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寐一直努力抑著自己，想用平緩的聲音跟他說話，可此時語氣裡還是流出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又道：“你都能夠安全出城了，為什麼還回來呀？我都已經告訴你下麵埋有火油火藥了，你為什麼還回來！”

他手裡的布條在腦後繫好一個結。

薑寐手裡死死抓著他的角，深吸氣，拚命抑製可還是抑不住，再聲道：“你知不知道，燒起來的隻是一酒窖，這城裡底下還有好幾個這樣的酒窖！一旦燒起來就難以再逃了，你難道想被困死在這裡麵嗎？！”

樓千抬起眼簾，定定地看著的眼睛，問：“你這是怕我死了？”

薑寐了角，卻終是什麼都答不上來。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怕啊，怕極了。

他氣息陡然有些咄咄人的意味，猛地欺近，一字一頓道：“你不是厭惡我纏著你，你不是避我如蛇蠍？你一聲不吭地逃了，既然你要逃，那你何不逃得遠遠的？你若是已經不我了，若是再也不想看見我了，我死了豈不如你的意？你又為什麼回來？”

搖頭，角微微抖著，不知是生氣還是被刺痛，道：“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你死了從來都不如我的意。”

樓千咬牙切齒，如困一般想衝咆哮，卻極力控製住自己的緒，又道：“薑寐，我不信，你從前那般在意我，我不信，短短數月半載，真的能讓一個人徹底放下徹底忘掉！”

薑寐垂下眼簾，極力平靜著，聲音裡是濃濃的鼻音，道：“你不信又能怎麼樣。”

一路風塵，他馬不停蹄地從圭城趕到雲城。他寢食難安，他焦灼攻心，他路上想過無數遍，等找到以後要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一秒記住

可想來想去，都冇有個頭緒。

他又著實因為的不告而彆而火大，他不得不按捺自己，儘量控製好自己的緒，唯獨害怕再將嚇跑。

可最終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是讓他失控了。

薑寐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心緒，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道：“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趕去找其他的出路。”

就在薑寐要從桌櫃上下來的時候，樓千突然抬手，一掌朝側邊推來，掌風淩厲掃過鬢間耳發，實實撐在耳邊的牆上。

薑寐著實嚇了一跳，子跟著抖了抖。

他將困在臂彎裡，恨恨地道：“便是你能忘你能放，可我不如你，我忘不掉也放不下。”

薑寐抬頭著他，也不知為何忽然間眼淚奪眶而出。在臟汙的臉上沖刷出道道淚痕。

蹙了蹙雙眉，努力想理清這個思緒道：“我始終不太明白，我到底該怎麼做纔好。以前你要離開我的時候，我多想你聽我說，可你告訴我你對我從不曾上心過，是我妄想一場是我錯了。

“而今你又告訴我是你忘不掉放不下，好似我放下了就又是我錯了。那侯爺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樓千見落淚，心疼如絞，什麼脾氣都冇有了，一手攬過，將狠狠進懷裡抱住，道：“是我錯了，我錯了。”

薑寐眼淚無聲地隻顧往外湧，神卻依然平靜，隻是聲音有種沙啞的哭音，道：“即便你是侯爺，也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以前說不喜歡不需要我，現在又說喜歡了需要了，然後就要求我回頭呢？你讓我怎麼辦，我好不容易纔從過去裡走出來，決定一步步踏實做事……你卻要我當做都冇發生過嗎？”

一直垂著眼簾，角抖得厲害，吸著氣想製住自己的緒，又道：“我就是見不得你不惜你自己，所以我想我還是走了好。我也怕你死了，我對你彆無所求，最大的心願就是想你好。

“也是我不好，我不該貿然來到你麵前，你隻要不見到我就都還好好的，我冇來這裡之前你不也一樣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