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那您可不能顧著生氣，不顧皇上的子。」芳澤提醒。

太後皺眉，「哀家又不是後娘，哀家是皇帝的親生母親，還能害他不，改日他給哀家弄兩個皇孫玩玩，哀家管他是什麼妃啊後的，專寵還是雨均沾？怎麼玩就怎麼玩！」

後宮那些伎倆，都是早年玩剩下的，懶得摻合，沒意思！

「是是是，改明兒得空，奴婢差人去一趟，太後娘娘您消消氣。」芳澤笑了笑，「這一生氣，眼角的細紋可就冒出來了！」「哀家纔不怕，先帝都走了，哀家青春年又能有什麼用？難道要等午夜夢回，瞧著先帝站床沿，誇哀家一句妃真？」太後翻個白眼，「回頭把哀家一併帶走，那可如何是好？」

芳澤噗嗤笑出聲來，「太後娘娘……」

「哀家隻是不喜歡，與那二嫁的婦人作比較，說哀家小氣也好，斤斤計較也罷，哀家就是不喜歡。」太後份尊貴，又是係出名門，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的。人嘛，最忌諱的就是跟妯娌比較。

是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而某些人，卻是一步登天，說不嫉妒是假的，但若說很嫉妒，又是不切實際的，尊貴的出，早就決定了骨子裡的東西。

芳澤點頭，「奴婢明白！」

太後輕嘆，「罷了，玉佛先放著吧，同生氣，跟佛可不敢生氣。佛，到底是佛！」

「是！」

佛，未必能顧得上世間的每個人，但難保不會有睜眼的一天。

萬一，顧上了呢？

佛法無邊，佛普照。

靳月站在底下個懶腰，手裡拿著一玉簪子，淺翠，與上的羅幾乎是一個的，一眼就看中了這個。雖然不值什麼錢，但瞧著很歡喜。

霜枝捧著一包花生，絮絮叨叨得像個報時的公。

「夫人，辰時三刻了！」

「夫人，巳時一刻了！」

「夫人，巳時三刻了，時辰差不多了……」霜枝屁顛顛的跟著靳月，寸步不離的，「夫人，該去天香樓了，公子快來接您了！……」

靳月忽然轉，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

「夫人，怎麼了？」明珠謹慎。

「我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靳月皺了皺眉頭，「你們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霜枝搖搖頭，鬢角流著汗，了懷中的花生，「奴婢沒瞧見。」

「奴婢也沒看到。」明珠搖頭。

靳月知道，明珠是會武的，若是連都沒察覺異樣，那就說明……真的是自己太多心了，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許是自己看岔了。

「沒事。」靳月將簪子髮髻中，默默的剝著花生。

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算了，明珠都沒發現，那就說明真的是自己多心！

多心了！

多心了！

深巷中，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呼吸微促的著巷壁站著，兩戰戰險些站不住，「竟然、竟然是？還活著？！」

這簡直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可是，是如何活下來的？

虧得霜枝不斷的提醒，靳月趕到天香樓的時候，傅九卿的馬車也來了，上車的時候，隻瞧見掌櫃攜著整個天香樓的夥計，站在門口沖躬行禮。

靳月禮貌的笑了笑，一頭鑽進了馬車裡。

傅九卿坐在馬車，手裡還是一支筆一堆賬簿，進來的時候，彷彿帶著一陣暖風，連秋日裡略帶寒意的風，都隨著的進，一掃而空。

瞧著進了車便坐在了他邊，這讓傅九卿愈發覺得，養一個好習慣，是件極為重要的事。

驀地，他眸微沉，瞧著髮髻上陌生的玉簪子，「這是哪兒來的？」

「買的！」靳月快速摘下，在掌心裡晃了晃，「好看嗎？」

傅九卿皺了皺眉，這玉簪的材質很是糙，雕工亦是尋常，通淺翠，微中雜質頗多，並不純粹。這樣的東西，不得他的眼。 不過，靳月卻是喜歡。

白的小手，寬握著淺翠的玉簪，瞧著就像是開在枝頭的白玉蘭，風一吹，帶著馨香，不斷的往他的鼻尖裡鑽。

「喜歡這樣的？」傅九卿問。

靳月點頭，「淺綠，好看。」

他知道喜歡淺碧，隻是之前給挑的那些簪子，多數是金簪銀簪，也有東珠點翠的金鑲玉，白玉簪亦有一，對於挑選兒家的這些東西，他委實不太在行。

傅九卿難得心好，慢悠悠的取過掌心的簪子。

靳月心裡一，「這個簪子不值什麼錢，我隻是覺得它好看所以買來玩的，你若是不喜歡，回頭我收在簪盒裡不戴便是，你莫丟了！」

當然知道，傅家這樣的大門大戶，見不得這樣的街邊小東西。瞧著不三不四的，戴著也會被人笑話，襯不上這五夫人的份。

這話，霜枝之前就提醒過了。

傅九卿幽然，眸微沉，「過來點！」

靳月乖乖的靠近他，已然與他捱得的。

淺翠的玉簪子，輕輕簪在的髮髻上。烏黑如墨的青，在微中泛著綢緞般的亮澤，添上這點淺翠之後，像是樹梢生出的一片芽。

淺淺的，翠翠的。

生氣！

「好看嗎？」靳月欣喜，他竟然沒給丟了，還幫簪上。

傅九卿沒有回答，隻是吐出一口氣，別開視線不去看，間微微發，有些東西是不能直視的。比如窗外的，蓄滿歡喜的……的眼。

到了白家的時候，靳月快速下了車。

霜枝愣了一下，「夫人……」

「他親手簪的，總不好再摘下來吧？」靳月笑靨明。

霜枝連連點頭，「夫人戴這玉簪子，可好看了！」

「屬你甜！」

安師爺和羅捕頭正好趕到，約莫是此前就說好的。

「五公子。」雙方拱手行禮，便一道朝著白家的大門走去。

門前掛著白燈籠，上頭偌大的一個「奠」字，門前散落著淩的紙錢，瞧著人有些心裡發怵。

靳月定定的站在府門口，腦子裡好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想手去抓，卻是怎麼都抓不住，好像也是白的……白的什麼呢？

手上一涼，傅九卿已經牽起的手，低眉沖輕聲道，「進了白家不要左顧右盼，也不要隨便跑，隻管聽著便是，知道嗎？」

靳月回過神，旋即握了他的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