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議事帳裡議事畢後,將軍們都陸陸續續地出來。
樓千走在最後,冷冷看了蘇墨一眼,道:“以後你總有有求於我的時候。”
蘇墨道:“我好像冇對你做什麼過惡的事,你看我今晚上笑你了嗎?不過你今天這副尊容委實難得,不紀念一下說不過去。”
樓千懶得搭理他,轉大步離去了。
他回到自己營帳時,臉還是冷冷的,然一掀簾進去,看見薑寐竟在他帳中,他冇想到,一時頓了頓。
薑寐規規矩矩地跪坐在桌案邊等,桌麵上放著托盤,托盤裡全是各類傷藥。
聽見腳步聲,回頭來看,恰恰對上他的視線,道:“侯爺回來了。”
樓千其實不是很想在這時候見到,微微偏開頭,徑直走到架子旁洗手,背對著道:“你怎麼過來了?”
薑寐道:“侯爺的醫侍臨時在傷兵營那邊,讓我給侯爺上藥。我不知侯爺議事何時結束,所以就……善作主張過來等了。”
邊說著,邊自顧自地拿起了藥瓶,用小銀匙舀了些藥膏,用小碟裝著。塗抹蜇傷和治療外燒傷的藥都在這托盤裡,在樓千回來之前,便一一聞辯過了。
隻不過又擔心自己辨識得不準確,便又道:“侯爺來看看,是不是用這個藥?”一秒記住
樓千道:“你放著吧,一會兒我自己來弄。”
薑寐道:“可侯爺看不見自己的臉,要怎麼弄?”
樓千一時冇說話。
薑寐想了想,又道:“上次我整理自己的頭髮時也是自己看不見,隻能對著盆裡的水整理,侯爺看見便幫我整理了,眼下我幫幫侯爺也在理之中吧。不過侯爺若是不想我來的話,我去找千古來。”
說著便斂起準備去。
樓千道:“不用找。”
回頭看他,見他拭乾手上水跡,轉走過來,於桌案前坐下,手拿起小碟聞了聞,道:“是這個。”
薑寐便也跟著跪坐在側,看他將其他藥瓶打開聞了一下,又兌了一點藥在那藥膏上,薑寐便用小匙攪拌均勻。
用無名指蘸了,仰頭著他,而後手來,作極輕地抹在他的一蜇傷上。
樓千低垂著眼看著,卻是專注著他的傷,一蜇傷要反覆均勻地塗抹兩三次。
的指腹很是,又溫溫的。
搽藥時不可避免地離得近,一人半低著頭,一人仰著頭,能到彼此的呼吸。
薑寐手指輕輕過他角的蜇傷時,他忽低低開口道:“你覺得好笑麼?”
薑寐愣了愣,微抬眼簾卻一下陷他眼神裡,又及時飛快地移開,隻是看著他的角,道:“什麼?”
樓千問:“他們都笑,你覺得我這樣好笑嗎?”
薑寐輕輕道:“不好笑。”
被蟄得這麼慘,應該很疼,這怎麼會是一件好笑的事呢。
樓千看著的臉,認真地給他抹藥的神態,真的無一覺得好笑之意,甚至於,眉頭若有若無地輕輕攢著。
樓千抬了抬手,指端驀然在眉間。
薑寐頓了頓,聽他道:“不好笑就不好笑,也不用皺著眉頭。”
低下頭去,無名指若無其事地在小碟裡勻著,暗暗吸了口氣,又平緩地吐納,再仰頭往他臉上抹去時,神已然恢複平和。
邊道:“侯爺去山裡尋蜂窩,可是為了裡麵的?”
他“嗯”了一聲。
輕問道:“真是一味不可或缺的重要的藥嗎?”
樓千道:“是。”
薑寐道:“可蜂雖在藥理上有某些療效,但應該也能找到可以替代它的吧。侯爺傷勢本就還未痊癒,出去一整天,還弄得這般傷痕累累地回來,怎麼值呢?”
樓千低低看著,潤,說話時一張一翕的,他便一直盯著看了,道:“你怎麼知道就不值。”
薑寐輕輕道:“我隻知道很疼。”
他心口一窒,道:“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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