無可躲，他無孔不。

後來，敖徹依稀對說：“下個月等你過了十六，便是虛歲十七了，我會去跟爹說清楚。即使現在是你二哥，但我不會一輩子做你二哥。”

“不要告訴爹……你不要告訴他……”敖寧很混，什麼都聽不進去，手裡著那丸藥，便匆匆逃走。

本不敢想象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等跑出了院子，外麵的冷風一吹，吹得臉頰湛涼。低頭看著手裡被自己碎的千引，一鬆手，末就被風給吹散。

回到宴春苑時，敖寧已經冷靜了許多。

上彷彿還殘留著敖徹的氣息，很想把那氣息抹掉，可是努力過了，嘗試過了，他的氣息就像鑽進了心裡，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滅不去。

此時扶渠也已經回來了，看見敖寧道：“奴婢聽護衛說小姐去找二爺啦？怎麼樣，關係緩和了一點麼？”

看敖寧神不對，又道：“又跟二爺打架啦？二爺怎麼就不知道讓讓小姐呢！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裡告他的狀！”

敖寧破涕笑了笑，道：“不要告狀了，實際上，二哥他……今晚已經跟我和解了。”

敖寧回房洗漱過後，就遣扶渠下去休息了。而自己卻了無睡意。

趴在桌前，備好了紙和筆，絞著淚匆匆寫了一封信。拿筆的手都還一陣陣發。

那信是寫給遠在潯的樓千古的，詢問可有解千引的最快的有效辦法。

知道千引攀附越久，越難以戒除。敖徹答應不再服用，定要克服心的和的痛苦才行，若是稍有鬆懈，便會前功儘棄。

如果能幫助敖徹戒除千引帶給他的幻境，是不是他便不用再對自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