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抱回病房放在床上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方錦程又忙裡忙外的下賬請值班醫生檢查，還不忘伺候著小姨子的吃喝。

蘇蘇整個人臉蒼白如紙，手腕上著點滴，目呆滯的看著頭頂上的燈。

擔心那芒太過刺眼，方錦程想了想將最亮的燈關掉了，留下了床頭上的壁燈，整個房間的線也就暗了許多。

“好了，沒事了，都結束了。”看著護士離去，方錦程在蘇蘇的病床邊坐下：“跟那渣男有關的都結束了，都過去了，別想了。”

蘇蘇還是不說話，淩的發被冷汗粘在臉上，看上去略顯狼狽。

方錦程見不說話，鼻頭起道：“你先閉上眼睛睡一覺，我盯著呢，點滴打完了我護士。”

“姐夫……”蘇蘇一張，嗓子眼裡好像堵了口痰，是一種有氣無力的沙啞。

“姐夫，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說……我跟姐姐道歉，會原諒我嗎？”

方錦程一愣，隨即點頭：“原諒，肯定原諒你，姐妹哪有隔夜仇啊。”

蘇蘇又慢慢說道：“當初姐姐反對，我卻傷害了，我為了一個傷害我的壞人卻傷害了最我的姐姐，我覺得我，真的是個混蛋！”

本來想奚落兩句，可看才流產完這一臉憔悴的模樣又有點不忍心：“沒事啊，放寬心，都結束了，過去了，你姐生氣歸生氣，但你之心不減，放心。”

“姐夫，你不知道流產有多疼……”

方錦程附和：“他們這一群無良醫生，打著無痛人流的廣告行騙，改天查了他們！”

“肚子好疼……為什麼疼，一想到那個孩子在做臨死前的掙紮，我就好難……”言罷也不低聲哽咽哭了出來。

方錦程想安兩句，卻不知從何說起，不管怎麼樣，那也是一條生命，但凡有辦法也不該出此下策。

“那東西進我的肚子裡，把，把他給颳了出來……好涼，好疼……好可怕……”蘇蘇一想到剛纔在理室的一幕又再次嚎啕大哭。

方錦程也是，是聽這敘述也皮疙瘩掉了一地，這罪簡直不是人的。

古人誠不欺我，男怕錯行，怕嫁錯郎！

結婚對於人來說意味著第二次的重生，這要是嫁錯了人，那就意味著這輩子算是毀了。不僅毀了自己，也讓親戚朋友跟著著急擔心，這也是不想讓蘇楠知道的原因。

“都過去了，不疼了，不疼了，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了，你要是不舒服咱就在這裡多住幾天，等調養好了再回去。”

他除了這麼說也不知還能說什麼了，安別人從來都不是他所擅長的。

蘇蘇了一下鼻涕，一張笑臉苦哈哈的。

方錦程看不過去了，了張紙巾擰住的鼻頭：“擤個鼻涕。”

蘇蘇有點尷尬，想自己接過去，卻聽他道：“使勁！”

蘇蘇隻好任他把自己的鼻子擤了出來，一時也忘記哭了，臉蛋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

方錦程道：“這麼大一姑娘了，也不注意點形象，哭哭啼啼，鼻涕糊的滿臉都是。”

“你才糊的滿臉都是呢！”

方錦程樂了：“是是是，我糊的滿臉都是，你要是不疼了就趕睡一覺，好好休息休息。”

蘇蘇撅著個不說話了，倒也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方錦程又檢視了一下點滴的速度，這下也不敢睡覺了，在陪護床上坐下，開啟手機翻了翻蘇楠的微信。

現在應該已經睡了，不知道晚上做夢的沒有，有沒有夢到他。

話說，沒有老公在邊真的睡得著嗎？

一方麵希能安安穩穩睡一覺，免得影響明天的神狀態，一方麵又私心裡的佔有慾想讓的緒自己左右，不在邊怎麼也得失眠到天亮吧，不然怎麼彰顯的出他方錦程的重要呢！

想了想最終搖頭確定，他還是希媳婦兒能安安穩穩的睡一覺。

事實上蘇楠也確實睡了，忙了一天，雖然躺在行走的火車上，仍然睡的踏踏實實，連個夢都沒有，更遑論夢到方錦程了。

隻不過當火車停靠大站的時候，上下火車的喧嘩聲會把吵醒。

停了兩三個大站就離他們的目的地不遠了，迷迷糊糊的醒來看看手錶，火車稍微有點晚點，到站時間大約是淩晨四點左右。

低頭看了看下鋪的小林，隻見小林正在玩手機，也不知是睡醒了還是沒睡。

蘇楠腦袋昏沉沉道：“小林，你嘛呢？怎麼不睡覺？”

“楠姐，我睡不著……”小林打了個嗬欠道：“雖然困的要命，但閉上眼睛就是睡不著。”

蘇楠道：“讓你跟著出差真是苦了你了。”

