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夙玉公子
遲沁盤坐在榻上,眼中的神采明明滅滅,分明是個麵容白凈的稚年,給人的覺卻猶如日暮西下的老頭,帶著惻惻的寒意。
「沒了石兵,還有安國的大軍,現在高興為時過早。」遲沁道。
「不錯,這石兵不過是第一步,你我聯手,定能將安**隊打得落花流水,到時候宸王妃一個人,還不是你的囊中之。」梅易瞇眼笑道。
遲沁垂眸,他也沒有辦法了,他的麵目完全暴在王妃姐姐麵前,他隻有跟梅易合作,纔有得到的機會。
但的心,卻是再也無法得到了。
天明後,蘇魚睡了一覺起,去看了白砂。
白砂的燒已經褪了,後腰的傷卻還沒好,臉不好,但神奕奕,讓蘇魚放下心。
「好好養傷,早點恢復,我們一塊去報仇。」蘇魚聲道。
白砂深,點點頭:「主子,我聽說……昨夜後山,一場大火將三千石兵都毀了,你有沒有事。」
「放心,我無事。毀了石兵的不是火,而是另有其,不過你不要心太多,等你傷愈,想知道什麼我都給你講。」
蘇魚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對了,範家主邊的那個阿季,他有沒有來找過你?你不知道,他求了我,想讓我為你作呢,不過我沒答應。」
白砂的主,得自己來做。
白砂對蘇魚瞭解甚深,何嘗看不出在轉移話題,輕嘆一聲,「我見過他了,但我沒有應承他的求娶。如果是為了之親,便想要娶我,將來亦不會真心快活,還不如把這事忘了,高高興興地過接下來的日子。」
「也好,你既對他無意,他也是個聰明人,自會守口如瓶,不旁人知曉此事。」蘇魚笑了笑。
還要去書房與眾將商議進攻冰原的法子,不能再多逗留了。
素凈的擺落,蘇魚站起道:「你好好養傷,我先去書房了。」
說罷,轉往門外走。
白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出聲喊。
「主子!」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了?」蘇魚聞聲轉首,眼底儘是關懷。
白砂搖頭,眼裡有難過,有糾結,萬般想法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很快就浮散消匿。
「我隻是在想,如果宸王殿下他在這裡就好了。」
蘇魚不解地蹙眉,「為何啊?」
說都說了,不如說個乾淨,白砂的心神一下子放鬆下來,「因為如果宸王殿下在此,主子你……就不用故作堅強、不用佯裝無事,把所有的苦悶和難過藏在你的麵下,做出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
隻有在宸王殿下麵前,的主子才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縱恣意地活著。
遲沁的背叛,勄翠的死,再到昨夜被毀的石兵,的主子又不是鐵石心腸,可偏偏不得不儘快消化掉自己的緒,消化不掉的,就被強積在心裡。
這樣下去,主子怎麼得住?
白砂寧可看見蘇魚狼狽的大哭一場,也不想看見如此完宛若主心骨的。
蘇魚僅是沉默了一瞬,很快揚起紅,走回床邊彎下腰肢,颳了刮白砂的鼻子。
「好了,我還沒有這麼脆弱,傻姑娘,你真是低估我了。」
麵臨的風雨愈猛烈,的脊骨就越直。
因為清楚,肩上的責任,容不得有脆弱的時刻。
這些,都可以承。
安完白砂,蘇魚是真的沒有時間了,快步來到書房,一眾武將已經在等候著了。
頗遠的平川城外,卻在此刻迎來了一輛蓋著黑布滿滿當當的一輛牛車,邋裡邋遢的男子坐在車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手裡的牛鞭。
因著是從安國境的方向來,平川城的守軍頗為客氣地攔下這輛牛車。
「這位……大叔,請止步轉向,這裡可不能過去,那邊我們在跟大漠人打仗,百姓過去,可是要送死的,你老人家還是快快回去吧。」
「老人家?」牛車上的人疑開口,「我哪裡像是老人家?」
蓬蓬紮起的長發、黑乎乎的麵板、糟糟的長鬍子纏在一塊,再加上破爛的布短衫。
不管哪裡都像是個逃難的老人家。
士兵沒說話,但他的眼裡表達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嘿!算了算了,不跟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小子計較。我是來找宸王妃的,我有要事須見,不能耽擱。」
士兵麵懷疑,沒等他開口質問,懷裡就被扔進一塊沉甸甸的東西。
他舉起一看,刺眼的落在黃金上,刺得他眼眶生疼。
「這是宸王年常佩戴的令牌,隻有皇家工匠纔敢做這種花紋,你拿去給平川城裡的守將瞅一瞅,自能認出它的來歷。」
這令牌純金製,玉石鑲邊,一看就不是凡品,士兵隻能半信半疑地帶著這塊令牌去找守將了。
「有人拿著宸王的令牌,要見我?」玖瓏山上,蘇魚得了訊息,訝異不解。
「是,現已朝玖瓏山趕來,兩個時辰後便能到。」
可是長風並沒有在信中跟提到過,唯一提到過的便是暗一的到來。
蘇魚想著,喚來了暗一詢問。
暗一仔細想了想,不確定地道:「主母,有可能是夙玉公子,一個多月前,主子曾寫信給夙玉公子,讓他來助您一臂之力,如果現在夙玉公子還沒有來過,那鐵定是他了。」
夙玉,是景長風的至好友之一,尋常人難覓其蹤,不是蝸居在某一小院,便是鑽深山老林裡,一鑽就是大半年。
偏偏他還是武大師,從他手裡鍛造出來的武,乃是世間品,不知多人都想求他造一把武。
前世今生加起來,蘇魚也僅見過夙玉兩麵,手裡的清明劍,便是夙玉所製。
輕笑,「原來是他,花了一個月時間,才姍姍來到,真不愧是夙玉。」
「夙玉公子十分難請,也就隻有殿下才能請他出山了,有他相助,主母定能如虎添翼。」暗一道。
希如此吧。除去之前短暫的相見,蘇魚還沒有過跟夙玉相的經歷,也不知這人好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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