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梁小譯朝盛敬暘的方向看去,白凈稚的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
盛敬暘其實心裡也很沒底。
爺爺住院時,千歌帶著小譯每天都會去醫院探,一來二往的,大家難免會有頭。
盛敬暘不知道小譯知不知道盛家跟他,跟他媽媽的關係,但彼得一直在引導小譯他「舅舅」,小譯雖然不願意,可是這孩子
很聰明,他肯定從中也能分析出什麼。
盛敬暘之前在薄修沉麵前吃了癟,他是心極高的人,當時確實很不悅,但是偏偏因為父親和盛疏眠的事,他又不敢貿然去聯
係梁千歌,找不回場子,這種憋悶的覺就讓他很煩躁。
但是現在,梁千歌不在,薄修沉不在,盛敬暘覺得,或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孩子是最容易哄的。
位元先生雖然一再強調,梁小譯這個孩子很倔強,但再倔強也隻是個孩子。
對待外人或許會警惕害怕,但他又不是外人。
他是這孩子的舅舅,親舅舅。
相信這個孩子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就算不清楚,現在他直接說出來了,他應該也能通過之前跟彼得的一些相模式,反應過
來。
盛敬暘相信,在單獨的時候,梁小譯對待他的態度會不一樣。
而他可以利用這點不一樣。
母親這段時間一直在失眠,整個人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醫生說,的抑鬱癥複發了,且越發的嚴重,如果無法通過心理紓解
之後隻能藥治療。
而一旦開始攝藥,後麵也隻會越來越嚴重,最壞的打算,是患者可能會出現幻覺,甚至自殘,盛敬暘記得,他小時候,父
母剛剛從z國回來時,母親就自殘過,有過自殘的前科。
盛家現在大事小事一堆,父親被拘留後,盛敬暘現在每天都是焦頭爛額,在這樣的況下,他怎麼可能還有心來參加什麼電
影節。
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梁千歌。
他希能說服梁千歌跟他回家一趟,見一見母親,哪怕一麵也行。
但是從開幕式開始到現在,他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接近梁千歌,他不想把自己的目的表現得太明顯。
梁千歌對盛家很抗拒,他不希讓他們的關係雪上加霜。
而現在,梁小譯隻有一個人。
盛敬暘想要把握這個機會。
「過來。」他又喊了一遍,音放的很。
梁小譯懷裡抱著大桶的米花,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清眼珠,明明白白的瞅著前方站得筆直的高大男人。
放映廳裡陷寂靜,孫信然不可思議的看著邊的小男孩……
舅舅?媽媽的兄弟纔是舅舅?
可這位不是……
孫信然猛然間猜到什麼,震驚得無以復加。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來陪坐的方頻導演。
方頻導演就算剛才沒認出梁小譯,現在也認出來了,這孩子前幾天屠榜熱搜,他又不是活在沒有網路的深山老林,怎麼可能不
知道?
可是梁千歌跟DB國際的總經理居然是兄妹的關係?
親的還是乾的?
如果是親的,為什麼姓氏都不一樣?
如果是乾的,盛總經理的言辭,是否又顯得太過親昵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私生?
梁千歌會是盛總裁的私生嗎?
方頻滿腦子發散的時候,梁小譯已經開了口。
不大的孩子,聲調卻平穩鎮定:「您在跟我說話嗎?」
盛敬暘點頭,又對他招招手:「你彼得表舅應該跟你提過,如果沒有,你過來,舅舅慢慢跟你說。」
梁小譯轉頭看看邊的信然叔叔。
孫信然都快嚇死了,結結的問:「他……他真是,你舅舅啊?」
梁小譯搖搖頭:「不是啊。」
前方的盛敬暘臉微變。
位元老先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旁邊其他陪坐的人都沒吭聲,他們沒人想得罪DB集團。
「小譯。」盛敬暘沉下臉,語氣稍微加重。
梁小譯看向他,認真的說:「叔叔,我覺您好像認錯人了?我沒有舅舅,我媽媽是獨生。」
盛敬暘板著臉說:「沒有跟你說清楚,有個哥哥……」
梁小譯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判斷,過了會兒,他問:「可是您不是姓盛嗎?您是小言哥哥的爸爸,小言哥哥姓盛,等等,難道小
言哥哥不是您親生的,這個,這個,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應該揭您傷疤……原,原諒我吧……」
「噗嗤。」聽懂了的位元老先生肚子都快笑痛了!
其他人也都忍著想笑,孫信然有點憨,他明白過來後,直接抬頭,朝這位盛總經理的頭頂看去,還看得非常認真。
「梁小譯!」盛敬暘有點怒了,他已經聽出這孩子言語中的惡意了!
梁小譯又趕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所以,叔叔您其實是我媽媽的哥哥,您也姓梁是嗎?」
盛敬暘皺著眉說:「我不姓梁,好了,別說這些了,這些事我晚點……」
「不姓梁,那您為什麼是我媽媽的哥哥?不是同樣的姓氏纔是兄妹嗎?」
盛敬暘張口要說點什麼,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朝那年僅五歲的孩子看去。
梁小譯這時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他抱著米花和可樂,淡淡的說道:「不是相同姓氏的人,就不是兄弟姐妹,連我一個兒
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識,叔叔您不知道嗎?」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孫信然,說道:「信然叔叔,我們去看別的電影吧,《深海》我看過很多遍了,都會背了。」
孫信然就算再笨,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趕抱起孩子,對方導等人說了句「抱歉」,抓著孩子就跑了。
放映廳裡的況怎麼樣他們不知道。
孫信然一連跑出去好遠了,才放下胖小譯,氣籲籲的問:「他,他還真是,真是你舅舅啊?」
梁小譯一點不累,還抓了把米花塞進裡,慢條斯理的說:「不是呢,他是我認識的一個哥哥的爸爸,如果要算的話,我和
他的關係應該是,人的人?」
孫信然眨眨眼睛。
梁小譯笑瞇瞇的說:「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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