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而不得

葉冷秋在歐梅的旁邊坐下，顧自從托盤裡取出一隻酒盞，給自己滿上，和歐梅了一下，含笑道:“好久冇見你，想你了，所有過來看看。”

葉冷秋挑起酒盞，徑自喝起來。喝酒的作恣意灑，冇有一小子的態。

“咳咳……”酒水又苦又，葉冷秋猝不及防，一下子嗆住了，好看的小臉瞬間皺在了一起。

歐梅看到葉冷秋臉上的生表，眉眼間的一抹輕愁似乎一下子消散了。他扯輕笑，神瞬間恢複了以往的俊邪之氣。

“徒弟，這可是存封了好幾年的落傷酒。又苦又，難以下嚥，尋常酒量極佳的男子也很能飲下一盞的。”

歐梅說完，默默地喝起盞中的酒，酒中似無味一般，讓他的臉上，甚至眼神都冇有一的波。

葉冷秋看得驚歎不已。看著歐梅心事重重的樣子，再看他如此飲酒，即便傻子也知道他是在借酒消愁。

葉冷秋手接住半空中一朵打著旋兒的合歡花，細細地把玩起來，末了，沉道:“說吧，有什麼心事，說出來或許心裡能好一些。”

歐梅淡淡地掃了一眼旁邊靜候差遣的小廝，小廝登時領會，無聲地退了下去。葉冷秋看了一眼瑾畫，瑾畫也隨之去了外麵。

歐梅含笑著輕瞥了一眼葉冷秋，清雋的眉眼上始終攏了一抹揮之不去的哀愁。

“你可想知這落傷酒的由來？”

“說說看。”

葉冷秋給自己重新倒了一盞落傷酒，用舌尖輕輕地著酒水。那種苦瞬間在口腔漫延開來，雖是苦，卻彷彿還有其他說不出的滋味。

一時間對這落傷酒越發好奇了。於是抬起眼簾看向歐梅，但見對方的眼裡含了淺淺的笑意，笑容卻很遠很遠，像是白霧籠罩的山峰，一點兒都不真實，彷彿沉浸在了某種回憶中。

葉冷秋冇有催促，許久之後，歐梅暗啞的聲音悠然響起。

“曾經北冥有個赫赫有名的鬼醫山莊，祖上五代皆是醫師，其醫卓絕，傳聞可令人起死回生，堪稱神話。正所謂樹大招風，十五年前鬼醫山莊的鬼醫籍被，籍的人名南宮端木，此人天賦極高，研習了上麵的醫，打敗了北冥所有醫師，他野心，看中了鬼醫山山莊，揚言要挑戰莊主，當時鬼醫山莊名聞天下，莊主迫於各種力，隻能應戰。南宮端木其立下契約，若是比試輸了，就得把鬼醫山莊讓出來。莊主冇有辦法，隻能答應。後來，南宮端木勝出，莊主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鬼醫山莊，打算姓埋名，可惜南宮端木狠毒無比，誓要斬草除。途中一路追殺莊主一家人。”

歐梅的雙眸深邃好似幽幽的湖底風景，徘徊在迷幻而淩厲的風中。拳頭收，骨節泛起了青白之，顯然是在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意。他深吸了幾口氣，等心稍稍平複下來，握的拳頭又緩緩鬆開。

葉冷秋歎了一口氣，“那接下來呢？”

一盞飲儘，歐梅又給自己滿上，繼續說起了故事，“一夜之間莊主一家七十八口，隻逃出了莊主最小的兒子，莊主當時將小兒子藏在了一山。因此僥倖逃過了一劫。五歲的孩目睹了一夜之間的鉅變，從小在心裡就埋下複仇的種子。五年後，南宮端木在北冥公開招徒，十歲的他前去應試，通過以後，他在鬼醫山莊刻苦學醫，甚得南宮端木的賞識，與此同時，南宮端木的兒南宮雁對其心生愫，南宮雁與其父不同，溫順、乖巧善良，他原本是來複仇的，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雖然一再抗拒南宮雁的親近，可還是了。三年前，在鬼醫山莊召開的醫流大會上，他揭穿了南宮端木的禽麵目，接了南宮端木的挑戰，當著天下醫師的麵兩人進行一場公平決鬥。誰想南宮端木卑鄙無恥，暗下毒手，用了無藥可解的奇毒。南宮雁為了救他，推宮換，用自己的命救活了他，後來他手刃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南宮雁卻一直沉睡著。這麼多年來他想儘辦法，一直保護著南宮雁的，希能夠救活。可是最近發現南公雁的氣息越來越弱了，他很害怕……”

歐梅說到這裡，憂鬱、絕、悲哀、淒涼、無助，種種傷心的緒都出現在了他的那雙眼中。葉冷秋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一時間怔住了，不知該說什麼。

“落傷酒是南宮雁研究的配方，曾經說過，落傷酒，所有的悲傷全落在了酒裡，飲它的時候就好似而不得的心。”

歐梅的故事講完了，許久誰都冇有開口。時間在沉默中過去，整整一壺酒幾乎全被歐梅喝了，而他的臉上冇有一醉意。

“故事裡的那個男子是你吧？”葉冷秋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歐梅不置可否地勾，眼中似有氤氳開來的水汽，如煙似霧。漂浮盪漾，清清的亮，淺淺的。葉冷秋看得分明，那是心碎到無以複加的痛。

葉冷秋不知自己應該怎麼安，看著眼前的男子兀自沉浸在苦海之中，的心也忍不住跟著揪痛。

理解歐梅心中的痛。一麵是不共戴天的滅門之仇，一麵是怦然心的子，偏偏心儀之人是仇人之。換作任何人都會在苦海中掙紮不休，難以抉擇。

葉冷秋喟然長歎，既而對歐梅道：“世事無常，一切隻能順其自然，人終究是渺小的，在天意麪前冇有扭轉乾坤的本領。我們能做得就是讓自己的心強大起來，或許這一生，你與深緣淺。不惜以命換命，必然也是希你能快快樂樂地生活，若是你一味的悲傷難過，豈不是辜負了的一片心意。”

歐梅神茫然，低喃道：“可是這麼多年，我始終無法忘記，也許是歉疚，也許是而不得，我已經分不清了。”

葉冷秋歎息道：“那就不要強迫自己，如果不能忘記，那就把當回憶放在心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