小林莞爾：“我知道楠姐你到底良苦用心，也是想讓我早點調刑警大隊嘛。”

蘇楠是這個意思，沈岸之給方便，讓跟著刑警大隊辦案，將來也就不是刑偵科的一職文員了。現在幫小林也同樣是這個意思，小林和一樣，對刑偵辦案有興趣，但對坐辦公室沒興趣。

隻不過坐辦公室輕鬆點，也不用直麵危險，當然，工資和獎金也相對的低一點。

“楠姐，還要多久到啊？”

蘇楠用手機查了查路線，又看了看時間：“快樂，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那天還沒亮呢，咱們在火車站休息一下？”

“嗯，打個盹，等第一班短途客車，坐車去南石縣”

南石縣就是蘇琛的老家，要想去蘇琛的老家還得轉鄉鎮公車去石嶺。

不過他們第一站不是蘇琛的老家石嶺，蘇琛父母死亡的案件資料一直儲存在南石縣的檢察院，調查這件事的也是南石縣的公安局出的警。

“嗯，那我收拾一下。”小林起把手機充電池，零食還有帶來的雜誌收拾了一下。

沒一會徐子瑞就從隔壁的車廂過來了，他對蘇楠和小林道：“快到了，你們提前準備，不要太匆忙。”

“放心吧徐隊，我和楠姐都準備了。”

蘇楠低頭看看小林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出去春遊呢，一晚上沒睡還這麼神。”

“我激啊，第一次跟楠姐出去！”

徐子瑞看看蘇楠，又看看小林：“你楠姐雖然年齡不大，但辦案經驗已經很富了，你可以多學學。”

蘇楠有點寵若驚：“師兄，你還是第一次誇我呢。”

“我經常誇你，你不知道罷了。”

蘇楠乾咳一聲，怕這個話題聊著聊著跑偏了，趕說道：“咱們是先去檢察院還是公安局？”

“檢察院。”

蘇楠點點頭，和想到一塊去了，難道自己真的有那麼一點聰明，智商快趕上徐子瑞了？

思及此不有些驕傲起來，這邊已經翻下了鋪位：“就是不知道檢察院得知況之後會不會通知公安局，這樣了一來沒法突擊了，他們肯定會準備好說辭，估計難撬。”

“到時候隻能再尋找其他的時機了。”

蘇楠搖搖頭，對徐子瑞的說法有點不敢茍同，“要不然這樣吧師兄，你一個人去檢察院，我和小林去公安局，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

“不用，所謂搪塞的說辭在上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既然上頭已經開始查這個了，公安局和檢察院那邊有準備也正常。”

小林點點頭：“楠姐，我覺得徐隊說的有道理的，咱們一共就才三個人，最好不要單獨行了。”

徐子瑞也是這個意思，看向蘇楠。

蘇楠乾咳一聲點點頭“行，我服從。”

言罷又嘆了口氣看向小林，小林啊小林，我要怎樣說你才能讓你明白我是想要跟他拉開一段距離纔想分開行的啊。

之前發生的種種讓蘇楠盡量避免和徐子瑞有什麼接，就連他們現在共同辦的案子，發現了什麼線索要麼以開會的形式告知，要麼就是痛快別人的口耳相傳，傳到徐子瑞那裡。

夜晚的火車晚點的時間不會很大，畢竟晚上不會有突發的事發生，到站的時候如蘇楠所推測的時間差不多。

這是一座小城市，無法跟燈火通明的A市相提並論。

火車站裡也是空的，隻有幾個等車的人枕著行李睡覺。

雖然離天亮還早，但就因此去開個酒店休息休息，蘇楠還是極力反對的。

蘇楠覺得這個酒店要麼不開，要開就好好睡一天。

結果現在一天都不到，確切的說也就一兩個小時就用班車去南石縣了，開酒店浪費時間浪費錢。

“先在車站休息休息吧，小林你閉閉眼睛，剛纔在火車上你給我守著，現在到我給你守了，快。”

蘇楠拿過行李箱催小林趕瞇瞇眼睡一覺，小林優點哭笑不得：“我真的睡不著啊楠姐。”

“你沒睡怎麼知道自己睡不著呢，睡一會明天神好一些。”

小林點點頭：“那行吧，我試試，要是睡著了出發前您可得我，別把我一人留這。”

“留你在這乾嘛？等著人販子來抓嗎？”蘇楠忍俊不。

小林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蘇楠就坐在邊，踏實的閉上了眼睛。

蘇楠也跟著打了個嗬欠，將東西圈在懷中也對徐子瑞道：“師兄，你也睡一會吧，在車上沒怎麼睡吧？”

徐子瑞仍舊是沉默寡言，毫沒有因為地域的改變而改變。

“楠楠……”

“啊？”蘇楠一愣看向他道：“我幫你拿行李，你先睡。”

剩嫁不晚：獵小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